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電話一甩,三十多個資深保鏢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威斯汀。陳決心里更有底了,這些人個個都是保鏢中的精英。周進軍總教頭幾個電話全部都奔赴而來,準備隨時犧牲。陳決給他們安排了各自的位置和職責,然後就又回到1866號房間門口守著。
周總此刻正在里面玩的熱火朝天,估計各種花哨姿勢、前所未聞的角度都使出來了。偶爾房間里還傳出震天響的女人喊聲,陳決和周進軍則在門口相視而笑。一老一小之間一點代溝沒有,話說回來,對于房事的理解和看法,基本上是和年代沒有關系的。嗯嗯啊啊嘛,哪有那麼多時代的特色,一千年前的高-潮和一千年後的高-潮不都差不多。
「周老,問你個問題?」陳決抽著煙問。
「說。」周進軍。
「如果有人天生神力,而且是那種非常神的神力,一拳就能把牆打塌那種的,你能不能打得過?」陳決想到力量系異能者,試探著問周進軍。
周進軍斜了他一眼,說道︰「能打過,光有力量沒有用,四兩撥千斤不知道嗎!武術最重要的是長年累月的堅持和基礎,沒有天生的天下第一。」
陳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那假如又是天生神力,又是苦練的,你打不過了吧?」
周進軍嗤之以鼻,說那還得看他苦練到什麼程度,像我這樣少林寺出身的,從小經歷的都是非人的訓練,而且這麼多年下來,從五十歲之後我就沒遇到過對手了。
陳決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心里盤算著,如果把孫重山這樣的人弄來跟周老干一架,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按理說應該是孫重山更勝一籌,他畢竟年輕,正值壯年,體力各方面都要比年老的周進軍好。但也說不定,中國功夫里,一般講究年齡越大功夫越高,武當開山祖師張三豐不就是個例子,老大年紀了名頭還是響當當的。
「不過我跟你說件奇怪的事。」周進軍微微揚起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臉滄桑的道︰「我四十歲那年,遇上一個高手,那人當時最多三十歲,但一身功夫卻讓我不得不佩服。最奇怪的是我和他交手的時候,感覺他就像是一個周身布滿各種探測頭的機器人。」
「為什麼?」陳決忍不住插嘴。
「因為我的每一招每一式,似乎他都能事先知道,常常是我剛一出拳,他就知道我打的是他哪里,而且他的力量速度都很強悍,並不符合他的年齡。」周進軍至今都沒弄清楚那件怪事,現在說起,依然唏噓不已。
「那你怎麼沒給他打殘廢?」陳決很好奇,同時,他的心里也在想,那人肯定是個異能者,照周老說的情況還很可能是預言系異能者,不然怎麼會周老一出手對方就能知道他想打哪。
周進軍頓了頓,答道︰「不過當時的我比現在已經差不了多少了,即便他似乎先天有利,但還是和我打了個旗鼓相當。再者當時他也只是路見不平,知道我是個硬茬就離開了。現在想想,如果當時跟他打下去,還不一定鹿死誰手。「
陳決見他一臉遺憾,知道練武之人,基本上都很渴望有個對手。天下第一的苦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到的。不管什麼人做什麼事,都會希望能有個旗鼓相當的人一起,不然太寂寞了。別以為寂寞這玩意只有高人才有,低人也有,甚至是傻-逼二貨也有。傻-逼二貨也希望能有跟他一樣傻、二的人陪著他一起傻、二。
屋內的嗯啊聲終于告一段落,然後就是周總震天的鼾聲。威斯汀客房的隔音效果自是不用說,可見周總的鼾聲有多麼的響。陳決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肚子已經有點餓了,但他不敢離開這里半步。之前從王德才那要了個對講機,現在他通過對講機知道一切正常,並沒有再出現什麼可疑人物。
由于肚子一直在咕咕叫,周進軍實在听不下去,讓陳決先去吃點東西再來守著。陳決堅持不走,說一會讓楊牧送點來給我吃就行。周老搖搖頭,心說這小子還真忠心。不過他沒再說什麼,他跟周總一樣,夸人基本上都是在心里。深刻詮釋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道理。
楊牧在半個小時後拎著一個便當來了,陳決拉著楊牧來到走廊的一頭,靠著窗子吃了起來。便當味道不錯,葷素俱全,還有一盒湯。細心的楊牧從來沒讓陳決失望過,這次當然也沒有例外。
