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草之精秀者為英,獸之特群者為雄。故人之文武茂異,取名于此。
是故聰明秀出謂之英,膽力過人謂之雄,此其大體之別名也聰能謀始,明能見機,而勇不能行,可以循常而不可以慮變力能過人,勇能行之,而智不能斷事,可以為先鋒,未足以為將帥。必聰能謀始,明能見機,膽能決之,然後可以為英,張良是也。氣力過人,勇能行之,智足斷事,乃可以為雄,韓信是也故英可以為相,雄可以為將。若一人之身皆有英雄,高祖、項羽是也
然則英雄多少,能自勝之數也。徒英而不雄,則雄材不服也。徒雄而不英,則智者不歸往也故一人之身兼有英雄,乃能役英與雄,能役英與雄,故能成大業也——
劉劭《英雄》——
「當你發動魔法時,要注意什麼?」
不待清沂反應過來,德弗&bull布里伸手一抓,從虛空中抓出一團暗元素。暗元素呈絮狀物似地在他手上翻騰、攪拌,顯得生機勃勃。「是精神力!沒有精神力,你無法將這些非實質的東西牽引到你身邊。然而這只是魔法的第一階段「凝聚」,重頭戲是第二階段的「排列」。如果不把元素按照既定格式排列好,就不能稱其為魔法。然而,魔法又有三種排列的手段,你知道是哪三種嗎?」
「咒語、陣法和默發。」清沂趕緊道,他可不想再被老師鄙視了。
「咒語和陣法都是特定的,以此兩種方法發動魔法時,所需的精神力比較少;默發無須咒語、陣法,需要的精神力就很大。所以,魔法師們一般以吟唱或陣法來釋放魔法,這就是元素神的機心所在,因為那些咒語和魔法都是他們流傳下來的。每當一個魔法師吟唱咒語,元素神就會抽取那點精神力,充實自身。」
清沂恍然大悟。難怪很多魔法的開頭就是「偉大的火神啊」或者「主啊」,用呼喚神明的形式來使用力量。
「魔法師們也不都是傻子,有些強者隱約感覺到,力量應該有更簡潔、更不受拘束的使用方式。所以哪怕咒語、陣法比較節省精神力,但魔導師們都毫不猶豫地選擇默發。當他們看透了魔法的本質,那麼,他們就有機會擺月兌元素神的束縛,成為「半神」。說回來,元素神還是很聰明的,雖然沒有像光明神一樣成立宗教,但以完整的現代魔法體系,得到的信眾也不比光明神的少。你听過金字塔式食物鏈吧?神明正是依靠這種方式站在食物鏈頂端。」
清沂又好奇了︰「在得到信仰的力量之前,元素神也是很普通的,對吧?那個時代一定沒有魔法的存在。」
德弗的死魚眼一下就看穿清沂的心思,他陰氣森森地笑了︰「你想知道元素神的本來面目?等級不高,膽子不小啊。我倒是不怕說出來,但有人找你算賬的話,你好自為之。」
清沂趕緊擺手︰「我哪里會問這些不知輕重的問題呢那麼,「半神」就已經開始構建只屬于自己的力量體系嘍?」
「是的,這需要法則,很多很多法則。創造一個全新的魔法絕不是易事,既要明晰該魔法的運作機理、把自己的靈魂與之聯系,還要反復驗證該魔法的實際效用這過程比你想象的還要枯燥一萬倍。對世界看得越透徹,越能讓自己觸模到真理,構建魔法就越容易。這種魔法,被稱為「受信魔法」。」
在兩位導師初次見面時
「拼召喚物的話,我也不見得會輸給你東方法術!」德弗&bull布里面無懼色,高舉魔杖,用那破喉嚨吶喊道︰「骨冢之門!」
清沂差點沒暈過去。骨冢之門是死靈魔法中的禁咒,就算是英雄級npc也必須吟唱,干嘛德弗&bull布里能默發這個魔法啊!完全顛覆了清沂對魔法的認知啊!
