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看了幾個台子,袁穆注意到水台上一位身著藍紗的女子,周身一陣七彩寶光閃爍,顯然身上有著什麼奇妙法寶,同台其余的幾人較之此女都要遜色不少。
土台之上則是一位三十許身材壯碩的高大男子,男子面目粗狂,肩寬身直,渾身肌肉稜角分明給人一種澎湃的張力,頭上帶著一個高高魚尾冠,在土台之上負手而立,渾身土黃色的氣勁流轉,袁穆抬眼望去,男子敏銳的捕捉到了袁穆稍縱即逝的眼神,對著袁穆露出一個饒有意味的笑容。
再次回到金台,此時只剩下袁穆和無虛兩人,每台決勝只可以有一人進入最後的決賽,一聲震耳的大鼓之聲傳來,金台之上監賽長老高喊道︰「金台決賽由太離峰弟子袁穆對陣太虛峰弟子無虛。」
無虛飄然落在金台之上,一身白衣如雪,對著袁穆灑然一笑,和聲道︰「師弟前後修行不過數年,修為便已經與我等相似,倘若師弟在繼續修煉數年怕是我等也要望塵莫及了。」語氣誠懇,絲毫不給人做作的感覺,不愧是宗主所在一脈,氣度言語儼然一派大家風範。
灑然一笑,袁穆朗聲道︰「師兄過謙了,擂台之上你我還是先行比試,他日有閑再與師兄敘話。」
無虛周身氣勢沉穩,聞言道︰「就依師弟之言,得罪了。」「嗡」一聲長鳴,一柄晶瑩剔透散發著絲絲寒氣的仙劍出現在無虛頭頂,無虛吐氣揚聲,仙劍在空中不斷盤旋,無虛雙手按照一個玄奧的軌跡在不停的揮動,頭頂仙劍一分為九,九道寒氣逼人的劍氣從九個不同的方向朝著袁穆所在之地斬下。
袁穆眼中露出警惕的神色,這寒蜃仙劍威力浩大,寒冰劍氣劃過天空隱隱帶起一溜冰渣,連空氣都在這極度嚴寒之下有深度凍結的跡象。
袁穆眼中露出一股警惕的神色,一個紅光閃爍的小鏡子,出現在袁穆頭頂,鏡子在空中不斷漲大,一股股陽和之氣灑下,宛若一只歡呼嘶鳴的三足金烏一般將袁穆牢牢守護在其中。
冰寒劍氣狠狠的斬在袁穆撼天鏡所化的紅色光圈之上,光圈不住顫抖似乎隨侍要破裂一般,劍氣與光圈不住的彼此消磨,劍氣消耗殆盡之時,光圈也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光暈了,袁穆不想無虛一劍之威竟然強悍若斯,周身黃光涌動,大菩提心劍上的一式佛渡有緣,漫天金黃色的劍氣從袁穆手中長劍之上沖出,劍氣中包含一種悲天憫人之感,聲聲暮鼓晨鐘在烈烈劍氣之中,形成一種即矛盾卻又和諧的澎湃之感。
無虛口中大喝一聲︰「來得好。」身體呈螺旋狀慢慢騰空而起,寒蜃劍化作一道銀色流光落入無虛手中,無虛雙手輕揚,一道巨大的劍氣出現在擂台之上,巨大的劍氣宛若一條爭鳴嘶吼的狂龍一般,狂空在空中不住盤旋,無虛此時探手入懷,一桿白霧繚繞的水藍色小旗出現在手中,無虛揚手將小旗拋入空中,小旗之上散發出一股股冷徹骨髓的寒意,空中晶瑩剔透的巨龍越發顯得神采奕奕,一聲炸喝,狂龍帶著一絲凌烈之意朝著袁穆沖來。
狂龍出現的一刻,袁穆也不由心下一震,自己已經把這無虛顧及的很強了,不想此人如此難纏,「嗡」袁穆手中長劍插入擂台之上,所有人都心下大惑不解,就連看台之上的七位首座也望了望炎離真人,見真人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也都按捺下心中的不解繼續看下去。
台下眾多觀戰的弟子便沒有台上眾位首座一般高深的心境修為了,見得袁穆如此反常的舉動,都紛紛出言譏諷道︰「這不會是被無虛師兄打傻了吧,劍都沒有了,拿什麼去與無虛師兄相斗,看來此人前面贏的幾次怕也是僥幸所至。」正在吵鬧不休之際。
台上的袁穆雙手平直彈開,身體緩緩騰空,空氣中出現一股躁動之感,原本還艷陽高照的天空之上,忽然間飄來一朵遮天蔽日的黑色雲彩,霎時間四周狂風大作。
袁穆雙手高舉,掌心一團紫晶環繞電球發出滋滋的聲響,天空中的黑色雲彩團團籠罩在廣場上空,似乎伸手可及一般,眾人只感覺心口似乎壓著千斤巨石一般,一股窒息感彌漫在廣場之上。
轟隆隆,一道閃電劃過天極,隨後無數道電蛇從天空中的黑色雲彩中慢慢匯聚到袁穆手中 啪作響的紫色小球之中,小球越長越大,吸收的雷電也越來越多,最後逐漸漲大到車**小,一陣陣威壓從小球之上散發出來,便是台上的七位首座也看的瞠目結舌,炎離真人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欣賞之色,炎玄真人眼中透出一絲怪異,不時的與炎京真人交換一絲饒有深意的眼神。
炎虛真人感慨道︰「此子所使雷訣看起來頗為熟悉,似乎有種似曾相識之感。」真人雙眉微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
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炎離真人開口道︰「那是我太離峰一脈失傳數千年的紫雷震天訣,此子福源際遇確實非常人可比。」真人口中不無感慨的道,台上眾人不禁悚然一驚,炎玄真人不自然的撇了撇嘴。
