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桓溫的震驚表情,荀灌娘把前因後果稍稍作了解釋,接下來又道︰「桓溫,你可願意?雖只是暫代,但你若能表現出才華,秦王當會重用于你。」
如果問桓溫現在是什麼心情,他肯定會說,就好象走在大街上被一塊金子砸中,荀灌娘問願不願意,這完全是多此一舉,天生具有冒險精神的他,自然是千肯萬肯。
只不過,他生平末帶過一兵一卒,桓氏的門楣也不算高,勉強夠得上中等士族,再加上桓溫整日里游手好閑,不是賭博就是打架斗毆,給人一種不務正業的感覺,因此在士族圈子中並不受人待見,這一想到要去見心目中的偶像,而且還有可能擔任海門水軍督這一敏感且又重要的職位,不免心里有些發怵小說章節。
溫桓非常不自信的問道︰「我能行嗎?灌娘姊姊,你該不是說笑吧?」
庾文君重重一點頭,搶過來道︰「謝尚能行,你如何不行?當年謝尚十四歲便執掌海門水軍,後來又和來犯的韓雍硬拼一場,這你都知道的。
你不過暫代三年,有何為難?你放心,將軍用人不問出身,你有本事就能出頭,咱們呆會兒向將軍推薦你!對了,將軍前幾年在珠寶鋪子開業的當天還提你的名字呢,是他自已提的,不是咱們提醒的,看來早就听過你的大名了,這應該不成問題了,不過,莫怪姊姊把丑話說在前頭,他日你若是敢對不起將軍。又或是投靠了劉琨。姊姊第一個就放不過你!」
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桓溫的臉面立時脹的通紅,怒道︰「溫如何是這等人?溫雖不學無術,卻也知曉禮義廉恥,今日,溫便立誓,若是他日背棄秦王,必受亂箭穿心而亡!」
發下誓言之後,桓溫氣勢一泄。遲疑道︰「秦王是如何知道溫的名姓?」
庾文君直接了當道︰「不知道!」說著,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轉頭向荀灌娘道︰「師尊,或許是將軍師門典籍中記載的!」
荀灌娘一陣無語,瞪了庾文君一眼,桓溫卻是一頭霧水,又見無人向自已解釋,只得強行咽下了這份不解,不確定道︰「文君姊姊,若是秦王看不中溫。那該如何是好?」
荀灌娘搖搖頭道︰「看不看的中,不是咱們說了算。但想來不會有太大問題,關鍵還要靠你自已。」說著,轉頭看了看沙漏,又道︰「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趕緊回去,算算時間,秦王也該回來了。」
「嗯!」眾人陸續點了點頭,就連袁耽,也跟著起身向外走去。
而在另一邊,雲峰經過一路急趕,堪堪回到了鐘山腳下的營寨,昨天剛剛上山的女人們也返了回來,盡管人人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卻根本提不出有效的解決方法,諸如李剛、楊遠之流,想到的無非就是類似于庾文君,搞架空,暗殺那一套。
看著雲峰那緊鎖的眉頭,靳月華忍不住勸道︰「雲郎,灌娘姊姊與文君去了袁彥道那里,說不定過會兒能帶回什麼好消息呢。」
「好消息?」雲峰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根本不指望袁耽能接手海門水軍督。
回想整個事件,是如此的忽如其來,又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好象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精手擺弄著一切,雲峰越來越覺得這根本是個針對自已的陰謀,凶手必然是劉琨,盡管沒有證據,不過,憑著直覺,他完全可以作下論斷!
不受控制的,雲峰那來自于靈魂深處的凶性突然給激發出來,恨恨罵道︰「他娘的!大不了魚死網破!與石勒聯手老子也不怕!老子今天還就是反了!」
所有人都是相互看了看,眼中雖是透出焦急,但沒有人接腔,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啊。
似是想到了什麼,雲峰又吩咐道︰「綺貞,明日把書院關閉,女先生們全都遣散,有願意隨孤回長安的就帶上,不願意的盡量安排去錢塘避個三兩年!李剛,你明日一早也去把田契文書分給瓦官寺佃戶,把他們釋放為平民!」
「遵命~~」二人有氣無力的應了聲,他們都明白,雲峰這是在做最後的安排了,把所有與他有關系的人全都開月兌出去,看來的確下了與朝庭撕破面皮的決心。
雲峰可不願在劉琨安排的人手到來之後,虛與尾蛇防這防那,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
隨著這兩道命令的發布,湖邊陷入了沉寂,衣通姬卻俏面現出一絲嘲諷,冷冷道︰「衣通姬自從前日踏足中足,不得不說,這片土地很美麗、很富饒,也很繁華,真不愧祖先們三番五次渡海前來求取先進的技藝文化,這的確是個好地方!」
雲峰不禁有些詫異,把不解的目光投了過去,這個女人的嘴里從來不吐好話,如今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啊,她該不會是見到自已面臨不利處境,在出言安慰吧?
迎上雲峰充滿期待的目光,衣通姬話音一轉︰「不過,你們中土的人心卻是復雜的很,一個似是于大局無關的人偶爾身亡,竟能引發諸多事端,還把秦王你給逼上了絕境,這究竟是巧合呢,還是出于其他的原因?
衣通姬不由憶起了讀過的那瀚如煙海典籍上的無數奇謀妙計,的確是精妙的很哪,也令人心底生寒!試問,生存在如此勾心斗角人人自危的環境之下,指不定哪天就被算記了去,又如何得以心安?但令衣通姬奇怪的是,大王似乎甘之如飴呢!
而咱們倭島,雖是貧瘠、愚昧、窮困,可人與人之間沒那麼多的虛偽與狡詐,祖父攻殺別國,從不需要什麼借口,當年高外祖母息長足姬命大後征討三韓,只是無意中的行為,起先她老人家準備教訓下無禮犯上的狗奴國,但有臣屬進言,狗奴國國人赤貧,遠涉千里前去,討不到任何好處,反倒是三韓之地富庶遠超我倭島,因此放棄了狗奴國而渡海兵發三韓,果不其然,此行將新羅國劫掠一空,並逼使他每年獻上八十船的貢品,至今已有百年。
再看看大王你,帶領大軍出海早存有侵掠之心,還假惺惺的百般觸怒祖父,又是嫌棄草香幡梭姬不貞,又是討要磐媛,竟成功誘得祖父先行出兵攻打,這恐怕,就是你們中土典籍中口口聲聲的名份大義,師出有名了罷?當真是好笑啊!咯咯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