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5-6條美人魚,不過說美人魚不確切,只是人身魚尾,臉蛋卻沒有童話故事里的海的女兒那樣美好,只能用丑陋來形容,倒三角的臉型,嘴巴開到側面璞狀耳朵的後根。全身灰暗,綠色的眼楮,光禿沒有頭發的腦袋。
它們一些唱著歌,很難相信這歌聲出自它們的嘴里,所有的人,都在向它們靠近,一個個如同夢游一般。江震走在最前面,就只見離他最近的魚妖,張開了大口,鋸齒般的兩圈小尖牙在月光下閃著寒光,一口壓住了他的腦袋。劇烈的疼痛使江震清醒過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喊,用手撐著魚妖的嘴巴要往外拔出已經是血淋淋的腦袋,周圍的魚妖見狀分別停止了唱歌,一魚一口撕開了他的身體,內髒散落在湖里,被魚妖競相搶食著。
江震的悲鳴也讓還在前進的其他人清醒了過來,看見了最後那恐怖的一刻,羅賓跌坐在地上站不起來,幾個女孩子拼命的尖叫,我朝黑票和錦上伸出了雙手,叫他們向我跑來。錦上的包臉的紗巾完全的月兌落下來,露出來白森森的頭骨,她朝我跑來讓我有一股時空交替的錯覺。
錦上跑到我跟前撲到,我扶起她,雖然她的臉上沒有血肉,但看著看著就會覺得她的頭骨長得真的很好看,以前沒注意現在才注意的。黑票也跑過來了,我叫他們退在我的背後,大家慢慢後退,其他的幾個人我管不了了,就在我們後退的時候,魚妖分食完了江震,又再次唱起了天籟之音。
無法言語的美妙歌聲和血腥的場景形成鮮明的對比,為什麼明明是那麼害怕,但是還是不能不被吸引,像是毒藥,讓人窒息。歌聲中有太美的感情,有太美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開始向湖邊走去,我知道很危險,心里拼命的叫囂︰快停下來,快停下來。可是沒有任何效果,我覺得魚妖的小尖牙異常的吸引我,吸引我想要鑽進去。
不用眼楮看就能知道所有人都和我一樣,只是誰先誰後的問題,我臉稍微轉動一下眼珠子都做不到。
我的腳已經踫到湖水了,魚妖正在朝我靠近,絕望的閉上了眼楮只希望死得痛快一些。預期的痛苦沒有出現,只是身後,傳來的尖叫,魔法瞬間解開,回過頭一看,李涵被分食了,錦上就在李涵的身邊,呆呆的站著沒有移動,湖水已經漫過了我的腰部,為什麼魚妖繞過我跑到我身後去了,手里有些刺痛,原來是我剛才無意間撿起那根柴火棍,拿著它我突然有種靈感,往錦上那邊跑,一邊跑一邊叫著那些看呆的人快跑,大家很快反應過來往回跑,我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跑到錦上身邊,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跑,但是催命的歌聲又想起了,有完沒完啊,我拼盡最後的力氣對著錦上說︰「捂住耳朵。」說完就用手指塞住了耳朵,歌聲果然輕松了很多,但是我們也僅僅能阻止自己不再移動,不能再次逃跑,就這樣看見李琴,羅賓也進入了魚妖的月復中。
在我們以為潘玲玲也要遭遇不測的時候,歌聲停止了,魚妖回到了水中。我們感到劫後余生,兩個小姑娘抱著我痛哭,黑票剛才就在我不遠的地方,捂著耳朵。
耳朵里有液體流出來,我知道自己把耳朵摳出了血。
就在我們慶幸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一群苗人,他們戴著面具,把我們團團圍在中間,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結束——糟了。
他們把錦上,黑票,潘玲玲綁在了一起,這並不是他們不綁我只是在看到我手中的柴火棍的時候猶豫了,交頭接耳的議論了一下,才把我拉起來套上頭套推推攘攘的推著走,我潛意識的知道可能手里的柴火棍會給我一絲生的希望,所以下意識的緊緊握著出血也不在乎。
好幾次被推著要摔倒,全憑一口氣撐著,不知道在哪,只知道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等他們拉開我的頭套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來到了海底世界。
這是一個水的世界,四面都是用透明的不知道什麼的材料把水隔開,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在湖底。因為剛才的那些凶手正在旁邊游來游去。時不時的朝我張開大嘴,突出猩紅的舌頭。
大廳中出現了那個苗人,我潛意識的知道這事可能和他有關。