袁穆掌心紫色雷球不斷凝聚,天上雷電還在不停落下,袁穆手中紫色雷球在不斷吸收雷電的同時漸漸的縮小,最後每吸收一道閃電之力,便會縮小一分,此時寒蜃劍氣所化的狂龍已經接近袁穆身前數丈之遠了,袁穆怒 一聲,雙手平推,雷球宛若月兌韁的野馬一般,朝著狂龍呼嘯而去,狂龍大嘴一張,紫色雷球便沒入其中毫無動靜,似乎先前的威勢只是欺人耳目一般。
一聲驚天的嘶鳴,狂龍巨大身軀在空中不停的扭動著,無虛此時心中悚然一驚,他只覺得自身劍光之中似乎吞入了一個絕世凶胎一般,自身真氣毫無保留的通過手中寒蜃劍向著狂龍般的劍氣中不斷涌去,空中袁穆長發輕揚,周身紫光環繞,整個人矗立在半空之中,宛若天神下凡一般,使人心中不由產生一絲不可戰勝之念。
雙手連連揮舞,一個個蒼涼古樸的手印在袁穆雙手之間若花間蝴蝶一般連連變幻,一聲驚天闢地的巨響,銀色狂龍在空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化作絲絲銀色的流光消散在空氣之中,對面的無虛霎時間臉色一白,身體一連倒退了數十步才勉強站穩,雙目之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袁穆見得無虛身退,也不繼續進攻,只是背負雙手站在金台之上看著臉色失落的無虛,長長呼出一口濁氣,無虛臉色如常的對著袁穆道︰「師弟果非常人,在下輸的心服口服,而且我對師弟心性極是欣賞,若是他日有空可來我太虛峰一聚。」語氣誠懇絲毫沒有做作之意。
袁穆朗聲道︰「師兄雅量高致,他日得閑必定親上太虛峰拜會。」
一聲鑼響,監賽長老越眾而出,清了清嗓音道︰「金台之上的台主便是太離峰弟子袁穆。」
同一時間木台之上此時主台之人便是先前擊敗凌雲的男子太乾峰靳天涯,火台之上的主台之人乃是袁穆的熟人完顏褚,水台之上是先前袁穆特別留意的藍紗女子,土台之上則是那位面目粗狂的高大男子。
太虛真人看著五台上的五位弟子,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朗聲道︰「今日比賽到此為止,你們五人三日之後便參加最後的角逐,獲勝者本宗今次將會特殊給予獎勵。」
台上五人听到宗主的話都齊聲應諾道︰「弟子明白,還請宗主(極為首座)放心。」台上諸人大都面無表情,只有完顏褚對著袁穆露出一絲陰狠的笑容。
台下觀望的眾多弟子陸續離場之後,袁穆也起身準備離開,炎離真人自身後叫住袁穆,袁穆看著真人雙眼中露出一絲不解的神色,真人也不理他,只是招呼他一起化作一道長虹呼嘯著離開了太虛峰。
諸人走後,炎玄真人轉過數層閣樓之後,便停在一處閣樓之外小心的張望了一會,見沒人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進入閣樓之中,閣樓之中似乎是收藏典籍之所,一股濃濃書香充斥在閣樓之內,炎玄真人走到一處略顯陰暗之處,對著陰暗處一個依稀的黑色身影言道︰「天主,我已經按照您制定的計劃,慢慢離間整個浩然仙宗的勢力,只是仙宗在修道界影響太大,如果行事太過突兀,勢必會暴露我等意圖。」
「嗯,你所說之事我也知道,先前你合縱連橫,刻意之下使得你所掌管的太玄峰較之其他諸峰都要強上數倍,但也引起了太離峰首座不滿,若非你合縱連橫之下,怕是那次你就不能無恙而回,所以我決定取消此次太離峰的離間計劃。」黑影聲音尖細,完全听不出出聲之人是男是女。
黑影嘆息一聲,嘴中喃喃道︰「留下太離峰也無傷大雅,你更可暗中行事,如果吞並太離峰而引起其他幾峰的猜忌到那時更是得不償失,等吧。不出三年真正的主人便會再次蘇醒,那是這諸界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那!真的很期待。」
炎玄真人唯唯諾諾的應著黑影的問話,身體不住的顫抖,最後黑影似乎是發出倦了一般,揮了揮手聲音晦澀的道︰「你先回去,最近幾年必須做到韜光養晦,如果將我等所謀之事泄露出去一絲一毫,你將面臨怎麼樣的懲罰,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吧!記住我的話,我隱身此間數十年之久,一是躲避外界追捕,再便是為了學點正道功法好隱藏身形,你先回去吧!」
听到懲罰之時,便是以炎玄真人此時的修為也忍不住身體顫若,听得黑影似乎再無吩咐,便對著陰暗處拱手道︰「天主若是再無其他吩咐,炎玄先行告退。」炎玄真人緩緩退出閣中,輕輕掩上閣門,伸手擦了擦頭上虛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緩緩的離開了。
陰暗處的黑影從炎玄真人走後,便從書架之上拿起一本古拙的典籍,嘴里低聲的喃喃道︰「玉山之北,大澤之南,東山之西,影谷之東,有山不合,獨秀一支,青蓮淨世,如意三寶。」這究竟什麼意思那,我在此地潛藏多時,翻閱古籍無數,可是偏偏對于這句流傳千古的口訣,卻是沒有絲毫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