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家
「強退！5年保密期，所有補助退伍費啥的全都沒有，每個星期一還要去派出所報道。……」夜陽健一聳肩膀說道。隨手拆開了一條大中華煙，開了一包，自己點上一支……
「那就是說，你5年之內都拿不到份證。你這工作不好安排啊。」夜問忠拍了拍額頭說道。他也是從部隊出來的，對于這些東西他是清楚的，自己的兒子理論上算是戰斗英雄。可是現如今的社會制度。哎……他也頭疼，想給兒子安排個工作，的確挺有難度的。
「這我不擔心。再說我也沒打算讓你們給我安排什麼工作，我打算自己養活自己。」夜陽健無所謂的說。
「你這樣想是好的，可是你會干什麼呢？我們家只算一般家庭，可沒有那麼多的錢給你做生意。」夜問忠說的是實話，他自己的大學教授。楊萍在檢察院工作。雖然看上去工作都很不錯，可是他們都是靠死工資吃飯的，升至比不上一般做小生意的收入多……
「誰說做生意一定要那麼多的錢了？我也不找你要多，先給我一萬塊生活費就行。我被強退的，可沒有退伍費拿。」夜陽健有些沒落的說。
「一萬塊？那小意思，我還以為你打算一張口找你帥爸要個百把萬的呢。那我可拿不出來。一萬快，不用告訴你媽了，帥爸我動用小金庫滿足你這個要求。」夜問忠笑呵呵的說，對于兒子他很滿意……
「另外，我沒有住的地方，總不能和你們住一起吧，我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夜陽健想了想又對夜問天說道。
「你想買套房子？」夜問忠問道，兒子的想法也沒錯。家里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滿足一下兒子這個要求，倒也問題不大，存款還是有一點的，再說兒子以後結婚，房子肯定是要買的，早幾年晚幾年沒什麼關系。
「我可沒說要買，我只是想，能不能把爺爺女乃女乃那套房子先借給我住。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以後買房子絕對不找你們伸手。」夜陽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也別借住不借住的了。我明天就帶你去過戶去，反正那房子也空著呢，要不要裝修一下？……」夜問天覺得這個要求實在不過分，想了想決定把那套老房子過戶給兒子算了，反正自己失蹤的老爹也就夜陽健這一個孫子，不給他給誰呢？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和帥爸說說，有沒有什麼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想法？哈哈，帥爸幫你參謀參謀……」一切談妥後，夜問忠哈上一支煙問道。
「…還能干什麼？不依靠任何人，好好活下去唄。你不會認為我要去拯救世界吧！？我可沒那本事，也沒那時間…爸！你別笑，我靠！你最近一定是看多了…操！你越來越不正經，越來越不純潔了！……」夜陽健覺得老爸一定是最近收了不少學生的，並且讀入迷了。
「操！純潔？！你帥爸當年要是純潔，能有你這個帥氣的小王八蛋？動作快點，三年內我要個孫子！…！」夜文中呸了一口道……
夜陽健在父母家休息了一夜，柔軟的床墊讓他覺得很不真實。幾年的軍旅生活，艱苦的野外環境，讓夜陽健可以在任何的地方睡著，說睡就睡。但是回到了父母家里，躺在楊萍特地鋪的軟軟的床上，他卻失眠了，因為只要一閉上眼他就想到了部隊，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們，想到了吉他手……想到了那聲槍響…以及他大聲哭泣著，帶頭用刀割開吉他手的身體………
輾轉反側了好久，終于還是拿起軍毯鋪到了地上……
夜問忠起得很早，他每天向來如此。泡了一杯茶，路過客房，發現夜陽健的房門沒有關，好奇的伸頭進去一望，看見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夜問忠笑著搖了搖頭。回想到自己剛退伍那段時間，可不也是這樣嗎？每天早早的起床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很多年過去了，幸福的婚姻生活已經改變了他這個習慣，他甚至已經不記得上次自己疊被子是在什麼時候了……
模出一支昨天騙來的特供，哈上一口……精神頓時大好。夜問忠打開門打算去拿報紙。也順便找找兒子干什麼去了……
小區內有一個小廣場，放置著不少健身器材。夜陽健昨天沒怎麼睡好，早上起來感覺四下無事，就跑來運動運動。在部隊幾年時間，他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出操了。
「 ~你看那小伙子，真厲害啊……和大忠子有一拼……」一幫早上出來晨練的大爺大媽看著正在器械上操練的夜陽健唏噓著。
「167…168…169…」夜陽健此時正抓著一個單杠在做引體向上。微微滲出的汗水，使得發達的背部肌看上去肉油亮油亮的。
