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驚呼從商船上發出,無數人的驚慌,如同一只只無頭蒼蠅般的亂串著。然而他們那弱小的嘶喊聲,和從天而降、震撼人心的命令相比,顯得那麼的弱小與無助。
更重要的是,天空中傳來的聲音在他們的思維中,只有上帝所發出的雷鳴。而伴隨著雷鳴所傳來的,只有閃電。
加上天空中那始終不斷的嗡嗡聲,如同宙斯在發怒一般,直擊這些上帝信徒的心靈。
這是兩艘炮艇也已經靠了上來。
已經被眼前莫名場景嚇壞了的兩艘商船跟隨著天空中一閃一閃的光線著落點而再次轉向靠左航行。
這是一個臨時方案,一旦對方不受勸阻,則護航艦隊必須毫不猶豫的進行殺雞儆猴,直到最後一只猴也被殺掉為止。但是如果殺雞行動嚇到了猴子,則沒必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再次擴大攻擊面,俘虜那些商船能夠發揮的作用反而更大,也能夠在這個時候給雙方一個緩沖的余地。
同時船隊中分出一艘千噸級的商船出來。這種短腿商船因為攜帶的燃煤數量不夠支持他們進行長途航行,中間又沒有足夠的加煤點,是以被命令進行短途運兵。沿路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卸載兵力和物資,進行沿海或沿江城市的攻佔。而大型長腿商船則是繼續前進。
這艘千噸級的商船也因此必須轉向附近的新洋港,而新洋港是一個河港,通過新洋河,可以逆流直上到達鹽城。
商船上聚集了正好一個步兵營的兵力,500余人足夠控制這麼一個不大的港口。並且這里靠近連雲港,隨時能夠得到後方的支援,而明天,連雲港方向即將大軍出動,更是高枕無憂。
忐忑不安的2艘各國商船在一艘300噸級別的炮艇看管下被迫靠向新洋港碼頭,在這里,他們將會度過一段短暫的時光。
看著船隊包括自家軍艦也都絲毫沒有去那艘還在熊熊燃燒的商船附近打救可能出現的幸存者,而是繼續前進,約納斯一群人背心一片冰涼。
似乎那三艘還在燃燒的商船如同照明的火堆一般,約納斯幾人明顯注意到周圍的共和國水兵眼中那冷漠無情的眼神是多麼的讓人不寒而栗。
在明亮的室內燈光下,他還發現這些水兵嘴角的那一絲譏諷,似乎在嘲笑那艘商船的愚蠢與無知。
然而這絲譏諷,卻並不能讓他感覺到有任何的狂妄與自大。
這幾年山東半島的服役期,讓他明顯的感覺到這些**是多麼的強大,這種強大是平時無數的汗水練出來的,訓練的強度是自己以前完全不能想象的。
極度嚴苛的軍規條例,如果在西方任何一個國家實行的話,都有很大的可能帶來風波,甚至實行這種軍規條例的軍事主官都有可能受到問責。
但是在這里,卻沒有任何人會進行抱怨。因為這已經演變成一種慣例,已經成為所有共和國公民一種習以為常的慣例。
他們的文化思維當中信奉的是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如果沒有這種嚴苛的軍事主官訓練自己的子女,他們反而認為這是在糊弄他們,在害他們的子女。
這種思維簡直讓這些德國人無法想象,哪怕即使在崇尚紀律的德意志,這種思維也無法存在。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華夏文明的久遠以及深入人心。
只有長久的這種思想傳承,只有讓大家都默認這種理念,他們才會如此的贊成並大力支持這種理念。而這,也說明了華夏文明的強大,他的這種思維所能產生的效果,實在可怕。
在這種理念下,謹守嚴苛軍紀,幾乎精確到每一分鐘的甚至到達秒鐘程度的訓練,把這些士兵已經鍛煉成一個只知道戰斗的機器。無數的實彈演習,甚至在演習中允許存在0.5%的傷亡幾率,這種訓練造就出了如今強大蠻橫到極限的現代化軍隊。
再加上強大的工業基礎,經濟基礎所賦予的全面現代化裝備,把這些士兵武裝到牙齒的程度,這絕對是任何與他們作戰敵對國的噩夢,更噩夢的是,這種軍隊不是一支兩支,而是全面的軍國民主義教育,全面的崇武精神散發促使了這種充滿了嗜血**的戰斗機器產生。
約納斯等人知道軍國民主義對于國家武力帶來的巨大變革,因為他自己就是在德意志軍國民主義思想教育下成長出來的一名光榮的德意志軍官,自然清楚的很軍國民主義所帶來的戰斗力遠不是民主國家所能媲美的。
這次夜中炮擊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似乎趕走了一群煩人的蒼蠅一般,威廉王妃號繼續帶著龐大的船隊前進。
「通知下去,預計明日上午9點到10點左右到達上海,沒輪到值班的都去給我好好休息,值班的人都給我打足精神準備隨時可能發生的作戰。」
