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重山向來得梁總信賴,所以做什麼事都不想讓梁總失望。眼見著飛機就要起飛,他急中生智,抓住一個人就往飛機上扔去。他這一擲力道何其大,那人被直接砸在飛機上,幸好孫重山手下留情沒把他往螺旋槳上砸,不然那人就得四分五裂了。
不過饒是這樣,那人也是一口鮮血吐出,趴在地上起不來了。而飛機的外殼上竟被砸的稍稍凹了些進去,可見孫重山手上的力量有多大。
「快,快他-媽飛起來,孫大山發狂了。」光頭九緊緊抓著陳決的胳膊大聲喊道。
「你他-媽神經病啊!」眼鏡七皺眉給他一個頭槌,轉眼看向街舞老二。街舞老二是他們的外事總監,平常主意多、見事也快。
眼看孫重山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個一個的朝直升機扔人,也離直升機越來越近。街舞老二對著苦戰中的同門喊道︰「兄弟們挺著,我們先走了。」說罷,他就吩咐駕駛員趕快起飛。
碩大的直升機螺旋槳帶起的風很大,孫重山清除完所有障礙時,飛機卻已經離地有三丈了。他未及思索,一躍而起,正好夠得著飛機,于是他下意識的抓緊直升機的邊緣。可惜,正待他手上使力攀進直升機時,手上忽然傳來一股劇疼。他一抬頭,看見眼鏡七和光頭九兩人正使勁踹他攀在直升機上的的手。
他一咬牙,另只手也欲攀上直升機。一把黑洞洞的槍卻頂在他的頭頂。
「下去!」街舞老二直視他的眼楮說道。
孫重山不做聲,心下卻在暗暗叫苦。自己這樣的情況只有兩只手能使力,頭頂還有一只槍,還有兩個中級異能者在不斷打擊自己的手指,疼啊。霎那間,他做了個決定,寧願戰死也不能放棄,否則沒辦法向梁總交待,也沒臉見梁總。
「 !」一顆子彈從孫重山的耳邊擦過。心里一驚的同時,感覺手上劇痛,整條手臂頓時就失去了力氣,整個身體跌落下去。而直升機則在他的眼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直到看不見。
落地後,他抬起手看見手上扎著一根銀針。正好扎在氣穴上,否則也不會整只手突然無力。抬腳狠狠的踹飛身邊的幾個異能者,他揮揮手讓張古城和趙禪停手。其余‘滅言’的人見對方助手,正好巴不得,發生喊一溜煙的也都跑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沒必要在這跟三個比他們厲害一大截的高級異能者死磕。
「又失職了,唉!」孫重山點根煙,搖著頭道。
「不就丟個還沒長成的萌芽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張古城拍拍孫重山的肩膀,安慰道。
此時韓雲羅也從車里走出來,走到三人的身旁,他沒有立刻說話,看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沉吟片刻說道︰「看方向,他們應該是回英國了。」
「回英國做什麼?他們四個不是常駐h市的外事人員嗎?」張古城奇怪道。‘天命’的人都知道,由街舞老二率領的外事小組是常駐在h市的,說白了,也就是‘滅言’安插在h市的眼線。基本上只搞些小打小鬧,對‘天命’也沒什麼大騷擾。
「把陳決送回去後,他們又不是不能再來了。」韓雲羅。
「他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張古城。
「誰知道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韓雲羅倒是一點不擔心,他一直覺得‘滅言’雖然強大,但也翻不了‘天命’,更逆不了天。
孫重山在一旁默不作聲,他在想方才的情景。顯然,街舞老二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殺了孫重山,那麼‘天命’和‘滅言’兩大組織將會無可避免的成為死對頭。所以那一槍才開在自己的耳邊,旨在擾亂自己心神,然後趁機用銀針刺穴,逼自己放手。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想到如此辦法,也證明了街舞老二外事總監的身份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梁總臨行前怎麼跟自己交待的?一定要保護好陳決,一定不能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可是,他再次失職了,陳決被‘滅言’擄去了,而且是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陳決這一去,死活未知,就算能活下來,是否會被‘滅言’拉入自己的團隊,仍未可知。
枯坐了大約十分鐘後,孫重山拿出手機,撥通了越洋電話。
