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陳決對孫重山重新有了個定位。認識到孫重山的智力並不與他的武力成正比,陳決反而覺得他更容易相處,畢竟跟聰明人交往不如跟不太聰明的人交往,沒有過多你來我往的爾虞我詐,多份坦誠少份戒心。
楊牧今天單獨出去陪客戶了,辦公室里只有陳決一人,楊牧發來一條短信︰客戶資料在你桌上。陳決翻開資料,第一行字就弄得他差點一跤跌倒。女客戶的名字叫馬燕,馬燕,馬-眼?她跟這個男人身上的東西有什麼關系?她父母給她起這個名字的寓意在哪?這些有點搞笑的問題讓陳決心情好很多,清除掉上午催眠不成功的陰霾,陳決才發現自己有點餓。也不想出去,于是就叫了份外賣。匆匆解決掉午飯問題。
下午他繼續在辦公桌前翻著各種資料,一會在紙上寫寫畫畫,一會在電腦上搗鼓搗鼓。典型的職場認真一族。以前他在外面跑銷售的時候,就盼望著能有一間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如願以償了,一如他之前所想象的,並沒有多麼輕松快樂。人在某種高度就會有某個高度的煩心事,並不是說有錢就快樂了,很多時候有錢人甚至沒有窮人活的快樂。
楊牧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回來,陳決問了她一些情況,楊牧淡定的說合同已簽了。五千萬的單子不大也不小,陳決夸獎她一番後就說我們去財務部拿錢,然後去車市轉轉。楊牧說去車市干什麼,我說了我不要換車。陳決以上級的態度說,不換也不行,你要是不去的話我自己去,直接看價格,一千萬是底線,然後我自己添個幾百萬給你買。楊牧無奈,說那就去吧。她是擔心陳決一個沖動就把自己的積蓄也搭進來,她跟著至少不會讓他搭錢,也能盡量少花點。一千萬人民幣就算給下面員工每人分點,也好過砸在買車上。
先去財務部,李良恰好在辦公室,陳決直接找到他讓他給拿錢。李良驚訝的說,主動來要提成倒是第一次,平時你不都是等財務部催了才來拿嗎?陳決回答,這次是給楊牧換車,準備弄輛一千萬的。李良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你小子也太狠了,一千萬準備直接買車?陳決點頭。李良爽快的說這個錢花在楊牧身上,一個字,值。然後就直接一通電話,五分鐘後,一千萬整轉入陳決賬上。正常情況下一千萬這麼大的數目得整好幾天才行,但在李良手上這些都是小把戲,一個電話就行。陳決道聲謝就離開了。
兩人來到車市,今天車市里的生意一般,特別是高檔車的展廳就更是門可羅雀。轉了一圈後,陳決感嘆,擦呀,一千萬的車都沒,什麼破地方。一旁的銷售主管無奈的跟著賠笑道,有的有的,更貴的車我們基本上都是直接調來。陳決問,樣品車呢?主管苦笑道,樣品也沒有的,那麼高價的車我們沒權利拿樣品啊,您別急,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楊牧想提醒陳決h市的車市沒那麼大,富豪們買車基本上都是去外地購買。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陳決給打消,他問楊牧,你有什麼意見,不行我們就去外地買。
楊牧當然反對,說看中一款寶馬,領著陳決跑去寶馬展廳,陳決一看那車價格才八十多萬,第二眼都不看就拉著楊牧往回走。回到阿斯頓馬丁展廳,銷售主管說如果確定要的話,可以在一個星期之內調來千萬級別的車。楊牧怕他真要買上千萬的車,心生一計,趕緊把陳決拉到一旁說,我看上了那款,就買那款吧。陳決一看,零九款的阿斯頓馬丁dbs,五百萬人民幣。銷售主管在一旁喜形于色,估計是好久沒進這種大單了,說話的語氣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動。
最終,陳決拗不過楊牧的堅持,還是買下了這款阿斯頓馬丁,沒有要主管調千萬人民幣級別的車來。辦完手續天已經黑了,楊牧手里拿著車的資料,不住搖頭。不過也幸好她見機快,用棄車保帥的辦法省了五百萬,這五百萬在車市里玩不出一點聲響,但要是分給銷售部那些幸幸苦苦的員工,對他們可是一個大鼓勵。每個中層員工分幾萬塊錢,就當做是這個月的獎金,幾萬塊對他們來說,可是幾個月的工資啊。他們驚喜之余,對工作肯定會更加努力,整個中層人員都努力,給公司帶來的收益就遠遠大于五百萬了。
