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間佔地五六百畝的私人酒店,從室外景觀到內部裝修無一不打上私人的標志,極品現代化的奢侈品,讓見慣這些的陳決也在心里暗暗贊嘆,如果那位安氏總經理能把造這所私人酒店的精力放在企業上,也許‘安氏’用不了多久就能與‘恆遠’平起平坐了。
跟隨著一個管家走進大廳,陳決坐在沙發上等那位總經理。
楊牧也在一旁,本來她是不願意來的,但陳決非要她跟著,說一是帶她來見世面,二是監督著他不被美人計所迷惑。楊牧哭笑不得,說什麼計都能制服你,唯獨美人計制服不了你這個閱盡無數女人的浪子。陳決笑道,我就算是浪子,也是個有底線有思想的浪子。
十幾分鐘後,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女人,她看見陳決之後,抿嘴一笑,風情萬種的說了聲‘你好’,顯然之前從照片上看過陳決。不過對于陳決身邊的楊牧,她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陳決跟她握了握手,介紹了一下楊牧。女人顯然听說過楊牧的名字,朝楊牧虛偽一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安琪,是安氏企業的總經理,二十六歲,未婚。
陳決正喝水,听她這麼說,一口水直接噴出。覺得自己失態了,干咳兩聲,岔開話題說安經理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在哪吃?
安琪是安氏老總安豐的女兒,早年在國外留學,前幾年回來後一直低調做事,所以財經雜志上對她的信息也寥寥無幾,並不被眾人所知。由于安氏的人員變動比較頻繁,陳決本來沒想到這個總經理就是安琪,現在她自報家門,陳決也就明白了。
這個安琪說她二十六歲,但是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舉止投足間有種水果熟透了的氣息,這種膩人的氣息,讓陳決感覺只要站她身邊就難受。他越發覺得,楊牧這樣的職場女性才是精品,事故成熟在外表,外表像朵桃花,明艷聰慧;溫順優雅在內心,內心像朵菊花,淡然平靜。
酒桌上,安琪旁征博引,談了很多房地產業的東西。這倒是有點出乎陳決的意料,他原以為這個女人頂多有些書本上學來的能看不能用的知識,沒想到她還真不簡單,言語中的內容大多都是商界實例或者自己調查過的東西。陳決對她的映象也就稍微好了點,不再只停留在熟爛水果的層面。
楊牧在一旁時不時的插上幾句也讓安琪刮目相看,心中思量,這個小小助理都這麼厲害,恆遠真是藏龍臥虎,無怪生意如日中天了。心里這麼想但面上對楊牧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楊牧也不以為意,這種場景她見多了。女人之間的嫉妒心是很強烈的,不像男人,男人與男人一般都是嫉妒你比我有錢之類的,但女人之間會嫉妒很多很多東西,錢財相貌能力自是不用說了,甚至連衣服審美氣質都在嫉妒之列。
陳決能看的出來,但他不擔心,他知道楊牧不會跟她計較。楊牧懂得,在需要的時候決不退縮,絕對會針鋒相對;不需要的時候就讓著點、低調點。
安琪的酒量顯然不小,半斤酒下去,還能談笑自若的說話。幸好陳決見慣酒量大的女人,楊牧這回是滴酒不沾,理由是吃完飯還得開車。
席間,陳決明知故問安琪找他有什麼事。
安琪倒是很爽快,說我們公司想請你回來。陳決笑笑說理由呢?安琪也不避楊牧,直言道,恆遠給你多少分成我們給雙倍,而且在安氏的權利也絕對夠大,你可以放手去做事。
楊牧瞥了眼陳決,然後繼續低頭喝水。
陳決點上煙,又遞給安琪一根,安琪沒有拒絕,熟練的點上。陳決對她說的這番話很熟悉,以前也有很多人這麼說,所以他並沒多大感覺,淡淡說道,能給我多大權力?你們是家族企業,外人都是走馬燈一樣一天一換,你不會不知道吧。
安琪皺了皺眉,說也沒你說的那樣,家族企業是不假,但不管怎麼樣,是人才我們都重視,我們不願放掉任何一位人才,不然也不會再來請你。其實你也知道,我們安氏後勁很大,目前雖然及不上恆遠,但我相信,只要我們有信心,共同努力,超越恆遠是遲早的事。
