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刺刀 第八章 目標

作者 ︰ 沉迷

在山中進行普通訓練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主要是鍛煉意志和服從性,具體的戰術戰技,王紹楓是完全不懂。不過成效還是很明顯,至少所有人都感覺的到自身和周邊人的變化,與眾不同的氣質,堅韌不拔的意志,難以想象的各種磨練方式,使得每一個人都堅信以後即使面對再艱難的環境也能支撐下去,而這也讓大家明白以前坐井觀天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這兩個月里,眾人幾乎吃完了這方圓數十里山里的每一個能抓到的大中型動物,無論是野豬,狼,野兔,蛇,還是魚,王八,石雞,鳥類,包括野果,都吃的點滴不剩。好在之前準備的食鹽夠多,加上三不五時的派人下山去縣城買糧食,才滿足現在每個人夸張的胃口。套用二狗子的一句話,現在一頓吃的是在家時吃的三頓,還不算各種肉類,當然幾乎全是野味。高強度的訓練和充足的食物讓所有人在兩個月內幾乎橫長了一圈,每個人身上都開始瘋狂的長肉,尤其是還處在發育中的一些人,不光是橫著長,豎著也長的快,直接帶來的是體力上的大幅度提升。按照王紹楓新提出的標準,就是現在的合格目標是背負40斤的重物,從早上八點縣城那邊出發,中午12點之前必須到達黃泥湖吃午飯。

縣城和黃泥湖從地圖上看,直線距離堪堪六公里,但是這是翻山,望山跑死馬的話誰都听說過,真走起來,這具體足足12公里還朝上看,何況一路要求的是不準淨走好走的地方,哪難走就往哪走。甚至有些地方還特意搭了繩子得晃蕩過去,稍不留神就容易摔下去的那種。

接下來一個月的任務就是陷阱訓練,包括下套子,挖坑洞,編竹排陣,等等。反正怎麼能陰人就怎麼著來,這個大家群策群力。很顯然,所有的人都看的出來王紹楓的下一步動作估計是見血了,不然不會這樣來做。但是秉承已經習慣了服從命令的眾人沒有任何質疑的想法,即使是從縣城帶回來的朱慶和鄭鑫也是如此。

這兩人在隊伍里呆了三天後再也不想回去了,能吃飽,有的人關心,大家都團結在一起,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即使每天的訓練是那麼的累,他們也心甘情願。同樣帶來的就是眾人識字能力大增,每天10個字是標準,要求不高,能說會寫,反復抽查,兩個月下來600個字的的學習總量,及格線在550字,居然有90%的人達到了目標,其余的人也在500字以上。

識字到這個程度,已經勉強可以看懂些報紙書籍了,即使還有些不認識的,也不打緊,連猜帶蒙的也差不多了。

在最後訓練的半個月中,王紹楓開始教導大家如何偽裝自己,戰地偽裝,並非化妝的那種。因為沒有條件做迷彩,只要用土制的方法弄些染色的東西做成油膏,抹在臉上,衣服上。然後是設伏的訓練,把28個人分成兩隊,一隊埋伏一隊尋找,每天一更換,互相找漏洞破綻,然後有王紹楓來檢查評判,每天晚上除了學習識字就是總結經驗。這樣大家進步很快,直到最後不仔細檢查就很難發現的那種了。自然總的隱蔽效果沒後世那麼夸張,但在這個時代,無疑是站在尖端的那批人中。

黃泥湖分大小黃泥湖兩個湖,兩湖並不相連,大黃泥湖是一個獨立存在的湖,雖然方圓幾里,但是並沒什麼水匪之類的,大概也知道在這當水匪是沒錢途的事。而小黃泥湖就不一樣了,雖然窄小的多,但是連接了桐湖和學湖,而學湖卻能通向長江。加上蘆葦叢生,周圍深林較多,是個天然的隱蔽去處,也是水匪們最喜歡的地方。從長江打劫後直接鑽進桐湖學湖躲藏,桐湖學湖躲不下去了還可以溜到小黃泥湖最後還能上岸鑽山里。

這片水域基本上由一個叫胡老大的人掌控著,嚴格來說他就是這一小段長江最大的水匪,長期以來,搶劫,殺人,,綁票,走私鴉片幾乎無所不做。而因為每次做事都做的比較干淨,所以名聲不如其他段的響亮,但在內行人都知道越是這種越厲害的緊。

還有一個月就是八月中秋了,所以最近水匪們也生意忙碌,外出頻繁。胡老大最近看上了安慶府春風樓的小紅魚,幾乎每個月都有幾天去她那呆上幾天,開銷甚大。所以也加倍的督促手下水賊們多干點活,當然前提是不能引人注意,否則胡老大會親自行家法處置。不得已,手下水匪們不得不絞盡腦汁想辦法玩出早歸去長江上下游其他人的地盤做些濕活。

而王紹楓也早聞這七里湖和小黃泥湖有這麼一股水匪一直危害過往商旅,所以打算讓手下人見見血,來些實戰演練。于是派了鄭鑫和斥候小隊去查探情況,因為鄭鑫繪畫天分甚高,所以要求他一起跟去,盡力把周圍地形畫下來好回來做計劃。