這筆帳陳決當然也會算,只是他有時候懶得去想這些。他習慣用錢以外的東西去籠絡人心,不同于更加物質一些的楊牧。這兩種表面上不同的方略其實在內里有著共同之處,而且能互補。
依然是楊牧開車,陳決在副駕駛上吹牛。一般兩人一起去哪都是楊牧開車,這個習慣從他們有車開始就沿用至今,仿佛已經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楊牧邊開車邊問陳決,五百萬的車,跟你的百萬寶馬一比,就像你是我助理似得,有必要嗎?陳決說當然有必要,再說,我對車子這玩意沒多大興趣,給你買是想震懾下那眾雄性,我看那個王天宇好像又精-蟲上腦了,最近有沒騷擾你?楊牧說他敢嗎,他連跟我說話都會變成口吃,能怎麼騷擾我。陳決哈哈一笑道,好,我沒看錯他,憑他這熊樣還想把你弄到手?真是天大的笑話。楊牧听了不禁莞爾,她很少笑,在陳決面前相對來說笑的較多。有他人在場的情況下,都是一副說冷不冷但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在這點上陳決很欣賞她,女人就應該在某一個男人面前真實,其余人面前偽裝。把自己欣賞的男人和別的男人區別對待,那麼這個男人才會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女人眼里是獨一無二的。
兩人隨便找了間小餐廳解決掉晚飯,然後各自回家。把楊牧送回銀座花園後,陳決讓她早點休息,說她今天在外面肯定陪女客戶逛了宏峰廣場,逛街是件非常耗費體力的事,為了銷售部的形象,你可得繼續保持傾國傾城的外形。楊牧點頭答應,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自己家所在的小區內。
陳決頗覺無聊,在銀座花園的門口轉了幾圈。
楊牧在銀座花園買房也沒幾年,大約跟陳決在金蓮苑買房是一個時間。房子面積跟陳決家差不多,但價格上要便宜不少。這是由于楊牧買房前的準備比陳決充足,她真可謂是貨比三家,前前後後在h市樓市上轉了一大圈,最後才在銀座花園下單,買了套性價比很高的房子。不像陳決,十年前就對金蓮苑這個老牌小區有怨念,曾發過誓老子有錢一定要在這買房,結果三天就一切搞定,開始裝修金蓮苑的家。
銀座花園論名氣,在h市排不上前十,但論實力和環境絕對能排上前十。因為銀座花園是由一個私人老板開發的,他在h市只開發了這一片小區。一心一意打造精品,並不盲目追求在中國各地都要撒種子。所以這里的各方面都很優秀,舉例來說,在外面提到銀座花園,也許別人會說沒听過,但只要來過這里的人,一定會贊不絕口。真正不靠廣告只靠實力,只靠用戶口口相傳的公司。
陳決在門口晃了會,看時間才七點多八點沒到,于是最後決定去武館練練功。他打通一個好久沒聯系的張教練號碼,電話剛一通老張就把陳決罵的狗血淋頭,說你小子多久沒來了,給我半個小時內到,遲一分鐘斷一條腿。陳決笑罵你準備好了,到底是誰揍誰還不一定呢。掛上電話,他開車直奔郊外。二十五分鐘後他在一間普通的民宅前停下車。說是民宅其實也不盡然,因為這棟宅子有點別墅的味道,上下有三層,外牆做的有點像十幾年前大戶人家的感覺。周圍還圍了一圈象征性的柵欄。最為奇特的是,以它為圓心,方圓一公里內再無別的人家。
如果沒有公路,估計一般人對這棟房子還是有點害怕的。荒野中佇立一棟房子,怎麼看都像是恐怖懸疑小說中的殺人現場。
陳決在大門外敲敲門,開門的是個老人,估計有六十多歲,兩鬢斑白但眼神還是很有精氣。陳決進去後向他打了聲招呼,老頭只是點點頭,然後又把門關上了。
屋子里傳出‘呼呼哈嘿’和拳腳相擊的聲音,陳決听見這熟悉的聲音頓覺精神一振,加快腳步走進大廳。大廳里或站或坐的有二十人左右,都是男人,光著上身下面只穿了條內褲,人人都是肌肉滿身,彪悍無比。大廳很大,估計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正中央鋪著一層厚厚的墊子,而拳腳聲就是從此刻正在台上狠斗的兩人那發出來的。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一看見陳決,說了聲大家自己練,然後就朝陳決走來。其余人也不在意陳決,自己找對手纏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