「根據沿途所發現的那些他國商船以及軍艦,最快可能在凌晨2點左右,也就是6個小時後,上海那里的人就會得知我們的到來。滿清那邊不用擔心,讓他們知道也做不了什麼準備。倒是在上海的他國勢力可能會與我們發起沖突,我們必須有戰死的決心,去摧毀一切敢于阻礙我們的舊勢力。」
「尤其是空軍飛艇編隊,明天的任務肯定非常的重,我們明天能不能順利進入上海,順利進入長江,就全靠他們了。」楊光用尺子在精密的航海圖上仔細量了下,估算著航速與距離說道。
參謀長尤鑫點頭稱是︰「司令,空軍飛艇編隊早已經進入休息狀態,我們不用擔心他們。根據計算,對方就算在凌晨2點得到消息,再到集結艦隊,再跑到我們附近,也至少需要10個小時的時間。我相信,在這個時間段內,我們的守衛力量足以保護我們的船隊。」
楊光當然明白自己的副手說的是什麼意思,在深夜中,自家的絕對大殺器會在附近水域進行協助防守。
一個月前,他和參謀長尤鑫奉命登上一艘下南洋的商船,然後入夜登上了特魯克海軍基地,在那里,他們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海中巨獸。
也是在那一刻,他們對自己國家的海軍充滿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就算別的國家有戰列艦又如何?即使那戰列艦組成編隊也不可能打的過這些潛伏在海下幾十米深的恐怖巨獸的。
尤其是親自進入捕食者級潛艇後,他們倆人就被潛艇內部那先進無比的各種設備給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親自跟隨一艘進行巡邏任務的捕食者在海中呆了幾天後,在一次次假想攻擊試射時,他就深深的感覺到,海面上那強大無比的戰列艦,在這種深海巨獸面前不過是一塊大肥肉而已,只要機會合適,就能一口吞下,連皮帶骨的那種。
也是從特魯克基地回來後,他和參謀長尤鑫就不再對上級不批準建造戰列艦有任何怨言了。而在得知將會有一支捕食者小隊將會在今晚進行護航任務,他就更是放下了心。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不適合夜間混戰的飛艇編隊才被命令不得通知,禁止任何攻擊的命令,並盡可能的保證修整狀態以備白天戰斗。
這自然是考慮到晚上,飛艇萬一從空中丟下了炸彈不小心炸到自己船隊頭上或者潛艇附近造成誤傷的緣故。
而在白天,潛艇就會離開並返回特魯克基地。
這種潛艇夜間護航任務,只有聊聊數人知道,在整個南下船隊中,也只有自己和尤鑫兩人清楚而已。
目送龐大的船隊離開南下,分離出來的運兵船已經靠向了新洋港碼頭,在這里,將會有一個營的部隊駐守,不但是為了看押附近的2艘商船上的俘虜,還有著對港口附近進行全面掌控的任務,船隊上的士兵戰斗會在明天打響,而他們,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下來下來,統統下來。」粗聲粗氣地吼叫著的士兵挨個在商船的每一個船艙中搜查著。
「你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大英帝國的公民。」
「我是美利堅和的公民,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要向你們的上官控訴。」
「八格,你們難道想和我們大日本帝國為敵嗎?」……
一串串咒罵、叫囂聲傳來。幾個小時後,2艘商船已經被這個營的士兵搜查一空。被分配到新洋鎮駐守的是2a38師4團2營的官兵。
2為中原軍區的代號,38是第38師,也即是甲種師,甲種師的數字小于40,自然這是一種臨時編列。正常情況下一個軍區不可能有幾十個師,不需要也供養不起,但是在戰爭中這就是特例,只要戰爭需求,甚至可能軍隊數量更加的龐大。
在軍政府的計劃中,未來中國已經劃分了好幾個區,盡管現在這些地方暫時還不屬于自己掌控的。
中原軍區將來管轄的地域包括河北(全部,同時囊括北京天津)、山西(全部),山東(全部)、河南(全部)、安徽(全部)、江蘇(全部)。管轄範圍極為龐大,可以說囊括了北方大半個中原地帶。
僅一個軍區就涵蓋了這麼大的部分,那麼可想而知,一個軍區掌握的軍事力量是多麼的恐怖。
38師4團2營的弟兄們很是不爽這些商船上的人,原本在他們的心中,自己應該至少在上海,在長江一帶和韃虜對戰,而非是在家門口看守這群傻x鬼子。
因此一個個行動中都帶著些許的火氣,推攘之中,那種不屑厭惡的表情在燈光下是那麼的刺眼。
而這一群從自家商船上被趕下來的人心中更是各種情緒交加,有恐慌,忐忑絕望等等,這是被剛才那炮擊所嚇到的,誰也不知道眼前這群開炮不眨眼的人會怎麼樣對待自己,是不是抓到後刑訊一番,用各種酷刑折磨自己麼?還是直接處決自己?
