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上的紅色薔薇花點綴在翠綠的枝葉上,花朵在風中輕輕的搖擺,透著可愛。院子里,喬薇安適的躺在貴妃椅上,長發垂地,就著薔薇花香沉沉的睡著。
整個世界,靜謐中透著安逸,清水流動的聲音,風帶動樹葉的婆娑聲,在炎炎夏日如同冷飲一般讓人清爽,這種感覺也就喬薇能夠感受到。
這個世界,外山近水,全是她的。
喬薇,普通的即將踏進大學校門的準大學生,唯一不普通的也就是她的樣貌,就一個詞可以形容,漂亮,第一眼讓人驚艷,第二眼就讓人難忘了。喬薇的美麗,不具有侵略性,就像美麗的薔薇花,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珍惜。
十八年前,喬薇在薔薇花盛開的季節出生了,于是她的父母就給她取名薇,期盼她能像薔薇花一樣美麗堅韌,粉粉女敕女敕的小女圭女圭就在薔薇花香中平平穩穩的長大。只是這個小女娃晚上一睡覺就會夢到一片海,海的中央有一塊大陸,大陸的中間是圍成一圈的山脈,山脈包圍下是肥沃的土地,碧波的湖水,還有一叢一叢的各色薔薇,就是這樣的夢,讓幼小的女孩從來不起夜哭鬧,一睡到天明,特別好養。
那時候,當了爸爸的老喬同志,最驕傲的就是拿著女兒的這種貼心乖巧炫耀,惹得附近同樣有著幼兒的家庭十分羨慕,等孩子懂事點了總會在他們耳邊嘀咕,老喬家的寶貝女兒是多麼的貼心,那麼小晚上都不帶哭鬧的,弄得周邊的孩子,就算是長大了都叫喬薇睡神。
外號睡神的喬薇在五歲的時候睡覺就沒有那麼容易,只要一睡著她就會進入了那片天地,只不過沒有夢中的沒有那麼廣袤,也就一個簡陋的茅草屋和茅草屋前的小院子以及一兩畝的田地,田地上沒有長著莊稼,而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開著不知名的小藍花。一叢一叢的,透著野趣。
五歲的小姑娘可不會和你欣賞這種美,空蕩蕩的天地間沒有爸爸沒有媽媽,就連家里養的小花貓都不見了,呆愣的喬薇哇的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砸在土地上。
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只記得睜開眼時看到焦急的爸媽,那個傷心啊,小姑娘一頭扎進了媽媽香香軟軟的懷里,痛訴著爸爸媽媽不要自己了,把自己扔了。
這也要怪老喬同志的惡趣味,總是嚇唬小不點女兒說她是撿來的,就讓幼小的喬薇以為爸媽會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扔掉。
听到女兒哭訴的內容,喬薇媽媽蔣琬瞪了丈夫一樣,讓他總是哄女兒。
喬爸爸喬康模模鼻子,訕笑的站在一邊,他不是認為女兒被自己哄得一愣一愣的模樣很可愛嘛
因為這個,小姑娘對于睡覺有些怕怕的,害怕進入那個空空的地方,可是事與願違,只要喬薇一睡覺就進去了,都不打聲招呼的。小孩子適應能力強,次數多了喬薇也就不當回事了,不害怕了也就發現了,其實自己不是白天的模樣,有些小透明,低下頭,能夠從自己肚子上看到後面的情況。
喬薇用小胖手戳了戳肚子,發現手指沒有穿過去,呼,夸張的舒口氣,她還以為自己成飄飄了呢,那就真的見不到爸媽了。
這個空空的地方,也有白天黑夜,就比如喬薇睡午覺的時候進來和晚上睡覺進來的時候就不一樣,晚上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而是像太陽出來了一半那時候的模樣,黑但是依然能夠看見。
喬薇不喜歡這種感覺,弄得自己像是沒有睡過覺一樣,五歲半的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就認命的躺在草地上,誰知就這樣睡著了,醒來後感覺特舒服。
小孩子藏不住事,五歲大的橋位小朋友也是這樣,她好想好想告訴爸爸媽媽自己一睡覺就到了另一個地方,可是剛張嘴舌頭就打結了,弄得她好郁悶。
她特別倔,想做什麼事就一定要完成,用她媽**話說,這是老喬家的傳統,老喬同志也是這個脾氣。
五歲半的某個中午,坐在飯桌旁邊的喬薇張牙舞爪的,樣子好不猙獰,嚇了喬媽媽一跳。
「怎麼了丫頭?」喬媽媽放下手里的鍋鏟,抱起軟乎乎的喬薇,彼時桌上正好做了魚,魚刺還挺多的那種,喬媽媽怕女兒偷吃被魚骨頭卡住了,這不急得臉都紅了。
喬薇臉紅了,那不是被魚骨頭卡的,是說不出話憋的。
