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點不？」
「不了，你這酒我受不了，太辣，」
「哈哈，年輕啊，我當年跟你一樣的時候，別說喝酒了，抽煙都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啥本事也沒學會，就學會喝酒抽煙了，哎，生活難嘍……」
「在燕京沒待幾天就要走？」
「哎，別提了，干工地這種活，即使再各地來回跑，哪里有活，就跟著包工頭往哪里跑，一年來說也能掙個兩三萬，可是光做火車，再加上其他的開銷，能寄回家的也就一萬塊錢左右，孩子上上學，家里有其他的事情再花點，基本上能剛剛顧得了生活…….」
「這世道，干什麼都不容易啊！」
「哈哈，兄弟，看你年紀不大，你是干什麼的啊？」
「我？呵呵，給人賣香水的，混口飯吃，」
「呦！那東西可是嬌貴的東西，我年輕的時候追我媳婦的時候也擦過，嘿嘿，那叫一個香！呵呵，不說這些了，來再抽根煙，」
此時在燕京火車站外面的廣場上一角，幾個背著大包小包的農民工光著上身就地圍坐著，一邊吃著隨身帶來的熟菜，一邊喝著酒笑著嘮嗑，而就在幾人說的起勁的時候，一道身影朝著他們走來。
距離越來越近，幾人交頭接耳的回頭都是看了一眼，頓時笑得更濃了，這些人因為常年在外跑，見過的漂亮女人不少，但是當看到這道身影後，都有一種驚艷的感覺，什麼感覺說不上來，讓他們的話說，就是這女人不是那種經常在街上能隨便見到的，可以說跟他們完全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就是這個讓他們覺得不是兩個世界的漂亮女人大踏步的朝著他們走來，當走到跟前，女人白了一眼跟幾個人混坐在地上的青年，沒好氣道；「回家！」
听到這話，幾個人都是一愣，其中一個剛喝下一口白酒，差點就給嗆著，而幾人都同時望向身旁聊天很讓他們開心青年。
此時青年抽完最後一口煙，扔點看向幾人笑道；「各位，對不住，媳婦來找了，呵呵，一路順風！」
說完青年就是站起走了過去，然後就是見女人伸手將青年上的土拍掉後，轉身離開了。青年笑了笑，也是跟了過去。身後幾個大漢愣了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很開心，笑的鼻子酸，這年頭，他們什麼時候被有錢人放在眼里過，但是今天他們遇到了！而且就在剛才，這個人還跟他們要煙抽，一起坐在地上盤著腿聊天！
女人自然是來車站接木凡的柳芳，當柳芳來到車站後，在廣場上掃視了一圈，因為幾個光著身子的農民工很顯眼，所以很容易看到，但是看到後，也同時發現了木凡的身影。
坐進車內，柳芳沒有急著離開，看向正系安全帶的木凡，念叨道；「你以後能不能改一改，每次見到你不是蹲著，就是坐在地上……」
木凡笑了笑，道；「習慣了，怎麼覺得我很邋遢？」
柳芳從後面拿出一條煙，雲煙，遞到木凡跟前，表情平靜，但語氣有些埋怨的意味道；「你以後能不能少收點煙，太傷身體，」
「這個，恐怕不行，」
柳芳似乎早就知道木凡會說出這種話，轉頭從後方的車座上拿過來一條煙，雲煙遞給木凡，道；「以後抽好點的煙吧，起碼焦油量少點，」
木凡一愣，接過煙看向今天與往日表現截然不同的柳芳，笑道；「怎麼，現在知道心疼男人了？」
柳芳沒有理睬木凡，啟動車子就是離開了。一路上兩人都一直沉默，各有所思。
當木凡兩人從火車站回來已經天黑了，柳芳直接將木凡拉到了一家普通的餐廳，到了餐廳門口，木凡看了眼，好奇問道；「不是去公司嗎？來這里干嘛？」
柳芳廳好了車，沒有看木凡，下車前說了一句；「我餓了，先吃飯！」
木凡看著柳芳平淡的表情，聳了聳肩，也跟著下車。隨便找了一張靠窗的位置，兩人便是坐下了，服務生拿來菜單，柳芳直接搶過來，仔細看了幾眼，然後就是開始報菜，一口氣點了七個，而且都是魚肉多些，看的木凡心里怪怪的。
這家餐廳雖然不大，但讓柳芳最滿意的是速度，十幾分鐘菜就全上齊了，看著一座子對于女孩來說，特別是柳芳這種身材極好的女人來說最忌諱的油膩菜，木凡看了眼柳芳問道；「你沒事吧？」
「吃飯！」