「沒想到你們還是到了這。」他繞走在我面前,上下打量,「而你也沒把這個扔了,這肯能是你活著的唯一理由。」說完從我手里抽出柴火,一陣劇烈的疼痛帶出一串血珠。
「能告訴怎麼才能放過我們嗎?」我就想知道怎麼走。
「想要走?恐怕是不行了。」他擺弄著手里的柴火,很欠扁的說。
「我突然很想告訴你這一切的來源,你想不想听?」這個變態讓我無言以對。
「知道它們是什麼嗎?」他把手靠在透明的牆壁上,立刻有6條魚妖過來相爭把臉貼在牆壁上磨蹭。
「它們是傳說中的鮫人,好看嗎?」他陶醉的說。
「他們不是鮫人,真正的鮫人,是很美的,它們只能算魚妖。」我不想看到那個變態得意的表情,出口諷刺道。
「你個賤女人,」他一伸手摔了個巴掌在我臉上︰「你懂什麼,他的確是鮫人生的,準確的說是鮫人和我生的,它們都是我的孩子。」
真是太惡心了,人獸雜、交,這是物種間絕對不允許的,比如獅虎獸就是獅子老虎生的,所以它的基因存在這缺陷;再比如,騾子這種現在東北農村還比較常見的動物其實也是個殘缺品,它們是驢和馬共同繁育的,它們也不可能有後代。這就是致命的缺陷。
我能夠理解佛教道教所說的萬物平等,但是人絕對不可以和妖精在一起,否則是沒有好下場的。基因決定一切,白蛇傳說中的法海其實一直是我比較喜歡的角色,白素貞是妖是蛇,許仙是人,他們的基因染色體從本質上的組成來說都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生下來的孩子絕對也是個殘缺。
自然界有它自己的規律,不能輕易的違反否則就會招來不好的結果,這些規則規律到底是誰制定的呢,我不知道,但是眼前這就是個慘兮兮的例子。
「它們的娘是個很好的女人,雖然不會說話,每天都只會哭,但是她留下的每一滴眼淚都變成了珍珠,那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但是為什麼生下來的孩子從來都不會哭,呢,為什麼從來都不會哭?」他用手里的柴火棍拼命的抽打著牆壁,似乎這樣就可以透過牆壁抽打在魚妖的身上,魚妖們也四散開來。
我知道了為什麼魚妖對這根棍子有著恐懼的原因了。
「但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呢?」我真的不知道。
「是和你們沒有關系,但是我發現這些孩子喜歡人肉的味道,而且每一次吃了之後,就會留些血淚,就是這些,你看,紅寶石啊。」他從懷里拿出了一把紅色的石頭,但是我不認為那是紅寶石。
「那你為什麼要吃我們這些游人呢,我們是無辜的。」
「你們無辜,這里的安靜全被你們破壞了,全部都破壞了,他們為什麼該死,因為侮辱了我。」他徹底癲狂了。
「那我的同伴呢,他們幫助了你啊。」
「幫助我,給我施舍點同情,我需要同情嗎,該同情的是他們。」
這種人完全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和他溝通。
「那麼我呢,為什麼給我柴火棍?」
「因為你是和我一類人,都是黑暗的人,你嗜血,你瘋狂,哈哈哈。」
「沒有,我沒有殺過任何一個人?我沒有,不像你,不像你。」
「哈哈哈,你狡辯是沒有用的知道嗎?這個天地是有規則的,誰破壞規則就要受到懲罰,它們就是我的懲罰。」他突然用手一指魚妖。
的確是你的懲罰,這是你背叛世間規律的代價。
「你說你見過鮫人?你在哪里見過?」他突然問我。
我該怎麼說,湖北神秘山村?還是秦始皇陵?每一樣恐怕都不能說吧。
「見過就是見過,你別問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鮫人根本就不是這世界應該有的東西,能有這東西的地方往往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們巫族的人,傳說可以逆轉生死,但是那也只是傳說,最初的地方,我們想回到,只是幾千年來,我們沒有找到回去的路,你不說的地方我知道肯定是秦始皇的地宮對不對?」
我根本無法開口說話,為他的不是這世間的人這一句話搞得腦袋發暈。
「你別驚奇,我現在冷靜了,這個世界的秩序越來越混亂不適合我們巫族的居住了,最後可能會全體發瘋。能力越大,瘋的越徹底。」他已經冷靜了下來和剛才癲狂的人判若兩人。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一個千百年來我們一族一直守護的秘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
