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九月初九,重陽節,也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霜降,秋天的最後一個節氣。
有些東西還真得用咱們中國人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想想外國人的日歷真心沒什麼意義,哪有中華民族自己的東西好,但說一套二十四節氣,每一個節氣的名字都仿佛是一首詩,而且極其貼切的寫出了此時此節氣大家是在做什麼。
這些東西,需要歷史和文化的積澱,不是西洋那些茹毛飲血幾千年,基本無歷史的民族可以比的。雖然現在的年輕人喜歡說外國的東西好,說人家的制度人家的政府人家的惠民政策怎麼怎麼好,說這些無所謂,這是事實,但你要是敢說人家的文化深厚人家的歷史悠久人家的過去輝煌,你就是腦袋有問題了。我泱泱華夏五千年無斷檔文化,誰可比擬?
就是在九月初九這天,陳決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號碼是座機,陳決沒多想拿起電話就喂,你好,哪位?然後那頭傳來久違的爽朗笑聲︰小陳你大爺的,我是你周總。
陳決當即猶如一盆涼水從天靈蓋倒了下去,涼爽無比啊。他激動的道︰周總你怎麼打電話來了,你那不是不給往外通電話嗎?你那生活怎麼樣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你他娘的問題真多,老子在這好的很,你現在要是有時間的話就來陪我喝杯茶。」周總笑道,聲音一如既往的渾厚,絲毫沒有身在監獄的那種落魄感。
「馬上到,您老稍候。」陳決掛上電話,火急火燎的從辦公室出發直奔h市唯一的一座監獄︰白虎監獄。
有些人在听了白虎二字,肯定當時就歪了,想歪了。其實大可不必如此,有些時候還是得正經一些的,比如說提到周總這樣的人中之龍。我們這些小蝦米不說佩服得五體投地,但起碼得心存敬畏吧。
白虎監獄是h市唯一一座監獄,除此之外還有離白虎監獄不遠的一個看守所。不過看守所和監獄是完全兩種概念,能進看守所的人有很多,但能進監獄的人就真得干出些什麼事兒才行。
總體來說白虎監獄的規模不算大,屬于中等,不過它的嚴密性和高科技含量還是很高的。尤其是它的總大門,據說是中國最難打開的監獄大門之一。相傳這里曾經發說過大規模的、有策劃的越獄事件,一切陰謀都趨于完美,但最終因為大門打不開而失敗,結果幾百號人就這樣被架著機槍的坦克堵在門後殺個一干二淨。當然了,這種事有關部門基本上都會交待媒體不用報道,有關部門自己就更不會張揚了。因此這件陳年舊事是真是假也還有待考證。但這件事至少從側面說明了白虎監獄的科技含量高是不可否認的。其實一個國家的最高科技一般都是用在軍隊和內政上面,然後等軍隊和內政的科技升級了,那些科技才會發展到民用上面。
監獄里面關的大部分都是江浙滬一帶的重刑犯,偶爾有幾個犯小事暫時被扔進去的人在里面也只有給老大們端茶送水拖地洗衣服的份。
陳決這輩子第一次走進監獄,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哎,不對,不單是陌生感,而且還有種熟悉的感覺。百分之九十的陌生感外加百分之五的熟悉感,還有百分之五-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陳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有那麼一絲熟悉感,想了想,估計是因為自己電影看多了,在熒幕上看到的監獄多了,而熒幕上的監獄基本上也是按照真實的監獄來的。差別有,但不會太大。
周總的本事通天,所以陳決不驚奇為何周總可以穿著一身休閑裝和他單獨在一間絕對稱得上不錯的明亮的房間里喝茶,而且茶葉還是頂尖好的。
一個月不見,周總沒瘦也沒胖,臉上氣色也沒明顯變化。唯一讓陳決感覺到的變化就是周總悶的時間久了,想出去透透氣。可即便有通天本事,周總也還得在這里,在這個旮旯里待著,外面就是不能去。陳決問周總怎麼不申請保外就醫,這樣想出去走走就容易多了。周總說我現在就是保外就醫也是周圍一大批人貼身保護,有個屁自由。老子這回算是明白一個道理了,自由這東西就跟氧氣一樣,擁有的時候不覺得,沒有的時候就他媽的日子沒法過了。
多麼霸氣的話,陳決不住點頭表示贊同。
