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上天氣非常好,萬里晴空飄著幾朵浮雲,空氣清爽宜人,校門外的梧桐樹隨著微風吹拂落下黃葉,在秋天去野外露營無疑讓人心情愉快。
學生們陸續來到門口集中,大多數人背後都是一個碩大的旅游包,看起來比人還重,不知那縴弱的肩膀怎麼扛得起來。父母們都很溺愛孩子,听到要去野營,無一例外的擔心、阻止,但是孩子一定要去,只好給他們的背包塞上一切能塞的東西︰防水的羽絨睡袋、礦泉水、大量吃的東西、小煮鍋、簡易急救箱、帳篷、電話、大堆換洗衣物,另外,孩子自己怕太過無聊,還放了書本、迷你音響、筆記本電腦、泳衣、潛水鏡、照相機、攝像機,有的女生還帶了吹風機和一大堆化妝品。
廖學兵正在清點人數,鐘佰不情不願地把電話遞給他︰「老師,我姐叫你接電話。」
老廖嘿嘿笑了幾聲,拿過電話道︰「喂,鐘小姐啊,對,我是小佰的班主任,你盡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嗯,好的,再見。」只是很普通的擔心孩子出行安全,要找班主任談話才安心的家長,但鐘佰憤恨愈甚,心道︰「為什麼其他家長都沒打電話來,我姐偏偏主動找他?難道臭老師趁我上課又偷偷溜去我家?」
葉玉虎神采奕奕,眉開眼笑,一掃往日的冷酷,穿了旅游鞋和運動短褲,還戴著一頂遮陽帽。難得去露營,今天晚上可有與貝曉丹相處的機會了。
崔政更是面泛桃花,整個人痴痴呆呆,一直在想︰「到下午肯定要去游泳的,不然沒地方洗澡,哇哈哈哈,真期待看到我的小純純穿泳衣的樣子啊!好在我拿了八百萬像素的數碼相機,到時候就盡情拍吧!我發了!」
夏惟的旅游包比別人大上一半,襯著他的瘦弱身軀,顯得格外滑稽都是被蒙軍逼的。相比之下,蒙軍等人的背包要小好多。
至于慕容藍落則兩手空空,再一看與她同組的男同學周安,愁眉苦臉地背了兩個大包。
而美女蘇飛虹、沈芷卉也有人搶著幫忙拿包。
最為寒酸的恐怕還是廖學兵,他的行囊里只有一頂帳篷,一個睡袋,兩包方便面,一把啄木鳥小刀,一包香煙,混吃是免不了的。
不久後人全部到齊,上公交車到北城車站,乘坐開往春山鎮方向的電車。電車駛出中海,沿途風景迷人,田野、山巒、樹林、河流映入眼簾,同學們如同剛出巢的小鳥,嘰嘰喳喳個不停,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看來我還是多心了,他們畢竟都是孩子,心機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
他們在一處小樹林的邊緣下車,撲面而來都是干爽的空氣,地面長滿野草,踏上去軟和舒適,偶爾還有一只秋後的螞蚱蹦來蹦去,有人棄了背包去追,卻怎麼也追不上。
「哇!楓樹林!好紅,好漂亮!」一大幫女生指遠處如火的楓樹叫道,連忙掏出相機選擇角度拍攝。
在樹林的邊上有一座長滿雜草的野墳,立即有人沖上去抱著墓碑道︰「喂,幫我拍一張照片!」
「媽的,小心它半夜出來找你。」
廖學兵仔細看了看地形,說︰「從這里去碧波湖還有十多里路,我們大概走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很多負重過多的人都表示不滿︰「還要走一個小時?你這導游怎麼當的?」這些孩子養尊處優,上下學有車接送,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唯一的鍛煉就是每周兩節的體育課,讓他們走路簡直殺人還難,何況肩膀上還背著那麼大的背包?
看到大家都隨廖學兵沿長滿荒草的小路走了,他們不得不抱怨著跟上步伐。
廖學兵三年前來過一次,如今地形已經略有變樣,小路上的草沒過膝蓋讓前進更為艱難。這條小路是穿行在樹林當中的,陽光透過樹冠投下斑駁的影子,別有趣味,去掉了不少人心中的陰霾。
葉玉虎叫苦不迭,有些草葉邊緣鋒利,劃在腿上疼痛得緊,嚴重的還會劃出血痕。走在最前面的廖學兵利用樹枝拍打,盡量把草拍平,開出一條通行的路面。
他看到廖老師賣力地開路,一樹枝抽下去,揚起碎葉子,眉頭也不皺一下,手掌還被一株有刺的灌木刮傷了,不由心道︰「老師這個職業確實不是人干的。」他不知不覺也跟著維護隊形,看看有沒有人掉隊。
穿短裙的女孩都跟在隊伍後面,等大隊人馬走過去,草也被踩平了,才小心翼翼地前行。
樹林里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比比皆是,鮮艷的野花燦爛盛放,高大的毛山櫸樹枝椏還會跳出一兩只毛茸茸的松鼠。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
崔政的眼楮老是瞄向安純純,以至被堅實的野草叢絆倒了一次。說起來沒事,真正背幾十斤的重物走野外走十幾里路,磨去了他們最後的耐力,隊伍速度漸漸慢下來。
陳有年兩個一腳深一腳淺,差點走不動。
一個小時後,他們又累又餓,終于遠遠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群人都互相擁抱歡呼起來。吳春杏抱著崔政叫道︰「我們到了!」崔政趕緊把她掙開,心道︰「剛才我怎麼不在安純純旁邊,那樣就可以很自然地抱住她了。」
陳有年抱著葉玉虎,葉玉虎一把推開他︰「死遠點!」
廖學兵尋找到一片林邊空地,招呼他們安頓好,放好行囊包裹,整理行李。被蚊蟲叮咬的,涂上清涼油,肚子餓的吃東西,累壞了的打開帳篷休息。
有很多人連帳篷支架都不知如何組裝,老廖只好手把手教他們,嘆道︰「你們在家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現在知道自己動手的艱辛了吧?」
安純純叫道︰「老師,這根桿子的扣子應該怎麼接啊?」老廖立即丟下那名學生道︰「女同學優先,你自己先慢慢琢磨吧,再不行叫你們的組長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