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分裂」源于一次錯誤的祭典。
作戰失敗,又出現了暗精靈……種種打擊讓精靈王深感絕望。于是他帶領族人來到世界樹底下,舉行巨大的祭典,懇求自然神明為精靈族做出指引,但神久久不曾降下神諭。當時的森林祭司愛麗絲聲稱,要用叛徒的血液來澆灌世界樹,才能得到自然神的寬恕。精靈王不疑有他,便將擒獲的暗精靈交給愛麗絲。
愛麗絲和一部分精靈喝下了叛徒之血,身體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曾經純潔的精靈軀殼變成了被血腥污染的罪人之身。
精靈王再一次陷入絕望之中。
此後,精靈再也不曾離開世界樹一步。他們的王權漸漸沒落,而他們的王庭再也沒有掌握世界的能力。人類與獸人都淡忘了過去。厚厚的塵埃在史書上堆積,將精靈的輝煌歲月覆蓋,不留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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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清沂早早便起床,登錄游戲。難得今天是雙休日,不玩個夠本都對不住自己啊!
當他出現在房間里時,發現喬恩特總管也在。總管微微鞠躬,道︰「陛下,毒蔦蘿大人請你一同吃早餐,請不要耽擱。」
「死靈生物能吃什麼早餐啊?」說是這麼說,清沂還是整理一下衣裝,跟著喬恩特一起離開房間。
听得出來,總管對于毒蔦蘿的稱呼是經過斟酌的︰直呼其名顯得不敬,但對方又沒有什麼官職、頭餃;稱之「女士」的話也不適合,稱之「小姐」似乎不搭調。為什麼毒蔦蘿不自封為血精靈女王或者血精靈大祭司呢,這樣也方便別人稱呼不是嗎?清沂對此簡直是莫名其妙。但有時,稱呼和頭餃根本不重要。毒蔦蘿什麼職位、什麼身份都不是,但她就是能掌控整個血精靈族,地位不可動搖。這就是實力所帶來的好處,英雄級npc的話語權是無人可挑戰的。
「陛下,前面有一個小台階,請小心。」
「接下來我們上樓梯。」
「陛下,那兒有陽光,注意安全。」
跟在總管身後左拐右拐的,清沂眼都花了。他驚奇地發現,喬恩特總管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麗山莊,但卻已經對各個房間都了然于胸,簡直就像是此間的主人!這是怎樣高超的能力啊!但看總管的神情,似乎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很快地,清沂便被引領到一間裝潢得富麗堂皇的餐廳。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鋪著素淨白布的長桌,上面擺滿銀亮的器皿與菜肴。幾位侍者甚至推著餐車在一旁待命,餐車上也滿滿的都是食物。
「太棒了!精靈做的菜都不放鹽的,還是你們做的好吃!」最引人側目的是施勞德?布雷。他將視若珍寶的褡褳袋取下,扔在腳邊,自己則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不要命地大快朵頤。他的吃飯速度太快了,空碟子不一會就撂起四大垛,每垛都壘得一米高!!!侍者們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端走碟子,同時把餐車上的美食搬下來。
(薛多︰「這是個吃貨啊!」)
「爸爸!」娑兒嗓音清脆地叫道。她不停招手︰「快過來呀,有好多好吃的呢!」
「就知道吃,小心吃成小胖豬!」清沂故意嚇唬她一下,這才坐好。
長桌對面,依舊扎著雙馬尾的毒蔦蘿笑笑,小手顫巍巍地舉起杯子︰「哦呵呵呵呵!六月陽光陛下,為了我們的友誼,干杯!」
「干杯!」清沂也一口喝掉酒水,雖然沒嘗出味道,但他無所謂。他的注意力又不由自主地轉移到施勞德身上——那家伙已經吃了分量相當于一頭牛的菜肴了吧!這家伙的胃難道也是有著超大空間的魔法道具嗎?!
再看看比薩船長……他竟然一瓶接一瓶地灌朗姆酒,而且一點醉意都沒有!既然喝不醉,干嘛還要喝酒啊?喝白開水也可以啊,起碼還能省錢!
