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恆歸宿」上,五位死靈王者互加了好友,揮手告別,各自踏上歸途。這短暫相聚後,也許就該成為敵人了。
出乎清沂意料,永恆大帝並不是讓他坐在骨龍騎士的後座,而是準備了一輛雙輪馬車——用十多米長的黑鐵鏈條拴在兩頭骨龍脖子上的雙輪馬車!待骨龍騎士一拉韁繩、骨龍騰空而起時,馬車竟也平穩地在空中軋出兩道火痕!白雲在車身下向後飄去,長風將車窗簾幕刮得嘩嘩作響,方才逗留的「永恆歸宿」迅速地縮成天邊一顆芝麻,真是非凡的體驗。
車廂內,清沂把胳膊搭在車窗上,很愜意地享受風的觸感。身為骷髏那麼久,他都幾乎忘記吹涼風是什麼感受了。法蘭吉則坐在清沂腳邊,神情肅穆,一如既往的威武。
「乘車時請別把手伸出車窗!」薛多在宮殿里憋了太久,讓身為話簍子的他如何受得了?此時找到挑刺的機會就趕緊挑刺。
「喂,你煩不煩啊!」清沂抬手堵住耳朵,沒好氣地喝道。「你是我的寄生蟲,別總是對我指手畫腳的!」
「耶耶耶,嫌棄我了吧?對別人身上的好寶貝眼紅了是不是?你想要什麼?」一听薛多的聲音就知道他在嬉皮笑臉。影子先是變幻成一只燃燒猛虎,在清沂身側咆哮不已;過兩秒後又碎裂變形為三只聖甲蟲,在清沂頭頂耀武揚威地盤旋一番;最後則崩散為一團霧氣,吐舌頭、扯眼臉,幻化出一個又一個搞怪的表情。
清沂抹了一把冷汗。好嘛,三位死靈王者的招牌特征被薛多學了個**成!……當然,由于是薛多利用影子擬態而成的,所以不可能擁有和原裝貨一樣的特殊技能。
「對了,你能不能變馬車什麼的?」
「你想得美!我寄生在你影子里,但又不能反向掌握你的身體,所以只能是按照你們世界的慣例——你移動時影子才能移動。就算我變成馬車,也不可能載動你走出哪怕一步,這是法則所限定死的。我可不是不配合你啊,你千萬不要誤會了!」變成兩個漆黑的美女人型,分一左一右地坐在清沂身邊,薛多絮絮叨叨地說道。
「系統禁止你作為坐騎或代步工具嗎?那……」清沂沒有放棄,很希冀地問︰「變成凳子呢?可以嗎?」
「你這眼神算怎麼回事,問我討要棒棒糖嗎?……」再度變回影子,薛多應聲道︰「可以啊。除了不能幫助你運動之外,我能變成任何與你保持相對靜止的東西,桌子、椅子都可以。」
「真是有趣的能力!那麼,你借助影子變出來的東西到底是實質呢,還是能量呢?」
薛多冷笑一聲︰「實質?你是說物理結構?……能量?就是你們口中的元素體?不,兩者都不是。只要有光就會有影,所以影子既不是能模得著的,也不是能被破壞的,它就存在于那兒。懂嗎?硬要說的話,只能說它是‘現象’。我制造的不過是‘被扭曲的現象’而已。」
「有點難懂。再說多點兒給我听,怎麼樣?」清沂大皺眉頭。
「哼,淺薄的家伙。和你說再多也是白費口舌。」薛多不屑道,在此後的歸途中,任清沂怎麼撬它也不肯再開口了。
切,說得那麼囂張,還不是被永恆大帝一擊打散了?也不見得有多厲害啊……換句話說,永恆大帝能攻擊「現象」嗎?這樣的力量層次,清沂完全無法理解。
嗯,應該是外掛的意思吧……系統賦予永恆大帝的官方外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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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要半天功夫,清沂就回到「等待之城」了。他下車後,厚著臉皮問兩位骨龍騎士︰「那個,這馬車能當成紀念品送給我嗎?」
兩位骨龍騎士非常尊敬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拖曳著馬車自天空離開。
「小氣,吝嗇,守財奴。」清沂馬上對永恆大帝下了評價。
雖然離開了差不多一天,但城里還是井井有條的,沒有出什麼岔子。玩家們也沒有試圖推翻清沂的統治,安分守己地做自己的事情。
叮!
系統提示︰您的領地內出現新的死靈生物物種︰幽靈獵犬、夜幕游隼、死相蜘蛛。
咦?這就是「死靈生物生態圈」帶來的第一個好處嗎?清沂一激靈,首先趕去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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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清沂看見了許多魔化植物,也正是多虧了這些魔化植物,「等待之城」頂多是空氣有些干澀,而不是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路的兩邊有一棵棵黑咕隆咚的老樹,它們是如此的干枯,又是如此的光禿禿,以至于整條街的樹葉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五片。樹干上都放著鳥巢,這就是腐爛禿鷲的住所。
「你城市的福利挺好的嘛,還一人一房呢。」薛多揶揄道)
因為城市歸屬權確立,帕特拉大師可以修建二級建築物,他順手就將獸巢的一部分升級為馬廄。一匹匹自艾辛格繳獲的骷髏馬正在各自的單間中安份地嚼著草料,那草料全是浸過血的魔化植物,隔老遠就能聞到上面散發的腥氣,看得人寒毛豎立。但沃特波勒?卡倫卻說,這樣的飼料可以培養馬匹的凶氣和煞氣,在戰場上更容易佔到上風。
獸巢主體雖然沒有升級,但是外圍加固加高了不少(不然鬼狼和幽靈獵犬容易跳出來或是直接在牆上撞個大洞),增加了幾個活動閘門,還添加了頂棚。獸巢內有一座離地三米、略微平整的土台,那是法蘭吉的寶座,也只有它才有資格站在上面。
鬼狼和幽靈獵犬有三分之一在城市巡邏,有三分之一在野外巡邏,剩下的這三分之一正在獸巢里休憩。幾只剛剛能奔跑的小鬼狼和幽靈獵犬正在平台下打架嬉戲,而成年的大家伙們則懶洋洋地趴著,看著孩子的眼神柔和極了,真讓人不敢相信它們是一群凶殘的野獸。
清沂也興致勃勃地觀戰,看了幾分鐘,倒是看出了些門道︰小鬼狼的牙恐怕還是乳牙,咬在小幽靈獵犬身上時只能扎出一個淺坑,連撓癢癢都算不上;而小幽靈獵犬雖然力量強大,總是能摁倒或拱翻小鬼狼,但對于對方的半幽靈身體卻難以施加傷害,咬下去總像咬著一堆棉花,渾不著力,憋屈死了。
跟隨在身邊的法蘭吉眼里閃動,看得入了神,也不知道這個鐵骨錚錚的戰士在想些什麼。
幽靈獵犬是鬼狼中的變異體,交(配能力低下,目前為止還沒听過能繁衍成一個單獨物種的。但也許是系統偏愛法蘭吉吧,特意讓鬼狼里分化出幽靈獵犬(雖然是在法蘭吉的模板上進行大幅度削弱,使其成為低級死靈生物),使清沂擁有了兩支性質各異的野獸軍隊。在法蘭吉的帶領下,鬼狼和幽靈獵犬將成為清沂麾下最強的攻堅隊伍和前鋒。
離開獸巢時,清沂听見法蘭吉低聲道︰「吾是一個戰士……吾族,亦是一群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