回想起這一幕,清沂失聲道︰「難道說,骨冢之門是您的受信魔法?」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德弗的贊賞怎麼听都像是譏嘲︰「那的確是我五百年前創造的一個魔法。憑借它,才能掀起「淚干之夜」。我的魔法只召喚骷髏,「哥特」的黯眼雖然天資優秀,可惜是個吸血鬼,沒辦法從我這兒學到東西。」
所以才來找我?清沂哭笑不得,敢情自己是候補。
「每次有人吟唱咒語,發動骨冢之門,我就會收到精神力。可惜啊,五百年內這世上就沒有多少個敢于嘗試的人,以至于我汲取的精神力寥寥無幾。」
清沂月復誹︰別一副可惜的口吻了!要是五百年內頻頻有人使用這種程度的禁咒,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至于「魔武雙修」,也是成為「半神」的門檻之一。將元素按照自己的心思排列,而不是依賴神明之力,這是很關鍵的。」
清沂想了想,問道︰「那麼,異界生物里的「王爵」據稱有「半神」的實力,是不是說明,他們能傳授種族異能?」
「當然。要不然,你們的閃爍和重力術是怎麼來的。」
清沂震驚!
在禁閉之島上
清沂一邊讓小弟攻擊,一邊問薛多︰「為什麼異界也有巨龍和史萊姆?」
「我知道得也不多。」薛多破天荒地有些猶疑︰「也許很久很久以前,我們兩個世界有過交流?你們世界的一些物種在我們那兒繁殖,當中,只有那些生存能力最頑強的才能存活,然而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它們進化成與同類迥異的模樣。這是我的推測。」
「那異界生物有沒有偷渡過來的?」清沂問。
「也許有,不過我沒見過。異界生物住的地方或許是海底火山口附近、熔岩里或者北極圈內呢。」
這時候,黑色鋒銳的寄生物克里斯托伸長了身子,插話道︰「肯定有過交流!在更早的時候,兩個世界就有過交流了!」
一直以來,清沂都以為「交流」是指物種交流,沒想到,異界生物留在這個世界的可能不是血脈,而是受信魔法!的確,這世界有了瞬移,為什麼還要有一個功能類似的閃爍呢!
「你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簡單了。諸多位面中,唯有「乾坤」世界擁有冒險者,所以無數位面的神明都想來分一杯羹。現在的你還雲里霧里,但等你接觸到更高的層次,你自然明白我這番話的意思。我說完了。」
清沂看向死神化身,遲疑地問︰「您是冥界的主神,您也擁有受信魔法,甚至擁有一整個成熟的魔法體系,對嗎?」
死神化身道︰「是的。」
「現有的死靈魔法是您傳承的?」
「不,是舊時代的統治者、永恆大帝流傳下來的。我既然不依賴信仰,自然不需要把受信魔法流傳得很廣。我的魔法只傳授給冥界生物,以及」死神化身罕見地斟酌了一下語氣︰「以及你。你是被冥界的世界樹青睞之人,你生而例外。」
「永恆大帝他算了,這個我不問了。」清沂很明智地閉嘴。
將臣咳嗽一聲,扯著喉嚨,聲音如風雷滾滾,震得滿樹搖藍︰「說回正題,說回正題!今日的課講的是力量與志向。剛才與你說了力量。力量無分善惡,同樣是一柄劍,狂徒持之便殺人奪財、滋擾百姓,仁王持之斬殺毒蛇猛獸、庇佑蒼生。不同人的力量能做到不同的事。我問你,倘若你有了強大的力量,你會做什麼?」
清沂不假思索︰「我會保護好我的國家、屬下和子民。」
「這就是你的志向。人各有志,有的只求安穩度日,有的卻要興風作浪。志大才疏,則是好高騖遠;有才無志,活著和死了也沒差別。」
「老師,有的人只求溫飽,算是沒有志氣嗎?」
「如果這個人的力量只夠他掙得溫飽,那倒是沒關系,怕就怕他好逸惡勞、得過且過,讓旁人也為之扼腕。」