也有震驚,不敢置信,因為眼前這群人盡管裝束不一樣,但是無論是皮膚顏色相貌上,還是在語言上,都是極為明顯的中國人特征,意味著這是中國人的軍隊,可是這……可能嗎?什麼時候中國人有這麼彪悍的軍隊了?他們不是一直都戴著豬尾巴抽著鴉片的骯髒墮落的劣等人麼?
當然,更多的是心安,在他們的思維中,已經形成了一個慣性,哪怕之前的炮擊造成了數百人傷亡也沒有絲毫的改變,那就是--中國人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外國人,在這里,就是大爺。
也因此才有許多人不停的叫囂著,自己是什麼什麼國家的人,然後嘴里開始冒出威脅的話語。
「我要鄭重地告訴你們,對于今晚發生的一切,我們一定會向你們的上級反應,你們這是對國際法的褻瀆,這是對大英帝國尊嚴的褻瀆,這是對強大無比的皇家遠東艦隊的褻瀆,你們將會付出、、、」
「啪。」一個超級響亮的耳光傳出,在晚上是那麼的清脆悅耳。
附近的人不禁朝著耳光聲傳來的地方望去。
只見一名身穿怪異軍裝的士兵面前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士兵比白人身高要低半個頭,可是偏偏捂著臉的卻是這名高大強壯的白人。
有人認出來這挨打的白人是一名英國人。
場面一時寂靜下來,吵鬧聲瞬間消失,似乎這里醞釀著一股風暴即將爆發一般。
那名士兵毫不在意地看著眼前的白人,手上輕輕一推,那名英國人卻直接一個釀蹌,退了好幾步,如同站不穩腳跟一般,給其他人一種強烈的反差。
「老實點,這不是你們英國,這是華夏共和國,服從我們的法律,否則,死。」那名士兵冷冷地用標準普通話鄙夷地看著這名到現在還分不清主客場之分的白痴英國人。
長時間佔據世界第一列強名頭的英國人的確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受到尊重甚至極優惠的超國民待遇,可偏偏今天他們無論如何沒不會想的到世界上居然有這麼一個國家這麼一個勢力居然如此的不在乎英國人,不在乎英國艦隊的威脅。
挨打的英國人似乎完全懵了,有點模不清頭腦一般,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會被人當中甩耳光,而且給自己耳光的還是一名劣等種族的人,張口結舌中,一時完全反應不過來。
直到被推的倒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其他人,他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之下,大聲吼道︰「狗屎,狗屎,你居然敢對我攻擊?你這個卑劣的下等人居然敢攻擊我。」
「砰。」清脆無比的槍響聲發出。
這名英國人的眉間頓時冒出一個血洞,右手還保持著指著前面人的動作,嘴里的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直接打斷,整個人也直愣愣的往後倒去。
「哦,上帝,哦,上帝。」周圍的許多人登時驚呼起來。
誰也沒想到這名士兵就這樣突然的下殺手槍決了那位英國人,這只不過是在抱怨而已,並沒有犯什麼過錯啊。
槍聲使得被扣押的這些人更加的驚慌,也繼而產生了更大的混亂,幾乎瞬間,許多人就開始推讓擠壓起來,大哭小叫慌作一團,偏偏因為地方狹小,使得他們無處躲藏。
「砰,砰,砰。」即刻就有幾名鬧騰的最凶的人被周圍警戒的士兵直接槍決。
幾聲沉悶的槍聲再次傳進這些人的耳中,直接的震醒了慌亂的人群。
「肅靜,肅靜。」開槍的士兵們冷冷地喊道,眼楮瞧也沒有瞧地上剛剛被處決的人一眼,似乎剛才被他殺的並不是一名英國人,甚至根本不是一個人一樣,而是一條被打死的野狗一樣不值得憐憫。
冷漠的表情,冷酷的命令,再加上他們手中泛著烏黑亮光的手槍,顯得是那麼的陰森恐怖。
