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陽早上回到家里補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看了看胳膊,見那道口子已經快長好了。
他吃了點東西便趕往醫院,可是到了病房,卻發現梁曉雅不在。
秦漠陽把書本扔到病房的桌子上,到值班室問道︰「護士,我那個同學呢?」
「剛才來了個她的朋友,推她到下面去曬太陽了。」
「朋友?男的女的,長得什麼樣?」秦漠陽頗為疑惑,心想梁曉雅哪來的什麼朋友,要說有的話,除了自己,就是她那個鄰居老太太了。
「一個女的,應該是你們同學吧。」
「哦,謝了。」
秦漠陽正準備到下面去找找,那小護士又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有個東西交給你。」說著遞過來一個信封。
秦漠陽接過撕了開來,里面的便箋紙上歪歪邪邪的寫著兩行字︰「要找你同學,來棗園巷34號。記著,不要報警。」
「我靠,還沒完沒了了!」他罵了一聲,順手把便箋紙和信封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匆匆下了樓。
最初秦漠陽砸了董建隆的車,還是酒後腦子發熱的成分居多。就算董建隆全沒當回事,至少派出來解決事情的吳天福看上去還不是那麼討厭,怎麼說對方也為梁曉雅賠了錢,騙人也算下了點工夫,所以事後他還是有一點點後悔。
但在和釘子那些人打了一架後,秦漠陽的那一點悔意就沒有了。在他看來,算是董建隆又欠了他的。不過要是這件事到此為止,董建隆不再來找麻煩,他也勉強能夠接受。
說到底秦漠陽只是個普通學生,在學校里踫到一些糾紛,一般到這個程度也就告一段落了。可是今天董建隆再次派人來找他麻煩,就讓他有些惱火了。
棗園巷在秦州市老城區,是留存至今不多的秦州古巷之一。極里面的居民大多已經搬進了樓里,很多房子都空置著,再加上巷子里有很多粗大的槐樹,因此顯得有些過分的安靜。
秦漠陽到了34號門口,在院門上拍了兩下,見門虛掩著,便推開進了院子,大聲喊道︰「有人嗎?」
「嘿嘿,膽子不小啊。」一個聲音響起,東廂房里走出兩個人。
秦漠陽背後又升起那種怪異的感覺,而且比前幾次都要強烈。但他剛學習了五種火脈法術,很是有恃無恐,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兩個人。
其中一人三十歲不到的樣子,身材相當魁梧。這時才是四月中旬,天氣還很涼。這人上身卻只穿著個背心,露出一身的肌肉,那胳膊看上去比秦漠陽的大腿還粗。
另外一人大概二十五六歲,模樣也不算難看,但臉上有一道從眼角直拉到嘴角的刀疤,就顯得有些凶狠。不過這個人最顯眼的還是他的光頭。
要說光頭秦漠陽最近也踫上了不少,他自己現在也能歸入這個行列,但卻想不到一個人的頭能亮到這種地步,簡直能照出人來。
「我最近跟光頭還真是有緣。」秦漠陽心里嘀咕一聲,說道︰「你們兩個是董建隆的人吧。」
光頭笑了笑,臉上的疤也隨之扭曲,這樣一張臉讓人看著極不舒服。「你打斷自己兩條腿,我就告訴你。」他不緊不慢的說。
「我那個同學呢?」秦漠陽又問。
「你打斷自己兩條腿,我就告訴你。」光頭依然不緊不慢的說。
秦漠陽怒道︰「那我就先把你的兩條狗腿打斷!」
「你有本事就來試試。」光頭還是那副腔調。
秦漠陽不再跟他廢話,沖上前揮拳朝準光頭的下巴打去。光頭只是隨意的抬起右手,便剛好封住了他的拳頭。秦漠陽這一拳打在光頭的手掌心,卻像是打在了空處,全無著力的地方,但隨即就感到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從光頭的手掌中涌出,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
在這由空到實的力量交錯之下,秦漠陽只覺一陣酸麻,右臂不听使喚的垂了下來,不由大吃一驚,心想︰「當初謝寶泉接了我一拳也要連退幾步,這個光頭卻一點事都沒有,難道他比謝寶泉還要厲害?不過他卻沒有幻化出什麼罡氣,應該不會玄功。」他活動了一下胳膊,感到已經恢復了知覺。
光頭看上去毫不費力的化解了秦漠陽這一拳,其實用的卻是極高明的內家功夫。他先把這一拳的力道卸去,再突然發力,本想讓秦漠陽胳膊月兌臼,卻沒能辦到,也感到有些意外,說道︰「力氣不小啊,難得。」這話听起來像是贊賞,但輕蔑之意也很明顯。
「和尚,讓我來吧。」身材魁梧這人邊說邊走上兩步,到了秦漠陽面前。
這人便是綽號「狗熊」的周博。另外一人姓趙,因為光頭特別顯眼,人稱趙和尚,其實他的真名趙亮倒是更加的名副其實。兩人都是董建隆網羅來的金牌打手。
趙和尚點了下頭,拉了把椅子在屋檐下坐了下來,擺出一副看戲的架勢。
周博從吳天福那里知道,秦漠陽不僅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打倒釘子那十幾個人,甚至還徒手接住了土槍打出來的鋼砂,所以他一點都沒有輕視秦漠陽的意思,這次叫趙和尚一起來,也是為了穩妥。
不過看了剛才秦漠陽打向趙和尚那一拳後,周博就發現秦漠陽雖然力氣不少,但卻沒什麼對敵經驗,可能從來就沒跟會功夫的人動過手。自己要打倒他,應該是很輕松的。
盡管這樣,周博也沒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對手,他一向的原則就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解決掉對方。
秦漠陽見周博像站在自己面前,就像鐵塔一樣,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全神戒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