「呸…你小子大清早就出來騷包啦！…想破你帥爸的記錄嗎？我們賭一包特供怎麼樣？」夜問忠站在單杠後面不屑的說。對于自己的兒子，他的態度從來就是，打擊為主，鄙視為輔……
「…老頭…你行不行啊……？」夜陽健轉頭撇嘴說。
「又是特供~~~靠！瞧你這點出息，你能有點別的追求嗎？」夜陽健反擊道。
「你大爺的~你都行，你老子我能不行？媽的，男人怎麼能說不行！……」一把丟掉手里的報紙，夜問忠彪悍的吐掉嘴里的煙頭，轉動了一下脖子。扯掉t恤，露出健碩的上身，一縱身抓住了單杠……
「得~我當誰家的小牛犢這麼凶呢，感情是大忠家的兒子，我說呢……」邊上一幫老頭笑呵呵的打趣的說道。
「你們說誰能贏呢？……」
「下注！下注！……我坐莊…快點快點！…」
「李老頭，賭什麼？」
「廢話！當然是明天早上的煎餅和豆漿！快點快點，買大賠大，買小賠小。一塊五的，還是兩塊錢加雞蛋的！」
「我現在多少也算是個戶主了吧……」房屋過戶手續辦的很快，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房產證，夜陽健沖夜問忠一咧嘴笑著說道。他雖然被強退，關系還在部隊，沒有身份證，可是夜問天的電話卻好像比什麼都管用。夜陽健擔心的事情瞬間就解決了……
「我下午還有課，反正你自己也認識路。過去先收拾收拾，實在不行就叫你媽給你拾掇拾掇，有空就過來吃吃飯。自己獨立是好的，可也別把你帥爸和辣媽給忘記了，有事就打電話來。我們能辦的一定辦。另外你在部隊上出的事情，我還沒和你媽說，我怕嚇著她，你也給我保密，知道不？……」夜問忠走之前交代到。夜陽健點頭答應。
回去拿了行李，楊萍已經上班去了，夜陽健打了個車，這次他是用本地話和司機交流的，司機沒繞路……
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建成已經有二十多個年頭了，綠化很好。是個特別有人氣，且特別成熟的小區，每天下午，一幫老頭會在廣場的樹蔭下下棋，打牌，有老女乃女乃們組成的合唱團，每天自娛自樂的唱唱紅歌。小區中央有一個面積不小的人工湖，正是暑假，不時有孩子們拿著小魚竿和小網兜，捕捉一些小魚，小蝦。小蝴蝶之類的。
因為周邊有3所大學，所以這些的夜市人氣也很旺。晚上，露天大排檔開始營業，香噴噴的烤魚，羊肉串，全羊。色澤嬌艷的大龍蝦。各色小炒菜，還有那清涼的啤酒。一群群出來打牙祭的學生，晚上不願做飯，拖家帶口出來吃排擋的住戶。呼喝聲，歡笑聲，吆喝聲，讓這個老舊的小區，顯的那麼富有活力。
終于回到了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了，夜陽健嘿嘿一笑。這里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背起野戰背包就往家里走去。一路上，看見不少自己認識的人。卻沒有人認出他來，也有好奇的偶爾看他一眼，卻沒敢上去搭話……
三年來，夜陽健外形改變很大，一頭扎成馬尾的長發早就剪掉了，換成了干淨利落的假光頭。福建天氣熱，就是部隊讓他養長發，估計夜陽健都會自己用刀剃個精光。三年的軍旅生涯，把夜陽健鍛煉的身材壯碩，猿背蜂腰。夜陽健長的和帥不怎麼沾不上邊，但他是屬于那種特別耐看的類型，左臉上一道深深的傷疤，不止沒有影響他的面容，反而平添了一份血性和剛毅……
來到自己家的樓下，夜陽健模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小區39棟三樓的一套公寓，這是一間三室一廳的房子，將近一百個平方，房子沒有任何特色，內部裝修也很簡單，客廳里只有幾張老沙發，和茶幾。牆上掛著幾幅老畫。房間內很整潔，和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和電器都披上一層了白布遮灰，顯然是老媽的手筆。
夜陽健笑呵呵的放下包，撤掉白布，找了個箱子，把它們都裝了進去、找來掃把和拖把立刻開始打掃房間……
忙完這一切後，夜陽健坐在客廳的老沙發上，點上一支煙，悶頭抽著。他想起了自己慈祥的女乃女乃，和失蹤的爺爺……
「先想法辦找份能糊口的工作，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打听到爺爺的下落！…」夜陽健暗自想到。
看了看野戰手表，已經6點多了，夜陽健估模著要去弄點什麼東西吃。夜陽健會做飯，可是家里什麼都沒有，現在去買似乎也來不及了，想到樓下的大排檔，夜陽健嘿嘿的笑了……跑去衛生間沖了一把冷水澡，從包里翻出一件t恤，打開衣櫃，找出了一條自己以前穿的籃球短褲，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媽的！還行！將就一下。套上了短褲和t恤，套著戰術靴，揣了一包「戰神」煙就這麼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