閑唐記事 最新章節 第十八章 怒火

作者 ︰ 暢想旋律

籠罩在長安城里草木皆兵的氣氛,隨著謀反案的主角落網而告一段落。長安城里的百姓早練就了一身避禍趨吉的本事,眼下瞧著太平了,這才聞風而動,又回復到歌舞升平的狀態,仿佛那幾日的緊張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富貴雜耍班也再度開場,淳于梓墨站在小槐樹下的陰影處,心中唏噓,成王敗寇,也不過只在正史上留下簡單的幾筆。

誰說穿越女是萬能的,士農工商,她又能做些什麼?做個女官?且不說她沒有那種圓滑的處事手段,更別說她一個軍校畢業的小女子不懂管轄事務,就算真能做到如上官婉兒那種高度,還不是落得個死無全尸。工不考慮,工字不出頭。或者如果農商結合,至少能好好活下去?

胡靈兒討要完賞錢,笑嘻嘻地走到淳于梓墨身邊︰「今天大師兄、元子他們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小點聲。」淳于梓墨白了眼胡靈兒。

「知道啦」胡靈兒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你看大師兄手軟、腳軟的樣子,真是好笑今日他們的表演壓根沒掙到錢。哼,那壞心的家伙我們就等著看師傅對他們的處罰。」

一整個上午師傅都板著臉,臉色陰沉得如同前幾日的陰雨天空,讓人不敢正眼相看。整個雜耍班子除了胡靈兒掛著笑臉,其它人都低著頭,不敢開腔。

看到圍觀的民眾一個個興趣索然地散去,師傅終于忍不住把眾人召集到篷內,冷冷道︰「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

那喝問的語氣只是冷淡,卻奇怪地听不出怒意。淳于梓墨看到師傅手上青筋綻起,臉色卻無常,不由有種毛孔悚然的感覺。她有些害怕,也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莊稼漢子似的平民,怎麼會有這樣的隱忍氣質?

雖然師傅沒有強大的氣場,可那陰冷的氣質就真如一條毒蛇,就算盤旋著不動,都讓人打心里害怕。

那邊張義林和元子幾個也是對視一眼,惶惶之色難掩,垂手低頭,小聲回道︰「昨日鬧肚子,師傅,我們不是刻意的。」

師傅只抬頭瞥了眼張義林,依然古井無波的語氣︰「全體鬧肚子?不得扯謊,好好說。」

元子等幾個小的,听到師傅這樣的話,全都怕得跪著不敢出聲。

「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扯謊。」張義林咬牙,也跟著跪了下去。

「你」師傅慢條斯理地伸出一個手指,指向元子︰「你來說。」

元子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向來是會察言觀色的,心道,只能把事情全往那邊推了。他抬頭,停了一會兒,才略略顯得有些尷尬地說了句︰「師傅,真不怪我們我們,我們一起喝了小喜備的茶水……」

他沒有低頭,細細分辨師傅臉上的表情。

「知道了。」師傅沉吟,閉眼,阻止張義林的話。

「呼……」元子長噓一口氣,知道這事怕是揭過去了。他曾想過,薛夫人對他們的蹭茶水行為惱火,這才在茶水中下藥。可依方家的財力,怎麼會介意一點點茶水?若說最有動機下藥的,該是淳于梓墨和胡靈兒才是,她們恨大師兄可是,她們沒有出過門,也沒錢……

出門許四那晚出門,替她們買了東西,第二天,他們就出事了那晚,絕對不止買點花種那麼簡單。

他看看身邊站著的許四,見許四依然那副憨憨的樣子,心想,以這家伙的智商和善良,應該能從他嘴里套出話來。

「今天下午,你們幾個休息。這事,我晚上再跟你們算帳。」師傅閉著眼,慢慢悠悠地呷著一口茶。

果然,梓墨說得沒錯,師傅不會真跟薛夫人置氣。胡靈兒在听到師傅詢問張義林時,心中有些忐忑,此時看到師傅阻止,這才大大松了一口氣,更是佩服起淳于梓墨的未卜先知。她偷眼看向淳于梓墨,卻見她半眯著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小丫頭果然是變了。胡靈兒暗想,若是以前,她應該會不關心這些,只會把頭撇到篷外,專心看風景才對。

「梓墨,你的傷可好了?」師傅突然發問。

「嗯,大好了。」淳于梓墨低頭,小聲應道。

師傅站起來,窄袖在粘著些茶水的嘴角粗魯一抹,大聲道︰「三子,把飯菜上了。」

許三應了句,忙不迭地跑到內篷。

「你們幾個繼續跪著。」師傅走到淳于梓墨面前,臉上肌肉牽起一個笑容︰「既然傷好了,那就上場吧。提前一天,就這樣決定了。」

淳于梓墨點頭,只覺得師傅臉上的那笑臉太過怪異,想是太久沒笑過,以至于肌肉僵硬得怎麼看怎麼別扭。

「師傅,梓墨她……」胡靈兒很擔心,她日日跟淳于梓墨在一起,怎麼會不清楚淳于梓墨的曲子根本沒有練熟悉。

「行了」師傅听到胡靈兒的話,瞬間收斂起臉上的笑臉,臉色再度低沉起來︰「怎麼?才提早一天,你們就有意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胡靈兒跪了下來,急急分辨,淚水溢出眼眶。

師傅卻是轉身向著飯桌走去,接著看似不經意地伸腳在胡靈兒小小的身子上,用力踹了一腳。胡靈兒身子一歪,倒在一邊,咬著唇,雙手撫著肚子,知道師傅主意已定,再不吭一聲。

淳于梓墨心一痛,連忙扶住胡靈兒,確定胡靈兒沒受重傷,這才站了起來。她不是沖動的人,卻是真心憐惜胡靈兒,也恨著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大叔」。她心頭升起怒火,很有種把師傅撂倒的念頭。

這時,許三正好端著飯盆回來。他臉色刷地一下,變得發白,卻沒有說什麼。他向來是明哲保身的,何況師傅發怒,別人越說,師傅就越是下手狠。他向著許四遞了個眼神,示意許四不要說話。

許四張著口,到底把那句話給咽了下去。

只有張義林和元子等人,幸災樂禍,冷冷發笑。

「早說過,要想生存,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听話」師傅坐回椅子上,看了眼在他身邊放飯盆的略有些顫抖的許三︰「沒跪著的,都給我坐上桌來,跪著的繼續跪著」

淳于梓墨雙手按在瘋狗突擊戰術刀上,決定出手。她是個冷靜的人,卻也不能看到師傅如此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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