柳芳沒看木凡，就是一個勁的往碗里夾菜，很快就是慢慢一碗，看的木凡心里直跳，但是柳芳沒有吃，而是在木凡驚訝的目光中，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即使這段時間忙，柳芳也不會出現饑餓的情況，之所以說餓了，主要是為了木凡，坐了一夜的火車，柳芳自然能想到木凡肯定在車上吃不好，所以才將木凡到了這里。而此時看著柳芳雙手架在桌子上，一副你吃我看的模樣，木凡一陣苦笑。沒說什麼，就是吃起來。
木凡一邊吃，柳芳一邊夾菜，只是後者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有些冷淡，讓木凡怎麼看怎麼怪怪的。
看著碗里永遠吃不完的菜，木凡笑著看向後者，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
「干嘛？」
「你放我碗里我還得自己再夾一次，浪費，你直接往我嘴里夾菜得了！」
「你以為我還是街上那些青春萌動的小女孩！」柳芳瞪了一眼木凡，生氣道；
「你只見過街上小情侶之間互相往對方嘴里夾菜，就沒見過老太太給自己年邁的丈夫夾菜？」
「就你懂得多！」柳芳嗔怒了木凡一句，但還是在木凡直視的目光中，夾了菜送到了木凡嘴邊，木凡知道讓這個女人做到這一步已經不容易，也沒敢得寸進尺，嘴巴主動伸了過去，連菜帶筷子都咬住，柳芳拔筷子拔不出來，頓時氣得臉色緋紅，松手不管了，
但木凡依舊咬著筷子看著柳芳，看著木凡此時的模樣，柳芳很生氣，但過了一會還是笑了起來，將臉瞥向一旁，不看對方，但嘴角掛著的是那甜甜的微笑。
逗笑了柳芳，木凡沒再貧下去，快速將飯吃完，坐直了看向柳芳嚴肅道；「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談嗎，什麼事情？」
柳芳平靜了片刻，面色凝重道；「新聞你已經看到了，現狀是華夏的香水第二種參賽香水已經被公告進入了世界前三十，與韓國的並列，也就是說華夏的國產香水會很快在民眾中再次得到肯定，」
木凡道；「得到了肯定，也就是說華夏的香水市場會再次火爆起來，而且根據華夏人消費的心里特點，會更勝以往！」
柳芳點頭道；「沒錯，很多人都在奇怪為什麼華夏國會有第二種參賽香水，而之前這些都是一無所知的！」
「不是一無所知，而是有人故意隱瞞真相！」木凡眼神微冷道；
听到木凡的話，柳芳微冷，但隨後釋然，這個解釋不難理解，柳芳皺眉道；「也許是公會對第二種參賽香水也沒多大信心所以才會出現之前沒有公布的原因吧，」
「呵呵，剛才你也分析了，現狀就是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華夏的香水在民眾的期望會達到空前最高，而與因為沒有信心之前才沒有對國民公布一說，你覺得那個可能性更大？」木凡一臉的冷笑。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香水公會的人就太……」柳芳臉色黯然
「在利益面前，哪里還有什麼一點職業品德與情操！這就是現在香水公會那些人干的事情！」木凡語氣平淡，但眼神閃爍著異樣的寒光，仿佛觸動了什麼，而這種目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即使剛來燕京，木凡打開殺戒的時候也不曾出現。
看向木凡此時冰冷的表情，柳芳是不曾見過的，想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木凡看向沉默的柳芳，平靜道；「你那批國外的香水怎麼樣了？」
「銷量很好，已經賣出了一半，本錢也剛好收回……」
木凡沉默，柳芳看向後者，問道；「接下來我要怎麼辦？要大量購進國產香水嗎？那樣的話銷量會比這次更好一些！」
「呵呵，有錢賺不好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看向低頭表情失落的柳芳，木凡收回之前的面容，笑道；
柳芳看著桌子上的筷子，愣愣出神道；「這種錢不賺也罷，我不喜歡……」
「香水是一個很賺錢的東西，但是香水公會那些人似乎已經忘了他們身為香水世家的初衷！對他們來說，香水只是一件賺錢的工具，已經不把它放在第一位了！」木凡平靜道；
兩人沉默了好久，某一刻，柳芳突然抬頭滿眼期待的看向木凡，道；「木凡，你說華夏的香水還會像二十年前那樣，有一個良性的競爭環境，有一批單純追求香水的人嗎？」