「梁總,我失職了,陳決被街舞老二帶人擄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梁總的聲音緩緩傳來︰「你在哪?」
「h市,碼頭。」
又是沉默一會,梁總才說道︰「不用自責,我估計他們是回英國了,正好我在這,找他們把人要回來就是,你們好好守著總部等我回來。」說罷,電話那頭的梁德清就掛上電話,長舒一口氣他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沈天南道︰「明天我們就去滅言總部,登門拜訪!」沈天南點點頭,並不多問。
孫重山一行四人回總部,‘天命’組織總部的另一個名字也就是天命咖啡公司總部。
一路上孫重山一言不發,倒是韓雲羅和張古城兩人一直在分析滅言、分析陳決、分析滅言此舉的用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陳決肯定早就落入街舞老二他們的視野。
孫重山在陳決身後,他們在孫重山身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放在這里說就是黃雀保護蟬,卻被螳螂從後面把蟬吃了,並且順利逃月兌了黃雀的追捕。這也就是‘滅言人’做事成功率高的原因,他們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從不沖動、從不臨時做倉促的決定。
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滅言的人做事很有計劃。仿佛能事先料到一般,調了那麼多中級異能者來阻擊孫重山三人。並且選擇了一個無人看守陳決的時機,同時在碼頭安排了可以快速撤離的直升機。這一切仿佛都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井井有條。韓雲羅和張古城不得不佩服。
趙禪卻跟孫重山一樣,一言不發的坐在車里看外面風景,仿佛心事重重的。不過他一直都是個不喜歡多說話的人,大家也都習慣了。
回到總部後,孫重山直接去了練功大廳。並且拉上了張古城和趙禪。韓雲羅則笑笑,說我回去還有事,就不陪你們了。
此時的練功大廳里只有七八個人,諾大的大廳里有各種各樣的健身器械和不知名的鋼鐵器械,顯得有點冷清。正在練功的七八個人都是‘天命’的中級異能者,一下子見到十二生肖中的三人,都是恭恭敬敬的上來問好。孫重山大手一揮,說你們練,不用多禮。眾人心里直犯嘀咕,孫先生平時可都是很熱情的,今天怎麼好像心情不好。不過他們也不敢多問,听話的繼續去練自己的。
孫重山換身練功服,直接跟張古城干起來。張古城也知道孫重山的脾氣,事情做岔了,多半都只去自我反省。而自我反省之後就是無法原諒自己,那麼也就只能用這種方法來消解心結了。
幾十招過後,張古城就開始後悔了。他感覺到孫重山這次是一反常態,出手的力道速度一點不偷懶,幾乎已經是拼命的打法了。他倆本來武力值差不多,張古城存的是點到為止的心態,但孫重山卻是毫不含糊的一招一式。這麼一來,張古城就越打越吃虧,只得在心里叫苦。
百招開外後,張古城一個後躍,然後做個暫停的手勢道︰「重山,我不行了,肚子疼得上個洗手間,讓趙禪先頂會兒。」說罷,他也不等孫重山答應就徑自跑了出去。廁所在東邊,他卻是朝西邊跑,絲毫不顧及孫重山的感受。
「趙,來吧。」孫重山也不在意,向一直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趙禪努努嘴。
趙禪點點頭,還是不說話,站起來扭了扭身體,然後一個箭步跳到孫重山身前,擺出起手式。孫重山滿意的點點頭,飛身而上。趙禪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六,武力值跟張古城一樣,並不遜于孫重山。性格方面也趨于冷僻,平常輕易不多說話。這種人一般做事都不會手下留情,該取誰狗命就絕不給對方留一口氣。
所以他並不像張古城那樣,存什麼點到為止的心。跟孫重山走的一招一式都是盡心盡力。孫重山由于剛才的一番劇斗,體力方面有了點下降,所以攻勢也沒有方才的猛了。因此並不像方才那樣,總佔著上風。
不過對他來說這樣是最好不過了,他要的就是這種釋放,不藏不掖的釋放。
旁邊的七八個人早已停下手里的事,專心看兩位高級異能者相斗。這種場面雖說在練功大廳里算是常見的了,但他們作為提升空間很大的中級異能者,任何一場戰斗于他們都很有意義。眼見著孫重山招式大開大闔,一派宗師的風範,而趙禪的風格卻一如他的名字,深諳佛性,講究一個禪字。不疾不徐,倒是頗有武當派功夫的味道。眾人不禁在心里暗暗叫好,同時也都各自手里在比劃著,仿佛要從孫、趙二人身上現學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