喬媽媽那個急啊,眼楮都紅了,要不是孩子嘴巴小,她都要把手伸進去找魚刺了。這時候的喬媽媽有些六神無主,緊緊的抱著喬薇抓起錢包就往外走,與下班回家吃中飯的喬爸爸撞個正著。
喬康一看,不得了,媳婦怎麼哭了,再一看,老婆懷里的孩子怎麼臉那麼紅,這下喬爸爸也急了,抓著喬媽媽問道︰「小碗這……」
「嗚嗚,喬康孩子被魚刺扎了。」蔣琬一看到喬康,頓時找到了主心骨,原本眼眶紅紅的,現在是真的掉眼淚了。
「走走,去醫院。」至此,一家三口去了醫院,門都忘關了,要不是鄰居下班回家看到了幫忙關了,不然就便宜三只手了。
年輕的男醫生穿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手指修長白皙,眼鏡片後的眼楮像X光一樣,上上下下的看著椅子上的喬薇。喬薇在醫生銳利的眼神下,縮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嗚嗚,醫生叔叔的樣子太嚇人了。
看到孩子這麼害怕,小醫生也很郁悶,當個兒科醫生容易嘛,話說他長得也不是五大三粗的奇怪樣啊
檢查結果孩子很健康,可是喬爸喬媽就是不相信,非拉著醫生給孩子做個全身檢查不可。
反反復復的被折騰一圈,又是拍片又是抽血,喬薇由此害怕醫院了,打針掛水不怕就怕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特別是年輕的男醫生。
秋風里,其實這時候只是初夏,只是喬爸喬媽心情不爽,覺得秋風蕭瑟不足以形容,因此以後講給喬薇听的時候,都是那個秋風啊開頭。
不說後來的,要看當下。
喬爸喬媽抱著受了驚嚇的小喬,那叫一個淒涼,到現在喬媽**眼楮都是紅的。
喬爸爸安慰喬媽,「這個魚骨頭也許消化掉了。」
喬媽媽不信,她可是親眼見到女兒漲紅著一張小臉的,「女兒要是有個好歹你負責啊,醫院也正是的,讓個年輕小醫生坐班,那可是孩子啊,女敕女敕小小的禁得住小年輕的折騰。」喬媽媽很是氣憤,那個小醫生不檢查就算了,竟然拿著刻薄的眼楮看人,太氣憤。
醫院里的青年男醫生一個勁的打噴嚏,他也不容易啊,感冒傷風還被女朋友甩,到了醫院上班還要被一對盲目關心孩子的家長折騰,真是太不容易了。
窩在媽媽懷里,喬薇自此是再也不開口說睡覺去的地方了,太嚇人,說不出來不說,還要被醫院折騰。
直到喬薇十七歲的時候,這個夢中的地方才成為全家的秘密。
喬薇很喜歡吃各種的水果,所以在喬家最不缺的就是水果,隻果那是一年四季的儲備,
喬媽媽很是自豪的和同事說,因為女兒喜歡吃水果才長得白白女敕女敕的,這都是她養的好,想當初她懷孕的時候,就喜歡吃隻果。
從喬家的兩座大山態度可以看出,喬薇是喬爸喬媽驕傲。
也就是醫院事件發生不久,小喬吃荔枝的時候想著如果家里有顆荔枝樹就好了,那就可以天天吃。
喬薇家在長江中下游靠海的地方,氣候是怎麼都不會和荔枝有半毛錢關系的,而且她家住頂樓,雖然有個大露台,種個花養顆草還行,但要種樹,想來城管是要找上門的。
然後,在喬薇目瞪口呆中小肉手上的荔枝核慢慢消失了,「爸爸,爸爸。」緊急地把畫圖紙的喬爸召喚過來。
「怎麼了寶貝。」喬康那是二十四孝老爸,對女兒那是隨傳隨到的。
「荔枝核不見了。」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楮看著爸爸,喬糯糯地說道。
「不會是吞了吧」女兒有被魚刺卡住的經歷,喬爸爸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方面。
撥浪鼓似的拼命搖頭,喬薇那個急啊,每次說道關鍵之處都卡殼。
看到女兒漲紅著臉,喬康壓壓手讓女兒緩緩。
「就是不見了。」至于去那里了,她說不出來。
爺倆一個下午就圍繞著荔枝核去哪里進行了深刻而認真地討論,讓上課回來的蔣琬一頭霧水。
喬爸爸對喬薇講訴了荔枝成長運輸等事情,還吟了首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痛斥了封建王朝的腐敗,暢談了一下唐明皇和楊貴妃的愛情,一低頭看到女兒閃亮亮的眼楮,喬爸爸一頭汗水,這麼扯到這塊地方來了。
其實,喬薇很想告訴爸爸,荔枝核到她「夢里」去了。
對于夢里地方,喬薇是有感覺的,荔枝核進去的一剎那,腦海中看到了荔枝核出現在茅草屋的台子上,隨後就消失了,仿佛看了場立體電影,這才喊爸爸過來分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