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一道龐大的如魔神般的龐大陰影沿著起伏的地平線在黑夜中踽踽前行者,夜色寂靜,所有的東西,都只剩下最為簡單明快的線條,而那道龐大的黑鐵人影便是天地間最為顯著的存在。
黑影不緊不慢的向前踏而行,看似緩慢,實則其快無比,前方,一名若女子的嬌小身影倉皇奔逃著。
阿喀羅,目光透過天魔盔,緊緊的盯著前方奔逃的鳳妃,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斗,一場毫無懸念的追逐,」阿喀羅心中想著︰「唯一的差別,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
似乎很多的強者,在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時,都喜歡玩一些貓捉老鼠的游戲,至少,對于阿喀羅來說,在荒無一人的野外平原中,欣賞一名身份高貴的女子,在黑夜中奔弛,實在是一件其爽無比的事情。
涔涔的汗珠從光潔的額頭滲出,汗珠還未滴落,便已變得冷汗,隨風拂去,在這茫茫的夜里,鳳妃使勁飛掠著,黑夜茫茫,卻不知何處方是正確的方向。
世界變幻,轉眼已是數漫長的歲月,再次蘇醒,映入眼中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陌生。
「在這里,沒有我認識的人,也沒有人熟悉的事物……到底,我應該逃往何方呢?……三叔,千萬不要有事啊!!」風妃心中又急又惶,腦海中漸近于空白。
當背後的堅強後盾消失,展露在鳳妃傾國傾城容貌下的,依舊是一顆普通女人脆弱的心。
身後的魔影如附骨之蛆,如影隨形,盡管沒有回頭,但風妃能夠感覺得到,那股極度邪惡的氣息,一直緊緊的尾隨著自已,不近也不遠,近乎一種戲謔般。
「他們到底是誰?到底要干什麼?為什麼會找到我?又為什麼要殺我的族人?」鳳妃心中滿是疑問,盡管炎族長老隱約的提到了三個字‘天魔族’,然而對于鳳妃來說,自小時起,這些事情,對于她來說,便是很遙遠的事情,天魔族,在鳳妃小時侯的印象中,也只是很壞而已。其他的便一無所知的了。
「父親……,你一定要保佑三叔叔啊!「鳳妃想著,突然感覺耳邊一縷陰邪風氣破空而來,急忙一側頭……嗖!
阿修羅之劍如幽靈一般,從黑暗深處射出,擦過鳳妃的耳鬢,插入下方的的地面上,劍柄指著空中,搖晃嗡鳴!
啊!
阿修羅魔劍上的能量,將鳳妃的身形從空中帶落,擦身而過的剎那,龐大的威壓,讓疲憊不堪的鳳妃墜落地上來。
踫!
踫!
踫!
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無盡的黑暗中,身上鎧甲泛著青光的阿喀羅一步步走了出來。
「還想逃嗎?……軒轅公主?」阿喀羅的聲音冰冷而空洞,帶著雨夜般的濕氣。
鳳妃發絲散亂,如玉的牙齒緊著微微泛白的嘴唇︰「你到底是誰?……你把我三叔怎麼樣了?」
「阿喀羅……」阿喀羅淡然道,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金屬聲,腳下隨之一滯,便站在離鳳妃十丈左右處,靜靜的看著這位幸存者。
阿喀羅的語氣,讓鳳妃感覺到了一絲不詳︰「三叔……「鳳妃囈語著,突然神色一變,臉色一片堅毅,嬌喝一聲,火紅袖袍一振,一聲聲鳳鳴聲傳來,鳳妃身上一聲嗤響,大股的火焰從體內迸出,將她整個的淹沒在火海之中,隨著連綿不絕的鳳鳴聲,一只只火焰組成的鳳凰從火焰中破空而出,尖唳著,掠向似于黑暗的大地融為一體的阿喀羅。
哼!
一聲冷哼,那在那一聲聲鳳鳴聲傳來時,阿喀羅驟然出手,腳下一頓,已然的撥空而起,根本不加防御,任由那一道道火焰凝成的鳳凰轟擊在身上,右手一伸,一股魔氣破掌而出化為一道掌形,徑直穿過了火海,一把抓住了鳳妃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鳳妃得天獨厚,有著種種他人無法比擬的先天優勢,然而這畢竟不同于普通武者的刻苦修煉,對戰經驗更是無法比擬阿喀羅這等凶悍的高手。
只是一招,鳳妃被制,呼吸困難,臉紅微紅。
「本座要抓的人,還沒有能逃跑的!」阿喀羅說罷,隨手一拋,便將鳳妃擲于地上,同時制住了她的全身穴道。
慢慢走過去,阿喀羅將阿修羅之劍從地上撥起,隨手一劍,破開一道空間裂縫,然後轉過身來,左手探入虛空,抓陋一條索鏈來。
手腕一抖,阿喀羅手中鐵索一端便如靈蛇般伸出,繞著鳳妃轉了幾匝,將她困了起來,而鐵索的叫另一端便握在了阿喀羅手中。
「任務完成!」
看了一眼地上憤怒的看著自已的鳳妃,阿喀羅漠然的拽著鐵索一端,以一種近乎粗魯的方式,拖著鳳妃向那道空間裂縫走去。
轟隆隆!