不過家大業大的毒蔦蘿倒是沒把這倆人的暴飲暴食放在眼里,她只笑道︰「請各位盡情地吃喝玩樂,無論有什麼要求,我都一定會滿足的!」
「有沒有蛋糕?」娑兒高興地舉手。
「當然有啊,蛋糕,蛋,蛋糕……有巧克力的,還,還有女乃油……」毒蔦蘿越說越消沉,差點沒哭起來。她曲起腿,把臉埋在膝頭,聲音幽怨︰「甜點,甜點,甜點,甜點……」
「麻煩再來一碟!」
「麻煩再給我一瓶朗姆!」
「蛋糕呢?」
「甜點,甜點,甜點,甜點……」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清沂很干脆地往椅背一靠,翻了個白眼。克拉薇索兒抿嘴笑笑,便拈起餐刀,認真地切割面前的火腿腸,繼續進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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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吃罷早餐,幽靈船隊便要返航了。這次會晤實在是快得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明明昨晚的會面還不歡而散,但今天卻主賓融洽、相談甚歡,雙方甚至連談判都不需要便達成共識。清沂知道,這都是克拉薇索兒的功勞,是她代替自己談判、爭取到足夠利益的。如果沒有她,恐怕談上半個月都無法達成協議。
血精靈會在白雪城建立網點,並利用黃昏帝國的寂滅渡鴉,建立一個完善、反應迅速的、雙方共享的情報體系;在戰時,血精靈絕不負責正面戰場,但可以負責掩護、滲透。清沂對此很是滿意,血精靈肯把種族賴以延續的情報網共享,能幫到這份上已是極限了。
「再見,毒蔦蘿。」清沂站在魔法傳送陣中,滿懷真誠與感激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再見,六月陽光陛下。希望您能履行您的承諾。」毒蔦蘿站在魔法陣外,欣然笑道。她的臉包含了所有你可能想象到的純真,稱呼她「不潔之人」簡直是不可饒恕的行為。
清沂也笑著點點頭,當做自己的回答。
回到船上,清沂沒有急著回到船艙,而是逗留在甲板上,任陽光灑落周身。一艘艘血精靈的船只也離開港口,它們要向世界各地進發,為各網點收取物資或是調換人員。那些未曾離開過島嶼的血精靈士兵們站在高處眺望,想必也很羨慕能一睹花花世界的同族吧?
「陛下,還是回船艙吧,別曬傷了。」克拉薇索兒款款走到清沂身後,輕聲道。
「我在想一些事情。毒蔦蘿要將血精靈存亡的重擔背負于己身,一定很艱難吧?」清沂仰望那在海風中屹然不動的麗山莊,自言自語。
「是很艱難,但您不必為她擔心呀,因為女性總是很堅強的。」
「說的也是,不單是你,烏母和娜芙也很堅強。」清沂笑了。
克拉薇索兒搖動食指︰「才不是呢!人家好柔弱、好需要陛下您呵護的啦!∼最堅強的,其實是公主殿下呢。」
娑兒?清沂扭頭看看閨女兒,這丫頭捧著一塊大蛋糕、吃得正歡呢!
「這是毒蔦蘿大人交給我的‘那東西’,不過嘛,在回去之前就一直讓我保管吧∼」克拉薇索兒捧著一個小小的鐵盒子,盒子上刻了許許多多魔法符文,也不知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她從里抽出一封信,笑吟吟地道︰「另外,這是毒蔦蘿大人囑咐我親手交給您的,信的內容只有您才能看,請您看完後記得銷毀哦。」
(「宿主!」薛多興奮道︰「我就說她看上你了吧!」)
清沂拿著這封信,一言不發地回到房間。他拆開信封,一陣讓死靈生物都能清楚嗅到的幽香便自信箋上傳出,也不知是毒蔦蘿的還是克拉薇索兒的。
「尊敬的六月陽光陛下︰」
「這封信的內容是您與我兩個人的秘密,假如您處于獨自一人的情況下,您才可以繼續看下去。」
「克拉薇索兒告訴過我,您正處于內憂外患之中。發動戰爭並不能解內部問題,假如您要保住您的地位和權力,您必須早做打算。而在這一點上,我們血精靈也無法幫忙,還得看您自己。」
「我知道,您身上寄宿著一只異界生物,而且還是躲在影子中鬼鬼祟祟的影魔。異界生物與我們對立,彼此是絕無可能和解的,所以請您一定要多加提防。無論它過去提供了什麼幫助都好,不要相信它,要一直將它當做敵人來看待。唯獨這句話請您謹記在心頭。」
「在您身上……不,在所有死靈生物身上都存在著一個秘密,這秘密是世界允許你們存在的意義。但我不能告訴您它是什麼,您需要自己去發現。終有一天,您不會再迷茫,一切一切的疑點都會迎刃而解。那個時刻,您會堅強地、充滿責任感地站在世人面前。」
「我為什麼會清楚這個秘密呢?因為我曾經愛上一位死靈王者。您和他很像,都是一樣的脆弱,但又格外強大。這也許是我對您表露好意的原因吧。我不希望您和他落得一樣的結局。」
「祝您國運昌盛。」
「您忠誠的,毒蔦蘿」
清沂看到這兒,手里便冒出藍色火苗,將信箋焚燒成灰。薛多好奇地問︰「嘿,里面說了啥?」
「她說,她很愛我。」清沂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