「我一個普通人能幫助你們什麼呢?再說你說的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覺得自己扛不起這麼大的重任,有生之年只要快快樂樂的,平平安安的過就行了。
「你是普通人不錯,但我從你身上感覺到了運氣,這絲運氣可以讓你幫助我們。」
運氣又是運氣,我運氣好怎麼沒中樂透啊。這我壓根不相信。
「現在說了,你也不相信,但是以後越來越多的事情會找上你,你最後不得不妥協,我不強迫你,我只是希望,你在找到解決途徑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行,哪怕是沒有找到途徑也行。我說了你只是希望,讓我有點希望就行。」
看著他懇切的眼神,我終于點頭同意了。
看見我點頭,他也緩緩敘述了起來︰「你應該知道洪荒的故事吧,盤古開天地。」
「嗯。」
「世界分三族,人族,妖族,巫族。而我們就是巫族,是女媧的後人。你肯定認為這是神話故事,但是我們一族的歷史就是這樣記載的。人族統治著人間,妖族統治著天庭,而我們巫族則統治者地府掌管著輪回。所有的歷史都是從夏商周開始,從風神開始。人族,妖族,巫族的首領都追求一樣東西。」
「永生。」我打斷他。
「不錯,我們都不是能夠永生的,只是比人族長壽,但是人族卻有著很高的智商,燦爛的文化,不斷進步的科學知識,而我們巫族則是從自身的思維出發試圖和自然連在一起。最可怕的是妖族,他們不斷的改造著世間的萬物,起先是用動物植物到了後來就用人類來做實驗。妖族越來越強大,為了平衡三方的勢力,我們一族的先輩被派往了人間。最突出的是商朝的姜子牙,秦朝的李斯。那個時候妖族的勢力被控制在了一個範圍之內。四宇也都比較平靜,但是我們卻拿了永生去誘惑那時的帝王,加上我們自己也的確是在尋找,我族的歷史上的確有記載,那時的確成功過了。」
「你說成功過了?」這徹底顛覆了我的觀念,萬事萬物都是有盡頭的啊。
「記載上是這麼說的。你也知道鮫人的油是可以燃燒上萬年的,所以為了帝王的能夠在底下長長久久永享光明,我們貢獻了自己的族人的一支,也就是鮫人。」
「我看到給秦始皇抬棺的12個巨人呢?」我問道。
「什麼?還有12個巨人?這個倒是沒有記載。」
「姜子牙能夠活到808歲,秦朝的李斯如果不是被腰斬了那該能活到多少歲啊。」
「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808歲,因為我們人間的巫族一代不如一代了,到如今只有你看到的這個大廳的12個人,壽命也只有百年多。而且我感覺自己也已經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到時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一線生機啊。」
「一線生機,難道地球要毀滅啊?」我覺得好笑。
但是他沒有回答我,只是沉默。
「不可能吧。你騙我?」我試圖使自己放松情緒。
「人類真正有記載的歷史三皇五帝。但是恐龍滅絕距今2億年,中間有多少年的空隙你比我知道的可能都清楚。」
「那這些真是你孩子嗎?」我指著魚妖說。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因為,它們是我在癲狂的時候借助了你們人類的技術。通過基因整合而成。」
「那它們為什麼吃人?」
「這是個誤會,你們進山的時候我聞見你們其中一個人的身上有血腥的味道,所以故意惹怒那個男孩子,希望他不要進山,但是還是進了,我只好拿這個柴火棍給你,這是梧桐樹枝,這些鮫人孩子會怕。本來沒有事情,但是沒想到,你們中還是有人下湖游泳,激起了這些孩子的血性,所以就造成了悲劇。」
他這一解釋,猛的讓我想起來李涵說過她來了月事,但下湖游過泳。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是我們自己找的?不,是那個李涵給我們帶來的麻煩?這也太冤了吧。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可以,只要你保證他們不會把這次的事件說出去。」
「為什麼,你們的力量不是很強嗎?」
「你永遠不會知道,你們人類到底進步到了一個什麼程度。」
最後和他商討,把潘玲玲留了下來,我實在是不能冒這個險,或許錦上和黑票可以不說,但是其他人我就不能保證了。
臨走前我問苗人,這山上真有鳳凰嗎?他說,沒有只有梧桐樹。那就是紅票根本沒來過,那李治到底讓紅票去做什麼了呢。
拉著錦上和黑票就下山,錦上或許是嚇到了,沒有和我鬧,我們很順利的回到了我的租住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