阿喀羅右腳剛剛踏近空間通道的邊緣,便停滯了下來,腳下整個大地發出轟嗡聲,在地底深處,一股犀利的,似乎無堅不催的神識破地而出,透過層層岩層,鎖定阿喀羅,與以往的感覺不同,這道神識,讓阿喀羅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危險。
正是這道神識,讓阿喀羅即將踏出的腳步收了回來,眼睜睜的看著黑漆漆的空間通道在身前收攏來。
那股強大的神識鎖定之下,阿喀羅根本一動不感動,在感知之中,只要稍要異動,阿喀羅毫不懷疑,一道石破天擊的攻擊,便會重重的轟在自已身上,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阿喀羅根本沒有把握可以接下來這招。
阿喀羅的強大與鎮定,是建立在身上幾乎無物可摧的天魔戰甲上的,即便是對于神級規則領域相同的對手,以往,阿喀羅也有把握可以戰勝並且擊殺對方。但除去這套戰甲,以及天魔族特殊的功法,阿喀羅依舊是個常人。
「怎麼回事?這里怎麼會有這麼一個高手潛伏?」阿喀羅心中極為不安,盡管不知道那還未現身的對手的攻擊方式,但阿喀羅可以肯定,那人的攻擊,絕對可以傷到自已!
轟隆隆!
大地震顫,震動越來越劇烈,終于,一道道裂縫之下,大量的滾燙岩漿迸射而出,地底,似有什麼龐然大物,即將從那通紅的岩漿火海中掙月兌出來……嘩啦!
一陣陣類似于水花濺起聲音從阿喀羅後身約百丈處傳來,阿喀羅心中一跳,強大的魔識瞬間迸射而出,掃射向那突然從地下出現的‘物體’!
鳳妃被層層索鏈困綁,倒臥在地,正好面朝著那聲異響傳來的方向,那雙眼楮清楚的看到了發生在這片地下的事情……一道貫穿大地的裂縫下,一名男子從滾蕩的岩漿之中緩緩的升了起來,當他露出地面時,一層層的岩漿從他身上滑落下來,濺入岩漿流中。
噠!
那名男子一腳伸出,踏在邊緣的地面上,隨後完全從岩漿中月兌離出來,火紅的流質岩漿已將他全身包裹,除了可以隱約看出,這人留著一頭長發外,其他什麼也看不到。
錚!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從男子右手中傳來,岩漿四濺,岩漿之下,露出一柄普普通通的三尺鐵劍來,在岩漿的灼燒下,這柄鐵劍已然有些變形了。
錚!
又是一聲劍鳴,一股無形的氣勁從劍柄處沿著那柄普普通通,實在毫無出奇之處的長劍劍身延伸,勁氣過處,這柄幾乎已乎放心廢棄的長劍,又煥然一形!
噠!
噠!
噠!
每一步踏出,腳下必流出一道赤紅冒著青煙的腳印,數丈之後,出現在兩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名面容冷俊的男子,風雲無忌若是見著,必會驚喜不已——正是沉醒已久的西門依北!
「你是誰?」阿喀羅沉聲道,魔識已然將那種男子的形容反饋入腦海中。
噠!
男子依舊不疾不緩的踏著某種節奏向此處走來,表情,卻是充耳未聞。
轟!
阿喀羅雙臂一震,體內魔氣滾滾,破體而出,騰起數十丈之高,那騰騰的魔氣在阿喀羅身外結成一個頭生雙角的巨大魔影,魔影之中,隱隱傳來陣陣嘶吼之聲!
若是某些潛修,生于太古的高手見到這個魔影,自是一眼能辨認出這正是天魔族的標志。阿喀羅此舉的意思表露無疑︰天魔族辦事,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按阿喀羅所想,能無視天魔甲防御對自已產生危脅的,也只有那些同時代的強者,而若是同時代的獨行強者,只要看到這個魔影,自然會明白該怎麼做!
阿喀羅此舉一出,對方果然應聲止步。
正當阿喀羅心神微懈之時,一直閉著雙眼的西門依北驟然睜開眼來!
轟!
一道神識風暴席卷整個大地,便是在眼瞼睜開的剎那,阿喀羅突然感覺到身後的男子氣息強大了百倍不止,那人立身之處,仿若化為了一處危險的黑洞,仿若狂風驟雨般的神識轟擊在阿喀羅身上……轟!
阿喀羅全身一震,身子蹌踉退出一步,右腳,深深的陷入了泥層之中……地上,鳳妃震驚的看著那名突然從地下浮起的男子,心中滿是震驚,從她的角度,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發生在這種詭異的男子身上的事……眼瞼之下,那一雙眼眸之上,一左一右,倒映著絕然不同的影像!
西門依北臉上默無表情,瞳孔之上,左眸倒映出一個龐大的魔影,那道魔影與阿喀羅背後的陰明影有些相像,佔據了整個瞳孔!
而另一只瞳孔上,浮現的則是一名白衣男子不斷的劈劍的影像,那名男子似處身于一片無盡的黑暗之中,除了那浮于虛空中的長劍,其他便再無他物,而男子只知道不斷的劈劍,一劍又一劍,綿綿不絕……意識空間中,戰魔那似乎無堅不摧的陰影與阿喀羅背後的魔影漸漸重疊起來,默然不動的西門依北,終于有所動作,下頷微微抬起,轉向了阿喀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