現在王紹楓手下一共28人,分成三個小隊,其中由根叔和王大頭做第一第二小隊長分別帶領12人,而他單獨帶4人做斥候隊,單獨安排任務。由半吊子的王紹楓專門教導如何偵查,情報收集,通訊等各種任務手段。

很快,情報收集到了,可能胡老大也沒想到會有人從深山林子里鑽到水寨的背後查探情報,畢竟從來只有走大路水路的,沒听說過翻山的。所以主要防備力量都放在靠近長江的一邊,對著大山這邊的幾乎沒有安排。

听到這個消息,王紹楓很是興奮,畢竟在沒什麼武器的情況下,又是初次戰斗,能少一分風險都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在行動之前必須讓手下的這些兵見見血才行,不然到時進行戰斗時很可能發生自己人手軟下不了刀子而導致被水匪們反敗為勝,僅僅依靠大量的屠殺野獸是練不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合格士兵的,必須依靠殺人練習。

而這練手的目標很好選擇,在靠長江邊有很多村莊,不是每個村莊都有好心的地主的。雖然現在的地主階層不像後世書本里描繪的那麼窮凶惡極,但也絕對不可能有太多好心的。畢竟光靠好心是保存不下來這麼一份大家業,好比老家王村的情況,地主王魁老爺子家很富裕,全村的土地他家佔了六成,上等水田幾乎都是他家的,同村的很多本家也有不少常年吃不飽的,也沒見王魁家拿出多少糧食來或減免部分田租的。也就是在全村人實在過不下去的荒年月時期才會救濟下而已,即使這次王紹楓出來闖天下贊助了不少,但也是為了以後結個善緣做的打算,而支援的那些鷹洋對于王魁家來說九牛一毛罷了。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王紹楓不能對本家人下手,再加上王魁的表面工作做的不錯,自然過濾了,但是對于其他的村子可不會下不了決心。而且這江邊村莊跟老家雖然相隔幾十里直線距離,但是因為這中間全是群山,以前也沒听說有人翻過,所以下手的話,沒人會把這事情牽連到老家王村去。

在黃泥湖以西數里處有個白洋湖村,之前訓練時就到過這個地方,也間接打听了下,村子地主周老財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伙,別的不說,光是他自己就至少有三條人命在身,手下家奴也是作惡多端的居多。但因為這個村子是以前江北逃荒過來的人,姓氏很雜,這個年代的百姓很少有反抗的意識,有口飯吃活下去就絕對想不到造反的地方,所以一直忍氣吞聲,苦挨著能過一天是一天的日子。

目標選好了,王紹楓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開始做戰前動員,說道︰「兄弟們,叔伯們,你們很多人是我的長輩,也有很多人比我的年紀大。見過的事情在某些方面也比我們多,所以,我想請你們自己想一下,為什麼我們從一出生開始就挨餓受窮?一年忙到頭,哪天沒干活?哪天不是起早貪黑的干?可為什麼我們即使這樣的辛苦做事也是吃不飽穿不暖?病了沒錢請大夫,也沒錢抓藥,我們做錯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我們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家人也包括我們自己。那請你們有誰能跟我講一下為什麼會這樣?」

是啊,很多人也都開始在想了,這是這三個月高強度訓練的成果之一。這話要是在三個月前講,估計會被一大幫子人罵的狗血噴頭,無外呼是無君無父無長輩的一些大道理。可現在已經不行了,他通過這三個月的訓練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威信,每天的訓練從黎明到天黑都是大量的體力訓練,然後晚上還要兩小時的知識講座,除了必要的十個字每天的課程之外,就是給這些人講述一些淺顯的道理。

他不會一開始就講述那些深層次和外界的事情,因為那樣他無法跟大家解釋這些知識的來源。而只是每天提出一個問題,很普通,從一開始的為什麼水田要分三六九等到為什麼四季要這樣的劃分,從來不會給任何一個人標準的答案,即使很多他都可以把里面的道道講出來,但是王紹楓絕對不會說的,而是教給手下這二十八個人討論,每個人都能暢所欲言說出自己的見解,哪怕這個見解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無知在他看來也是一個極大的進步。

王紹楓知道當今中國最重要的不是學習知識,外面的科技是發展的很快,但是只要以後用大的代價去學,就肯定能追的上。但是如果手下這些種子不能學會獨立思考,那一輩子也不過是一個木偶,完全沒得自己的思想,好比後世一樣,外國的高科技產品多如牛毛,國內只要拿到手就能很快仿制過來。但是這樣也就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發展的方向,永遠的落後于別人,仿制的終究在底蘊里差了原產的不只一籌,落後就要挨打的教訓再血淋淋不過了。

所以王紹楓從來是一個提問者,而不是一個解答者。在他的思想中,能提出問題的人永遠比能解答問題的人聰明一百倍。提出問題說明這個人能發現問題,解答出問題說明這個人的思維已經開始成定式,很難有更大的發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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