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班的何新從樓梯下來,發現好幾個看似不是本校的學生肩並肩往上走,把過道全部霸住了,心道︰「什麼人這麼拽?」不動聲色迎面走過去,可是樓道狹窄,再走幾步就會相撞到一塊了,那幾人理也不理,把他視做空氣。
「不會是來找事的吧?」何新暗道。
在學校比較愛玩鬧的,或是受黑幫電影影響比較深的學生,總會看不慣比他拽的同學,有些人還特別霸道,連別人穿一些比較出格的服裝,他也會哼上兩聲。
何新在學校里混了兩年多,升上高三,儼然成為學長,狐朋狗友一大堆,高一高二的學弟見了他還會主動打招呼,內心的想法自然要比普通人囂張得多,當下裝做故意沒看見,往為首特別高大的那人撞去,挑釁的意味十足。
那人被何新由上至下撞了一下,竟然屹然不動,笑道︰「哦,想不到這所學校刺頭真多。小子,滾去老家去吧。」抓著何新的衣襟朝下一拉。何新料不到他說著便動手,頓時收不住腳步,跌跌撞撞沖下樓梯,在過道的轉折處勉強站住。另一個人馬上撲了上來,照著他的小月復一踢,何新又滴溜溜地滾下一層樓梯,頭腳都踫著台階的尖角,一時頭昏眼花,說不出的難受。
那個動手的人還不解氣,從十二級的台階上躍下,前沖之勢非常猛烈,合著自身的體重踏中何新的大腿。何新一聲慘叫,那人也站立不穩,跟著跌倒在他身上。
那人站起來給了他幾個耳光,罵罵咧咧道︰「小子,以後這麼沖動是不好的,幸好遇到我們比較善良,若是別人你早就死定了。」
為首的人說︰「獨眼龍,不要再多事了,走吧。」
走到三樓,走廊上已經有不少學生起床準備去上課,看見這幫飛揚跋扈,一眼就能分辨是流氓的家伙,紛紛避開。李飛找到三零四號宿舍,笑道︰「這里應該是二年二班學生住的地方吧。」一腳把門踹開,又在看黃色小電影的李玉中、蒙軍四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們不是本校的學生吧?」李玉中見來者不善,噌地站起,手掌握上一個玻璃果汁瓶。
卷毛拿開口罩,陰陰一笑。這家伙的臉腫得像塊紅薯,一笑起來比僵尸還恐怖。
「啊!卷毛哥!」李玉中和蒙軍都不自覺退了一步,不小心絆到椅子摔了一跤,血液似乎瞬間凝固,恐慌從頭頂蔓延到腳底。該來的總會要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六個人堵住門口,光線拉長了影子,宿舍里陰沉得可怕。
王龍和何煉兀自辨不清局勢,叫道︰「喂,你們是干什麼的?」
「卷毛,那兩個是李玉中和蒙軍?」李飛不去理兩個蠢人,問道。卷毛口中唔唔連聲,朝李玉中指去。
「不管那麼多,四個人一起抓起來,往死里打。」隨著李飛一聲令下,獨眼龍等人逼了過去。
李玉中怕歸怕,見了這個情形知道求饒基本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任打不還手的孬種,抄起椅子砸向第一個沖上來的獨眼龍︰「我干你媽媽的!」
獨眼龍嚇了一跳,閃身躲開,卷毛不是說過他的幾個學生小弟都怕死得要命嗎?怎麼還敢還手?椅子落到地板,金屬材質的框架砸著瓷磚,砰地一聲巨響,星星點點的碎瓷片四散飛濺,彈在臉上隱隱作痛。
「作死麼!」獨眼龍仗著人高馬大,一腳踹飛李玉中,蒙軍也撲了上,他被另外一個綽號叫做「爆米花」的黑龍堂成員接住,兩人扭打成一團。
見了這變故,王龍和何煉不知作何感想,幫李玉中抵抗,卻害怕那幾個流氓的報復,不幫又覺得同窗一年多,這感情上也過不去,一時猶豫著,流氓可不管他們怎麼想,已是一個巴掌狠狠摑來。
除非是強者對弱者才用打耳光羞辱對方,比如散打擂台上兩個勢均力敵的人全神戒備,哪可能露出全身破綻去抽對方?
王龍已被那凶神惡煞的流氓嚇住,心理居于弱勢,挨打不敢還手,只是縮著腦袋護住頭臉,又怒又怕,心道︰「李玉中這混蛋老是說自己在黑道混得多開,現在被人上門尋仇,把我連累慘了。」枉費他還是體育課代表,身體鍛煉得十分壯實,平時用蟑螂死老鼠作弄過不少女同學,偏偏一遇上事情便縮頭躲避,不敢吭聲。
獨眼龍踏腳壓住椅子,卷毛一拳擊倒李玉中,六個人打四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怕事不敢動手,佔了百分之百的贏面。卷毛含恨而發,下手狠毒,奪過椅子敲在李玉中身上。
不久之後李玉中和蒙軍已經喪失反抗能力,傷痕累累,臉腫如豬頭,趴在地上求饒道︰「對不起,卷毛哥,我錯了……你們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條生路吧……「
李飛順手將門反鎖,笑道︰「給你一個機會,打電話給你昨天那個老師,讓他馬上過來。不然你就會知道滋味。」配合著李飛的說話,獨眼龍從腰間拔出一尺來長、刀身很薄的片刀,用力一抖,片刀發出 的震響。
「這是吃火鍋切羊肉用的,利得很,可以用來刮胡須。李玉中,你要是不想被當做羊肉開涮就趕快打電話。」
剛才擋格時李玉中手腕架了幾次椅子,腕骨受損,腫得如同發面一般,傷在關節處,此時手掌痛得厲害,抖得像是癲癇病患者,抓了幾次手機都抓不穩。
卷毛抄起果汁瓶就朝他嘴里戳去,李飛抓住卷毛道︰「等他說完話再動手不遲。」
李玉中連撥十多次不見人接,心中愈是驚惶,若是找不到廖老師,豈不被當場打死。獨眼龍等得不耐煩了,道︰「干!你是不是亂撥一個號碼糊弄我們?」拿過他電話按下重撥鍵,傳到耳朵里的仍是嘟嘟嘟的盲音。
獨眼龍把電話摔在李玉中的臉上︰「你的老師不敢來救你,我們只好把你當做替死鬼了。」卷毛早就在等在這句話,舉起椅子就是一頓猛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