陳決問她ktv那邊怎麼樣了,楊牧說還有一會就都結束了。陳決噓口氣,說那就好。心里卻想著,那邊一散,所有力量就都能放在周總這了,這樣的話,這邊就會更加安全。
吃完後,他點根煙跟楊牧聊天。楊牧並不知道為什麼陳決唱唱歌就跑到這來守著,但她也沒問,她知道陳決自有分寸,什麼時候該干什麼事基本上不會出差錯。倒是陳決自己交待了,說有可疑人物出現,差點一槍崩了我。
這無異于晴天霹靂,楊牧嚇了一大跳,用眼楮掃描一下陳決,確定沒受傷之後,問道︰「人捉到了嗎?怎麼還帶槍,太危險了。」
陳決小聲笑一下,說道︰「還沒,我估計是職業殺手,來這執行任務。你不用擔心,現在除了房間內,外面已經被我們控制的非常嚴密,蒼蠅飛進去我們都知道。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楊牧抱起雙臂,看著窗外的景色,搖搖頭說︰「我要在這陪你。」
陳決看看她,再看看不遠處房門口的周進軍,問道︰「怎麼了?」他看見她神色中的落寞,像是一個被父母拋棄了的孩子。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事,但陳決還是忍不住捏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入眼的景色她仿佛都視而不見,方才陳決說自己遭受了槍擊,雖然沒有受傷,但她還是心跳加快,像擔心自己情人那樣擔心這個男人。今天其實是她和春水還有陳決三人第一次待在同一個地方,常言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她原本是期望陳決身邊能有個好女人陪著的。事實上春水也絕對算是個好女人了,但當她真的親眼看見陳決和春水之間的眼波交流時,心里還是不禁生疼的。
在這之前,她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愛上了陳決,什麼時候愛上的她就更不知道了,可能是幾年前第一次遇見他,也可能是今天。
「春水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希望我可以照顧你!」楊牧輕聲說道,說話時沒敢看陳決。
陳決猛地轉頭盯著楊牧的臉,這是表白?這個表白也太不霸氣了吧,一點不像平時冷冷對人的女王楊牧。每個成功的年輕男人都是女王控,因為他們希望能有個跟他們一樣優秀成熟的女人,陪著。所以此時的陳決毫無征兆的就被打敗了,內心雖然沒有波濤洶涌,但也是暗流涌動了。
原來男女間真的不可能存在純潔的友誼,異性就是異性,永遠不可能如同性之間那樣,不可能做兄弟姐妹。盯著楊牧足足有三分鐘,陳決伸出手握住楊牧的手。
萬物噤聲!後宮初具雛形……
周進軍看的直搖頭,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倆還在那談戀愛,年輕人畢竟是年輕啊,總是堪不破愛情這東西。愛情這東西有什麼搞頭,不就是上床嗯嗯啊啊,下床眉來眼去嗎?有那麼好玩嗎?這些疑問,對于生在戰火中的周進軍來說,一輩子都解不開了。對于他那個年代的大部分人來說,愛情只是奢侈品,盡管現在國家穩定社會和諧了,在他們眼里愛情仍然是除了做-愛,就是聊天的平常事,沒有一丁點美感可言。
雖然陳決不是第一次模楊牧的手了,但這一次給他的感情卻是與以往不同的。以往玩笑般的揩油給他的無非是精神上的調劑,但今天他第一次這麼鄭重的,以愛情的名義握她的手。
三分鐘之後,楊牧輕輕抽回手,瞥眼陳決,長長吐了口氣道︰「你不用多想什麼,也許這只是我一時的嫉妒而已,也許明天我就對你沒興趣了。」
她顯然是在掩飾,不想給陳決壓力。陳決捏捏她微紅的臉,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小聲道︰「你早說嘛,搞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心有所屬的人,連揩油都不敢過分。」說到揩油,陳決模完她的臉又在上模了一把,狠狠的模一把,手感真他娘的好。
如果天天都能模這樣的,那麼對男人來說,一定是延年益壽的事。不僅延年益壽,而且還能讓活著的每天都心情很好。活著本就不容易,能心情好好的活著,就更不容易了。
周進軍實在看不下去,轉過頭看走廊的另一頭,低聲罵道︰「這小子太沒規矩了!」不過這也難怪,讓他一個老頭看這種場面,絕對是對他最無上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