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和秦月在外面逛了一圈,小妮子感覺還沒怎麼盡興,回到欣月珠寶的展區的時候就遭遇了一件讓她終身難忘的事情。
秦月知道一家珠寶企業參加珠寶展,既要把自家的產品展示給買者以顯示企業的實力,同時,也要把產品展示給同行的人,所以很多企業對新設計出來款式也有所保留,害怕人家模仿,這樣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
欣月珠寶的兩個外派人員卓老和秦月也是本著這個目的出去,看看人家的設計,了解行情,以便自己企業做出正確的決策。
秦月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向唐翰匯報他們這次考察的情況時,三個黃皮膚的人就隨後抵達了欣月珠寶的展區。
這三個帶著工作證的,同是黃色皮膚的人,挽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都不算太高,男的比唐翰還要低上半個頭,國字臉,濃眉大耳間總有種說不出怪怪地味道。
女的三十歲左右,一張豐韻無比的臉頰,眼珠流轉間有些風騷的味道,秦月回頭一見就差點罵出聲來。
另外一個男人個頭雖高長得也還人模狗樣的,但卻總是低頭哈腰,一副很謙卑的樣子,非但是秦月,透過玻璃展櫃的唐翰也看出其中的異樣來,當即對他們格外留上了心,佩戴工作證的應該是參展商,那就是競爭對手了。
時尚的一男一女擠進展區前面,仔仔細細品味了一番欣月珠寶展出的翡翠精品,嘖嘖稱贊之後,又嘰里咕嚕說了一些讓周圍听不懂的話語來。
那像是翻譯的人則還在人群之外站著,秦月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輕聲對唐翰說了出來,「哥哥,他們是什麼來頭啊!」
「管他呢!小月,卓爺爺你們先把飯吃了再說吧!」唐翰從他們的長相和語言可以判斷這兩個是日本人,碧海是個國際大都市日本人跟螞蟻一樣多,他從小就見得多了。
「他們是日本人嗎?」秦月好奇地問道,她今天也有轉過日本人參展的珠寶行。
「好好吃你的飯吧!待會不許插話!」唐翰瞪了秦月這小丫頭一眼,秦月一副很委屈的樣子,可惜唐翰視而不見,她也只得乖乖地去吃那已經有些涼意的快餐。
唐翰滿意地點了點頭,小丫頭也有听話的時候,隨後快步到了咨詢台前坐著的葉欣跟前,伏去,貼著她的耳朵對她說了幾句。
葉欣點頭,並回給了他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秦月抬眼,卻只看到兩人靠得很近,曖昧無比的樣子,小姑娘當即低下頭去,狠狠消滅快餐盒里的飯團。
這些事情卓老可不管,陪著秦月逛了一上午他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為了支持唐翰和葉欣尊老愛幼的行為,他也就沒多推辭,當先吃起飯來,待會好去接他們的活。
果不出所料,那對男女很快就邁步進了欣月珠寶的展區,後面跟著還是那個翻譯模樣的中國人。
秦月和卓老在吃飯沒去理會他,唐翰干脆拉了條凳子坐在葉欣身邊,兩個保安還在外面站崗,走了一批人接著另一批又涌上來了。
接待他們的咨詢台里,那日本男人四處打量,略顯猥瑣的目光先從秦月身上掠過,可惜秦月狠命嚼飯,沒能給他什麼好眼色。他的目光隨後又落在了葉欣身上,葉欣倒還很沉著,她和日本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這些如命的家伙心底都有些怎樣的齷齪的念頭,就算手上不能佔你的便宜,也要在嘴上佔足便宜。
一男一女在咨詢台前大咧咧地坐了下來,葉欣很平靜地望了他們一眼,女的長得還算風騷中卻還有些優雅的氣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喜愛翡翠的原因。而那男的就完全不行,把日本男人的劣根給暴露出來了,目光自覺不自覺地望下面掃著,似要穿透人的衣衫一樣。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葉欣在心底狠狠地鄙夷了一番之後,還是很客氣地問了出來。
那日本人嘰里呱啦說了幾句,葉欣頓時皺起了眉頭,唐翰沉著臉在一旁插嘴道,「說什麼話我們听不懂,能不能請你們說普通話!」
「我們老板對你們的藍水翡翠手環非常感興趣,能不能拿出來瞧一瞧!」身後的翻譯這時候開口了,卻是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