「我們不喜歡混亂,所以,如果你們還想活著回家的話,最好服從我們的命令,我奉勸你們一句,不要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更不要以為你們是哪些國家的就能受到什麼待遇一樣,在我們這里,你們所有的人都是一個標準,這個標準就是,服從,或者死亡。我希望你們能夠老老實實的接受我們的安排,否則,死亡,是你們唯一的下場。」
冷漠無比的聲音傳到這些人的耳中,不管是听的懂的還是听不懂的,都被這些士兵身上的殺氣打了一個冷顫。
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士兵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凶手了,他用實際的動作證明了一切,地上那幾具尸體就是最好的證明,一切不听從他們命令的行為都可能導致被處決。
在這個時候,在這里,許多人都明白了,最好的方式是服從他們的命令以爭取自己的生存機會。就算再不滿,就算再怨恨這里,就算再仇恨敵視這些人,那也得等到離開了這里後,才有能力去報復。
一個營的兵力看管這2艘商船上總計兩百余人,還是較輕松的。不過不僅僅是看守這兩艘商船就完事了,還要對港口駐防,對新洋鎮進行直接管轄控制等等。
好在跟隨2營在碼頭的還有12名行政人員,豐富的實習經驗讓這些年輕人很快的上手進行一系列安排,根據事先已經規劃好的種種方案,12名行政人員將組成一個簡陋的鎮級行政單位,包括一名鎮長,一名鎮黨委書記,一名副鎮長,剩余的9人則進行具體分管事務的安排,包括農業,商業,工業,教育等方面管理。
而治安則是暫時由軍方負責,兩天後,他們乘坐的船將會從後方運來大量的物資,並且還會有預備役以及武警部隊到來輔助,這新洋鎮離連雲港可是非常的近。
把這些人一一鑒別分類。
「你們現在給我一一到這里來等級,每個人必須把自己的國籍,姓名,性別,出生年月,家庭狀況,住址,工作職位,來中國是做什麼的,什麼時候來的等等,都給我登記到這份文件表上。」
「我鄭重地警告你們,不要弄虛作假,後果是你們無法想象也承擔不起的,我們會在詳細甄別,並確認無誤之後,才會對符合規定的人釋放。因此,如果你們想要回家,想要或者回去的話,那就老老實實的按照我們的規定辦事。」
「別指望你們國家的人會在短時間內來救你們回去,告訴你們,我們華夏共和國既然敢這樣做,就不怕任何後果,實話告訴你們,在今天上午,我們華夏共和國已經出動百萬大軍統一華夏,這里將會是我們華夏共和國的國土,而並非你們的國家,所以要想活著離開,就必須服從我們,就像白天英國遠東艦隊服從我們的指示一樣老老實實的遠離我們船隊。」
最後一句話引起了所有能听的懂漢語的人的騷動,而不動的人,在經過那些听得懂的人轉述之後也同樣震驚萬分。
「什麼?大英帝國的遠東艦隊也離開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大英帝國的艦隊可是天下無敵,誰能打敗他們?在遠東嗎?在這里嗎?沒听說發生海戰啊。」
「他們是在欺騙我們,想要我們相信他們的虛言,好按照他們的規矩做事。」
「沒錯,他們是在欺騙我們,肯定如此。」
「我相信最多明天,各國就會得到消息,他們之前的船隊那麼的巨大,還有天上的那個神秘武器,肯定無法瞞得住所有人的。到時一旦追查起來,我們就能得救了。」
「是的,我們大英帝國絕不會讓我們的公民被無故的屠殺的,我們必須,也必然會進行報復。到時強大的大英帝國皇家艦隊會把他們打進地獄。」
「還有美利堅的艦隊也是如此,他們居然敢如此肆意的扣押我們,屠殺我們,這是對上帝子民的褻瀆,他們必須要受到懲罰。」
「我們大日本帝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群野蠻落後的列等人,必須受到嚴格的懲罰。」
「對,一定要讓這些卑賤的下等人知道他們所應該處的地位,要讓他們知道他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上等人的尊嚴是不能觸犯的,要讓他們受到他們必須承受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