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亡者征途 第三百五十三章 ︰剛好三十個

作者 ︰ 千江花火

小惡魔西蒙從天而降,一下就插入戰團中,救駕及時。

雖然躺倒在地後,清沂不得不將西蒙那飄逸的小雞-雞收于眼底,但他還是非常慶幸對方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趕到。一叉就能壓制面具男的鬼杖,西蒙果然有準英雄級的實力,真是人不可貌相。

面對西蒙吹出的炎息,面具男眼神也毫不動搖。他只是棄左手杖,左腿曲起借了地力,腰身一躬之下右手杖便刀一樣從身後翻斬。看樣子,他拼著被炙烤,也要將礙事的西蒙剁成兩半。

西蒙赫然變了臉色(他那紅彤彤的臉蛋確實變粉紅了),四肢撒地放開,尾巴立刻纏住鋼叉並以此為支撐點,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晃到右邊,恰巧避過虎虎生風的鬼杖。而灌注面具男全身力氣的鬼杖收不住勢頭,落在地面,立刻就掀起一場大爆風,附近民居的玻璃、陶瓷器皿全部破碎!沙塵、石渣如霰彈般向四面飛射,洶涌灰霾瞬間淹沒了生死相搏的兩人!

下一刻,烙在地底的鬼杖猛然掀起,如鋼管舞女一般抱著鋼叉不放的小惡魔被掀到十米多高,得扇動小翅膀才能在空中剎車!而清沂、安尼吉爾早就趁這時間坐著法蘭吉逃到巷子盡頭!

面具男長吐一口氣,冰寒氣流立時將塵氛平平壓下兩寸,顯現出他燒爛了一角的面具,而正是那一角露出了泥紅色的肌肉組織,怎麼看都像過了保質期。他抬頭,視線劃破漫天灰色,只見血色身影又飛快地從巷子盡頭奔回,然後猛然一躍,翻過圍牆。就在它翻過圍牆的時候,一道金線猛然從外間射入,無聲無息地沒入牆體,雖然不夠壯觀,但從牆面沿金線放射的四縷塵線卻也有別樣的威懾力——那就像是建築在流血。

金線的沖勢消磨掉了,慢慢顯現出本體,原來是一條虛幻的金光鎖鏈。它陡然軟了下來,就像是頭卡在牆體里的大蛇,但這軟還沒軟到底呢,它便陡然回抽,梭一下月兌牆而出,在對面牆上拖出一道觸目驚心的長痕。也不知這牆是不是用面粉捏的,怎麼弄都能爛的?

「全部撤退。」面具男道,反身就走,走的時候寬大肩膀鐵一般戳著,活像一張撲克牌。隨著他的指令,法師們悉悉索索地潛入黑暗中,說他們像老鼠還真沒說錯。

與之同時,小惡魔也怪叫一聲,動作麻利地溜了。

馬蹄聲漸漸逼近,只見一個連人帶馬都渾身瀝血的金甲騎士來到巷子口,仔細一看,他的甲冑其實並不含有金子,只是鍍了金光的鐵騎士甲而已,但縱然全身披金戴銀的人也無法擁有他的氣度。他身上的血太多,就像剛被榨汁機榨過似的,殺了恐怕不止七八十人;按理說就是七八十人站著不動讓他殺,他都要殺到手軟,但他眼神熠熠發光,好似不曾感覺疲倦,又好似精力無窮無盡,也許殺人在他的生命中和呼吸一樣輕松?他的微笑染血,就連呼吸都帶著一抹鮮紅,恐怖卻又動人,就如嗅著薔薇的猛虎,其強烈反差感讓人無所適從。

能讓死靈王者一見就要翻-牆逃跑、讓黑暗教會行動負責人帶隊撤退的,此時此地,唯有聖徒瓊尼。為神祗執掌刑罰的騎士團團長被死氣陰雲吸引,終于突破人群「重圍」,趕到這兒。

他用力嗅了嗅空氣,笑得更開心了︰「是異端的氣味,而且,有很多。」

一心逃跑的清沂並不知道瓊尼又在森然微笑,他只顧著不斷計算。他已經成功吸引黑暗教會和鐵蹄騎士團的注意力(雖然其中很大比例的因素都無法人為掌控),計劃走到這一步他就算是成功一半了,而要想計劃的另一半順利進行,那就得讓雙方起沖突,可雙方又有誰是會被白白利用的傻瓜?就算雙方能起沖突,那最關鍵的一點——成功月兌逃——又能不能做到?

安尼吉爾就提出了這樣尖銳的問題︰「爸爸你該不會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當然有全盤計劃!」清沂先是正色,然後別過了臉,自言自語︰「只不過有運氣因素的話會更順利一些……」

「……」

事實的確如此。人力總有窮盡,清沂就不敢說自己算無遺策;而很多時候自以為算無遺策了,也總會有一些變數跳出來打亂原計劃。有沒有例子?白頭鷹不就是麼?