「你們老板是做什麼的?我們欣月珠寶看貨可是有條件的,要不萬一有個什麼損失的話……」葉欣很不爽這日本人的目光,也就不客氣地說道。
翻譯低下頭去,那日本男人嘀咕了幾句,之後翻譯又說道,「崗田野生先生是日本著名崗田珠寶的董事長,不知道有沒這個資格看
「崗田珠寶?以前沒听過啊!欣姐可要小心了,或許是騙人的也說不定,某些國家這類公司太多了。」唐翰依舊在一旁扮演黑臉的角色,他對日本人的反感也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尤其是看他的狗眼一直瞄在葉欣身上,他只恨不得將他的眼珠給挖出來。
葉欣白了唐翰一眼,這家伙還當真欺負人家不懂中文,不過她也不會輕易被他們抬出來的名號給唬弄,當即推月兌道,「不好意思,除非有證明文件,否則我們是不會相信,也不會把那麼貴重的翡翠給拿出來的。」
那翻譯俯身下去說了幾句,唐翰猜測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的話給翻譯過去,所以才那麼肆無忌憚地說了出來。
那翻譯很快就傳話了,「崗田先生說了,如果你們沒有誠意那就算了。」
「沒有誠意的是你們吧!如果不知道身份,人人都要求我們把翡翠拿出來看,那我們的展覽也不要做了對吧!」葉欣眉頭一緊,面色一沉,表情嚴肅地說了出來。
那翻譯低頭對著崗田野生嘀咕了幾句之後,崗田野生旁邊的女人就從手提袋里拿出了一紙文件來,像是公司的注冊文件。那翻譯有些得意地說道,「這是我們崗田珠寶的證明文件!這下總可以了吧!」
「什麼東西啊,雖然有幾個漢字,可還是亂七八糟地,看不明白!听說很多漢字都被他們給改變了意思,盜竊也要盜竊專業點啊!」唐翰就欺負他們不會中文,就算他們听得懂唐翰也不畏懼,怕他們個鳥啊!他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看到日本人就卑躬屈膝的,現在該他們求自己才是!
「即便如此,也得等展會結束才能看貨,現在正在展出,我們不方便拿出來,還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們的苦衷!」對唐翰的話,葉欣佯做不悅的樣子,唐翰卻在下方輕輕地捏了她一把。
听完翻譯的話之後,那崗田野生先是一愣,接著又饒有趣味地望了兩人一眼。
他的身邊那打扮入時的熟婦也跟著無限風韻地瞟了他們好幾眼,目光還在唐翰身上停留了好一陣子,葉欣氣憤不過,當即就在心底暗罵這個騷狐狸!居然勾引起自己的男人來了。
唐翰從始至終沒給過他們好臉色,那崗田卻不肯罷休,又托翻譯問了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有沒意向轉讓你們的藍水翡翠手鐲,我們董事長夫人非常喜歡這個手鐲。」
唐翰和葉欣相視點了點頭,敢情他們遠渡重洋,完全是為欣月珠寶的藍水翡翠而來的。
唐翰知道,在清朝的時候,好翡翠的風氣流傳到了日本,從此日本也和中國一樣,開始流行翡翠文化。但日本人又有所偏好,即便是滿綠的翡翠,也喜歡帶藍味或者說叫偏藍的翡翠,中國大部分人則喜歡偏黃的翡翠。
如今得知欣月珠寶有難得一見的藍水翡翠,他們肯定是不會錯過的,日本是個島國,對天空藍海水藍的偏愛也有自己的道理,就像台灣也是一樣,對帶藍味的翡翠有些偏愛。這次他們自己主動送上門,不狠狠宰殺一雪前恥更待何時,有這樣的珍品,唐翰是不愁賣不出去的。
和葉欣對視之後,葉欣也心領神會,當即便回答道,「說笑了,這是我們欣月珠寶的鎮店之寶,怎麼能輕易轉讓!」
崗田野生笑了起來,那翻譯也跟著盛氣凌人起來,「那你們開個價吧!要多少價格才肯轉讓。」
「給個一億我們或許會考慮!」唐翰搶著說道,他這下獅子大開口也不是沒有道理,這討厭的家伙被嚇跑了最好。
崗田野生听完翻譯的話之後神色大驚,可他旁邊妖媚無比地女人卻緊緊地拉住了他,並嘰里咕嚕地向那翻譯說了幾句,「我們董事長夫人問你們珠寶公司是不是只有這一個藍水手鐲。」
「目前只有這一塊藍水手鐲。」葉欣很有技巧地回答道,事實也是如此,當初卓老就考慮著物以稀為貴加上時間不夠,十多公斤的藍水翡翠只切了一小塊片料下來,雕刻了一個手鐲和兩個瓖嵌在彩虹項鏈上的蛋面出來。
「什麼時候能看貨?」
「六點鐘展會結束之後,或者每天早晨十點鐘之前也可以。」葉欣回應道。
「那我們今天展會結束之後我們再過來看。」那翻譯說完之後,就連忙站在他們身後,準備著給他們提凳子。
崗田野生咕噥幾句鳥語之後,站起身來朝著葉欣伸出手去,想是說再見之類的話語。
葉欣望了唐翰一眼,唐翰面色一沉,伸手在下面拉住了葉欣的手,嘴上也沒饒過那崗田野生,「慢走啊!我們就不送了,對了,小心
玻璃上。」