看著柳芳期待的目光，木凡想說不會，但他知道，現在柳芳已經完全對自己的話形成了一種惡性依賴，如果他說不，那對柳芳來說，絕對是心靈上的重創，雖然這種傷害不是他造成的！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柳芳松了口氣，其實她很清楚現在的這個世道，所以很害怕木凡說不，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呵呵，你有黑眼圈了！」
柳芳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然後從包包里掏出鏡子照了照，然後看向木凡一臉傻笑的表情，知道自己上當，頓時氣得跺腳，但看著木凡始終掛在臉上的微笑，自己心里也頓時舒坦了許多。
「走吧，這幾天就暫時不要去想這些事情了，好好休息，準備接下來出現的波動吧，真不知道是福是禍！」木凡搖頭笑道；
「等等，」
「怎麼了？」
隨後柳芳就是拿起餐巾紙，在木凡的嘴邊擦了擦，道；「有米粒！」
木凡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兩人就是結賬離開了。
而此時站在餐廳外面的一道女孩的身影，手里提的飯盒不經意的滑落倒在了地上，透過玻璃，看著里面親昵的兩人，女孩突然蹲在地上抱頭抽泣起來。哭的很狼狽，哭的很傷心。
嘴里還不听的念叨著。
「你說過只愛我一個人的，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你說過我們要一起掙錢買房子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黑夜中，沒人會注意這個蹲在地上傷心抽泣的女孩。而此時一道身影站在了女孩身旁，蹲下來，輕聲道；「婷婷，在你住院的時候我就給你說過，這小子在外面不止這一個女人，這下你相信了吧，」
「滾，滾啊！」此時對著身旁青年咆哮的女孩正是趙婷婷。只是此時那張面容已經被淚水洗刷的暗淡了太多。
青年沒有離開，沒再說話，就陪在趙婷婷身旁，直到過了好久，趙婷婷才停下來抽泣，站起擦干了眼淚，站起看向身旁的青年，堅定道；「我答應跟你回去，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听到趙婷婷的話，青年一愣，略帶興奮的表情看向後者道；「行！只要你答應跟我回去，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趙婷婷做了一個長長的呼吸，擦掉眼角的淚水，看向地上給同事買的晚餐，然後就是又跑到眼前的餐廳重新買了一份，跑回對面的肯德基，將晚餐交給同事，月兌下了工作服，道別。
雖然趙婷婷來這里工作的時間不長，但是卻讓每個人都很喜歡這個開朗活波，雖然很漂亮，但從來不拿架子，說話很和氣，愛叨叨嘴，卻很關心人的女孩，此時一听說要走，所有人都前來勸說。但趙婷婷依舊是笑著離開，走的很堅決。留給大家的是一道落寞的背影。
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很久，身後青年一直跟著，直到最後，趙婷婷停下腳步，看向青年認真道；「我回去取行李，今晚就跟你走，但是你不許傷害他！一根毫毛都不許！」
听到趙婷婷的話，青年臉色繃緊，嘴角抽動，即使再這種情況下，這個女人還在為他考慮，為什麼？
青年沉默了好久後，沉聲道；「我答應你！」
得到青年的保證，趙婷婷招了一輛出租車，跟青年一起回去了金水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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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離開了，心里不舒服別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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