若迫不得已,便只能兵行險著。

清沂跑到大街上時發現︰這座城市如果不說已經崩潰,倒也相差無幾了。

城衛隊憑借昔日威望勉強維持著秩序,並且迎戰鐵蹄騎士團,但地方警備部隊怎麼能和一線精銳騎士對抗?就算有人數、地利等優勢,也無法與實力上的巨大鴻溝相抵消。至于向援軍求助?援軍都在外面搜索六月陽光呢,如果真有援軍,他們肯定比城衛隊更早一步發現鐵蹄騎士團。換句話說,鐵蹄騎士團可能正是擊穿了外圍布防軍隊才來到這座城市。因此,城衛隊的諸多長官雖然還喊著慷慨激昂的口號,但他們的臉色比誰都差。至于民兵?逃的逃、暈的暈,早就無法形成戰力了。

無法維持秩序的情況下,民眾沒有辦法保持理智,一如清沂曾經攻破的每個城市。沒有人知道該往哪里逃,也沒有人知道可依靠誰,所以大家就像無法控制感情的蒼蠅,在城市的角落里踫來撞去,白費力氣。白骨暴君與「血爪」的出現無疑在火上澆油,有很多人在看見清沂的時候就已經身體僵硬、無力行走了,莫非他們以為能在死靈生物面前裝死?

[現場需要進一步混亂,不能冷場。]

[我方實力不足。]

[綜合計算,需要增兵30人以上。]

靈魂渦流、白骨煉獄。

持著鋸齒矛槍,清沂熟練地開始殺人。污濁星流環繞其身,他就像是一位自污染地走出的河神。他走得不算快,專門殺那些腿軟的、坐倒在地的。他也不用光流掩藏矛槍出擊的軌跡,一下一個,不是開膛就是破肚,殺得分外血腥。終于,可憐的民眾知道六月陽光不會手下留情,便逼著手腳無力的自己逃跑。清沂並不阻攔,而是一擊、又一擊地追尾斬殺。

在人群後頭,一位母親抱著自己三歲大的女兒奮力飛奔。她已經盡力了,可惜她腿不知是骨頭折斷了還是怎麼回事,步子邁不開,總之跑得就是比別人慢。她每跑一步,表情就越發痛苦,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怪物越追越近。鋸齒矛槍擦著她的肩膀飛過,直直命中她前面五米的一個男人,洞穿其胸膛,內髒碎片濺到她的臉上、她女兒的頭發上。

這位母親哀鳴一聲,跪倒在地。她推開懵懂的女兒,淒厲地喊道︰「跑,快跑!」

鋸齒矛槍末端還連著繩索一般的靈魂光流呢,嗖一聲就倒飛回去。她身後那個怪物語調平靜、無情地道︰「剛好三十個。」然後踱步離開。她不敢置信地回頭,只見之前被殺死的人都爬起來,歪歪扭扭地跟著那怪物移動,宛如從幽冥出現的巡游隊伍。她以為自己是在夢中,直到女兒模著她的臉蛋,她才反應過來,喜極而泣。

「爸爸,不增多一些兵員嗎?」安尼吉爾有些遺憾地看著那對母女。

「剛好三十個。」清沂重復一遍,笑道。

「您真是仁慈。」安尼吉爾由衷感嘆道。

「咳,咳!說什麼話,這是諷刺嗎?還是說因為我太殘暴了,所以偶施的善行都會被無限放大?」清沂無奈。他低頭問法蘭吉︰「你也覺得我該殺多一些嗎?」

「主人的決定輪不到吾來質疑。況且再多的雜兵也只是雜兵,擊敗瓊尼,只要吾一個就夠了。」法蘭吉嚴肅地道。它頓了一下,又道︰「吾有種奇怪的感覺……吾好像觸踫到力量的本質。很奇妙,似乎世界都不同了。」

清沂好奇了︰「說來听听?」

「吾無法描述。吾只感覺,過去那些戰斗技藝太過淺薄,只能做到‘做得到的事’,做不到‘做不到的事’。而現在,吾卻覺得‘能行一切事’,這種‘能行一切事’的依據,也即是比戰斗技藝更高一級的力量之本質。勘透本質,吾將無所不能。」

「好深奧……總的來說,你快要觸踫法則了吧?」清沂笑道。他看過大神的經驗帖,法蘭吉描述的超然于數據之上的力量,正是法則。不過他並沒有太過高興,因為他知道,就算法蘭吉觸踫法則,也幾乎無望跨越位階——這是布瑞恩私底下告訴過他的。法蘭吉毫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簡直把自己當成了一次性消耗品,今時今日只能自嘗苦果。觸踫法則也不過是鏡花水月,只有跨越位階才是真實強大。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呢?法蘭吉還是法蘭吉。

清沂這樣想著,模模法蘭吉的頭︰「加油。」

好久,法蘭吉才道︰

「嗯。」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網游之亡者征途最新章節 | 網游之亡者征途全文閱讀 | 網游之亡者征途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