崗田野生收回手去尷尬地笑了笑,那風騷的女人卻趁機橫了唐翰幾眼,又惹來葉欣的在心底的一陣罵聲。
待得兩個日本人和他的狗腿翻譯出了展區,唐翰這才放開了葉欣滑膩白晢的玉手,還低聲說道,「以後不許和這樣的人握手!」
葉欣笑靨如花,看不出來這小男生還會吃這樣的醋,她也自然不會反對,笑著點了點頭,唐翰的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這邊秦月和卓老已經吃完了飯,這對在唐翰命令下,乖乖吃飯的秦月來說簡直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她可是忍了再忍才沒把飯給噴出來。她也知道,哥哥不願意和日本人做生意,更不想把這翡翠給留出到日本去,所以才故意開那麼高的價格。
唐翰則當作什麼都沒生,招呼兩個保安和葉欣先吃飯,他自己則和秦月兩人去外面頂替他們的位置,外面人潮依舊擁擠,參觀者也是絡繹不絕,各色人種都有,只是,下一個會是什麼樣的人來呢!這野生的家伙下午的時候還要再來,到時候倒要看看他怎麼討價還價。
「哥哥,真要把藍水翡翠賣給他們?」秦月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之心,趁著人少的時候問了出來。
「如果他們能出道一億,我倒可以考慮為促進國家外匯做貢獻!」唐翰努了努他那根本就沒長出多少的胡須。
「其實五千萬就已經很不錯了!」秦月甜甜地笑了起來,昨天出到的最高價是一千兩百萬,一個手鐲能賣這樣的價格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可他們既然是日本人,又財大氣粗,不宰他們就對不起自己了!
「到時候看吧!他們說不定被嚇得不敢來了呢!」唐翰微笑著回應道。
秦月調皮地笑了笑,也給唐翰講起了這次她出去考察的結果。談及日本珠寶業也有參展的時候,唐翰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日本的珠寶設計水平確實有他的獨到之處,就像日本流行的時尚一樣,很多設計者都是投入全身心在里面的,真正進行創作和設計。不像國內珠寶設計界,抄襲成風,一旦有什麼創新的東西,馬上就群起而效仿之,再這樣下去,不但設計者會浮躁起來,最可怕的是沒多少企業願意投入資金進行創新和設計!」
「日本的設計界確實有他們的好處,但我今天去看的時候也現他們其實也是抄襲的,只不過手段比較高明。都是抄襲我國以前的設計,因為他們現在設計作品中,總能在我們國家以前的設計作品中找到對應的設計。」秦月也很平靜地回應道。
唐翰嘆了一口氣,「浮躁成風,估計我們國家這些設計師都沒好好研究過祖宗們的作品吧!他們我已經不指望了,小月,你可得努力,哥哥可是最看好你的!」
「我會好好努力的啦,哥哥!」得到唐翰的贊賞,哪怕是唯心的無奈的,秦月心里依舊甜滋滋的。
唐翰笑著撫上了她的小腦袋瓜,柔順的絲一滑到底,這小丫頭認真起來可就不得了。
忙活了一下午,快到展會結束的時候,那崗田野生還是沒出現,準備收拾東西回酒店休息的葉欣就在笑話唐翰,「看你開那麼高的價格,把潛在的顧客都給嚇跑了。」
「欣姐很想和他們做生意嗎?」唐翰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哪有!他們不來省卻了我太多的麻煩,要不然又會被某人威脅!」葉欣嫵媚地笑了起來。她也只是說笑而已,惹唐翰不開心那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哥哥,他們來了!」站在展區外面熱情介紹欣月珠寶的秦月忽然探進小腦袋來。
葉欣和唐翰相視而笑,他們是真心想被宰還是怎樣?
崗田野生到的時候,正是珠寶展準備清場的時候,買家紛紛被要求離場,唐翰看他們胸前還是掛著工作人員的牌子,難怪他們有時間。
此番見面也就少了很多繁文縟節,剛一坐下來,崗田野生也就直接要求唐翰他們把藍水手鐲拿出來給他們瞧瞧,說是關于價格的事情好商量。
葉欣應付著他們,唐翰回身取藍水手鐲的時候,卓老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一句,讓他注意不要讓他們給掉包。
唐翰心下一驚,立即加倍了小心,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他們的奸詐那是全世界出了名的,不得不防。
接著卓老又對另外兩個保安輕聲囑咐了一下,讓他們注意監視幾個人的動向,他自己則和秦月見機行事,防範于未然當然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