說了會閑話,切入正題。陳決向周總簡單扼要的報告了些恆遠目前的情況,周總含笑听完,听完後還是笑看著陳決。陳決干咳兩聲說周總,您別是給悶的出毛病了吧,斷袖之癖要不得啊,還有大把的妹子在等著我,我堅決不會落入您的魔掌中。周總哈哈大笑,說你小子得打,然後就一巴掌拍在陳決肩膀,陳決使個千斤墜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
陳決說其實我知道你對‘恆遠’的情況是了如指掌,肯定有人每天向你報告情況。我懷疑你是有預謀入獄的,你就跟我直說吧,什麼時候出來,外面可是有一窩人等著你收拾呢。
周總大笑兩聲,喝口茶道,你小子腦袋挺夠用的。不過也不是有預謀的,是山峰那幫人搞的,我也就是借此機會清理一下內部人員,同時也看看外面到底有多少落井下石的人,你看,我入獄才一個月,里里外外冒頭了多少勢力?不是我說,那些牆頭草真沒出息,別人隨便威逼利誘一下就扛不住反水了,既然如此不堅定,當初又何必花大心思進恆遠,難道他們不知道,想獲得大的成功必須先有一顆堅若磐石的心嗎。
陳決抽著周總的雪茄,點頭道,你說的是有道理,但很多時候人是無法與世道抗爭的,像我這樣孤家寡人一個,沒老婆沒孩子,不用擔心老婆安全孩子未來的人畢竟是少數。要我說,你出去後,該往死里整的落井下石那些人必須毫不留情,但跳槽的那些人就饒了吧。
周總看著陳決給他加滿杯中的茶水,沉吟了片刻道,你就是心軟。好吧,就依你。小楊這次表現不錯,一手撐起了整個恆遠,你作為一個男人你慚愧不?陳決連忙點頭說我慚愧,我反思,我有罪。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在想,你又不調我去總部,怎麼知道我不能比楊牧做的還好?虎眼也有看人低的時候啊。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聊了兩個多小時。
周總讓陳決回去,陳決說急什麼,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出來呢。周總笑而不語,揮手讓他走。陳決無奈,只得離開。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秋深的陽光刺得他眼楮微微生疼,一低頭,發現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正朝他走來。
當那人走過陳決身邊的時候,陳決皺眉一看,我擦,那個人不就是前些日子自己夢到的人嗎?陳決沒忍住,像是看到了鬼一樣,飛起一腳,結果那個可憐的男人就飛到了幾米之外,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搞毛啊?」男人雖然衣衫襤褸,但不像普通乞丐那樣,被打了也只有更加蜷縮,而是高聲質問,貌似要上來跟陳決拼命。
陳決沒有說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這個男人。簡直太他媽像了,跟夢里出現的那個男人一模一樣,不對,確切的說就是同一個人。夢中的那個男人說陳決犯了怨罪,說陳決要受到懲罰。不過做慣了奇奇怪怪夢的陳決並沒有把這個夢放心上,可沒想到今天現實又他媽的和夢境重合了。什麼狗預言,如果預言都是這樣一驚一乍來無影去無蹤的,那陳決倒寧願不要這份異能。
「干什麼這樣看我,有毛病啊你。」男人得寸進尺。
「你怎麼進來的?」陳決抬起眼楮,目光如電。
男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似乎有點害怕陳決的氣勢。不過他這種浪跡天涯什麼地方都去過的人很快就調整過來了,昂著頭道︰「關你屁事,你還沒道歉。」
「倒你妹歉,你嚇到老子了知不知道。」陳決作勢欲打,一肚子火正沒地方發,要不是自己一直自詡正直人士,早就打的這個明顯沒有還手之力的男人滿地找牙了。
于是男人很沒骨氣的一溜煙跑了,邊跑還邊罵︰你小子給我小心點。
可惜的是男人沒跑多遠,就被後面沖上來的幾位獄警放倒在地。陳決抱著雙臂問獄警是怎麼回事?獄警知道這個年輕男人剛剛和恆遠周總見過面,是恆遠的高層,當下也不敢怠慢,答道︰「是臨時抓來這里的渣滓,剛剛說要上廁所,卻不老實的東看西瞅。陳決點點頭,散了幾根煙給獄警便離開了。
和周總的會晤還是有點倉促了,很多事沒來得及跟周總商量,不過陳決也不擔心,周總說的很明確,不日就能出來了。陳決很期待周總出獄後,攪得商界翻天覆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