將臣眨眨眼,張嘴張了半分鐘,才道︰「有什麼問題,現在問吧!」
(德弗︰「原來你說到這兒就說不下去了。」)
清沂道︰「那麼,我該怎麼做,才能守護我的一切呢?」
「這問題不簡單。你若是個普通人,想保得你一人安全,大可像魚兒一樣隨波逐流、安穩度日。但你是死靈王者,你要保護那麼多人,就得有相匹配的力量。」
听到這里,清沂忽然想起一段對話。
「你能掌控一切的依據是什麼?」
「像大海一樣!」江花火直截了當地道,似乎這就是標準答案︰「心胸唯有如大海般廣闊、無私,才能容納數千數百的河川流入。無論魚兒再怎麼游,也月兌不出大海的掌控。這個道理用在管理上也同樣有效。
「有什麼辦法可以逃離他人掌控?」
「魚兒一輩子都被困水中,只有化身為龍,才能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你的心要自由,你的眼界要放開。」
將臣繼續道︰「一直以來,你都不甘于平凡,積極地與強敵交手、屢獲提升。不過你要記住,你的眼界沒放開。有句話叫「決定腦袋」,什麼意思呢,就是你坐在不同的位置上,你就該思考不同的東西。就拿神仙來說,當土地公的頂多管那一畝三分地,當龍王的卻要保天下風調雨順,他們思考的東西不一樣,而眼界也截然不同。」
「我的位置已經很高了,可我的眼界沒放開,對不對?我已經是一個主權國的國家領導人,想法卻還經常像個冒險者。想將國家的命運都納入掌握,就必須以帝國首腦的身份去思考,去看待事物變化。」清沂若有所思︰「我是一個二轉冒險者,自然誰都可以踩到我臉上。假如我的國家強盛,哪個人敢動我?哪個人敢當著我的面殺我屬下?哪個人敢不對我客客氣氣?就如江花火,他雖然孤身一人前來「福音」,但千軍萬馬他都全然無懼!他雖強,但別人怕的不是他,怕的是他那一呼百應、舉國來襲的能力!就算他到現在還是0級,世上也沒一個人敢小瞧他!」
將臣撫掌笑道︰「大善!自古以來都有「真龍天子」的說法,便是這個意思。皇帝是龍,掌控汪洋大海;其余人等都是魚啊蟹啊,不得自由,終成灰灰。」將臣講的興起,指點風雲︰「當然,天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若為人主,必有勇有謀、心懷天下。有勇,將士歸心;有謀,才俊誠服;心懷天下,則天下英雄盡入囊中。若無勇無謀,心胸又狹隘,別說成就大業了,有哪個肯跟隨?」
清沂心里生出別樣的感受。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只有老不死的才會教他治國,將臣與德弗兩位二轉導師只會教他打打殺殺。但現在,將臣隨意一番話也很有道理。于是他收起輕視,恭敬地問︰「那您覺得,我符合君王的標準嗎?」
「你?你什麼都差了一點!你若有勇,何以被人當面擊殺、潰退千里?你若有謀,何以敗于白頭鷹?」將臣毫不客氣︰「幸好你的心胸還算開闊,否則你一無是處!唉,長此以往,你何以服眾呢!」
清沂正羞愧呢,德弗冷冷來了一句︰「老妖怪,你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重點是什麼?」
「重點是是老子上課你多嘴什麼!」將臣惱了,一拂袖子,把清沂從樹干上震落︰「今日課業已畢,自己回家溫習去!」——
當清沂回到地面時,布瑞恩和斯考爾的靈魂波長就十萬火急地傳過來︰
「陛下,塞魯維加已經有整整十萬人的精銳部隊,準備借道薩拉門羅,計劃攻入白骨海洋,帶隊的是大神級冒險者、烈火雄心。這不是軍事演習。」
「他們瘋了吧!」清沂吃了一驚︰「明面上整個大陸都對我客客氣氣的,塞魯維加居然敢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