陳決哈哈一笑,再敬她一杯酒,放下酒杯道,你說的很對,只要努力,超越誰都不是問題。但問題是,恆遠是我的伯樂,換個地方我恐怕連普通馬都不如啊。
听到這,楊牧微微點頭表示贊同。她雖然不清楚陳決以前在‘安氏’的遭遇,但至少知道他在那沒有得到重用,否則也不會跳槽來‘恆遠’。現在他的才華在‘恆遠’得到展示了,‘安氏’就又想再召他回去。楊牧敢確定,陳決是不可能接受這個不懂識人的公司的。
安琪听了陳決的話,笑笑說,陳經理,安氏是你的起點,正如同你的家一樣,難道你就一點不在意那些年的情分嗎?她從檔案上了解過陳決以前在安氏的情況,當時陳決的成績並不算太理想,個人能力也沒有太突出,因此才沒有入‘安氏’那些高管們的法眼。安琪也問過當年在職的那些高管,為什麼陳決在‘安氏’成績平平,但一到‘恆遠’沒用多久就嶄露頭角,平步青雲了。高管們也無法解釋清楚,只是大概分析了下,說很有可能陳決在‘安氏’才剛起步,很多潛力沒發掘出來,而當他在‘安氏’打下良好基礎和後去了‘恆遠’,正好能力處在巔峰所以才會有驚人的成績。安琪對此表明上並不太贊同,以安氏公主的身份埋怨那群老人們有眼不識泰山。不過心里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最大,一個人做事業總有個低谷和學習時期,‘安氏’對陳決這條鯉魚來說,也許只是那個龍門,跳過去後就不再需要它了。
听安琪說到‘情分’這個詞,陳決冷冷一笑道,情分?如果我為安氏帶來過一千萬的利潤,我自己可曾得過十萬的幸苦錢?百分之一都沒有。再說,高層們從來都是居高臨下,我當初提過的計劃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可曾有一條得到過高層們的考慮?沒有,一個想把事業做好的普通人,最讓他寒心的你知道是什麼嗎?
安琪表情有些黯然,想了想道,是不能被重用吧。
「是眼看著很多機會在眼前,但高層卻無動于衷,不采納任何意見的獨行,坐視良機流逝。」楊牧接過話頭,淡淡的說。
安琪和楊牧兩人的話,看似一個道理,其實本質上區別很大。安琪的話著重員工本身利益,而楊牧著重企業的整體。安琪認為只要給員工足夠的優待就能留住人,其實不然,這樣只能留住奔著錢去的普通人、小人物。而楊牧認為普通人是沒必要花心思留的,用企業本身的納諫力和執行力來留住真正的人才,方為最重要的。
安琪呵呵一笑,轉頭看向陳決,陳決卻只是微笑,對楊牧的話不表態。
這個話題已經進行不下去,于是安琪便換了個話題,繼續跟陳決喝酒。時間過的很快,兩個小時後,飯局進行到尾聲,大家都吃飽喝足。陳決和安琪兩人一共喝了四瓶茅台。陳決見安琪臉色如常,心里也暗暗佩服她的酒量,跟男人比也不遑多讓。
安琪也沒再提讓陳決回‘安氏’的事,目送陳決和楊牧的車消失在她的私人酒店後,她長長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輕聲道︰「不出所料,出乎意料。」這句話的意思她自己明白,不出所料的是陳決的拒絕,出乎意料的是‘恆遠’的實力從楊牧這個助理身上就可窺見一斑,那不是‘安氏’這種尚未成功的家族企業可以媲美的。‘恆遠’強大的不只是經濟實力,更強大的是它人才濟濟。
轉身回到私人酒店,她與另一個女人又開了一桌,不過這桌不是喝酒,而是喝咖啡。坐在她對面的女人年齡有些大,三十五歲,是安琪的親姐姐,叫安小良。早已經結婚生了孩子。不過保養得很好,唇紅齒白皮膚上好身材婀娜,並不像一般生過孩子的女人一樣,身體並未走型。整個人的氣質很年輕,跟安琪站在一起,倒容易給人一種安琪是姐姐的錯覺。
之前安琪跟陳決他們吃飯的時候,安小良就在某房間里睡覺。原本她是準備跟安琪一起見陳決的,因為她也是安氏高層的一員,但後來她自己想了想,之前會過陳決,理所當然的失敗,這次就不太想和陳決見面,一來上次拉陳決未成功有陰影,二是擔心有她在會影響陳決的心情,繼而影響到安琪的勸說。不過現在來看,安琪也是無功而返了。
兩人邊喝咖啡邊聊天。安小良勸安琪不要放在心上,說我們別把陳決看的太重,能勸回來就勸,不能也別太在意。人才這東西不怕找不到,就怕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