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9
大年初二早上天沒亮陳決就起來了,洗臉刷牙後母親做了頓早飯給他吃完,他便開車直奔楊牧家了。臨走前見父親還在睡,陳決躡手躡腳的走進父母的房間,照著父親在外的就是一掌,期待著父親暴跳起來然後自己再跑,可惜的是父親只說了一句,開車注意安全,電話保持通暢,然後翻個身又繼續睡了。搞的陳決很失望,只得落寞的告別離開。
六點十分,陳決到了楊牧家。換了楊牧的阿斯頓馬丁,兩人朝著兩公里之外的高速入口方向而去。楊牧穿的很休閑,運動靴加上短款黑色風衣再加上黑色休閑褲。映照著她的臉更加明艷了,陳決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滿意的很。楊牧還帶了裝滿熱水的熱水瓶和一個雙肩背包,里面是一副折疊的畫架和畫筆畫紙,還有些小吃。不帶相機,她和陳決一樣出門都不喜歡用照片的方式將美景定格。除了用腦子去記憶,她更喜歡用畫筆。有人曾經很早就說過,照相機的出現會導致美術這門藝術的凋零。現在看來,雖不至于讓美術消亡,但相對從前確實凋零了許多。因為人們在想保留住美好事物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選擇用照相機 嚓一下。這樣方便而且簡單。孰不知,當年人們要麼用手中的畫筆,要麼就是用手中行文的筆,來記錄。這兩種古老的方式,雖然不容易不方便不簡單,但就因為不容易所以才會讓人真正記住想要記住的美景。
在一起的情侶,必然是需要有共同價值觀的。在看待同一件事上,必然要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是相同的兩人,才能長久。不然,你我同看天,你看到的是雲,我看到的是太陽,久了,會覺得既然說話說不到一起,不如就散了吧。
千萬不能遷就,愛情一遷就,就變質了,變質的東西,最終的結果必然是腐壞不堪。
高速上,方向盤都是在陳決手上的。不是不相信楊牧的技術,這是大部分駕駛者的基本心態而已。
路程還是有點長的,光是跑高速就要四五個小時。陳決這點好,就是開高速從來不會打瞌睡,不管多困,只要一開車就必然不困了。再加上有楊牧陪他聊天,音響中放著高品質的陳奕迅專輯,陳決就更加不可能覺得困了。上午十點鐘,車已行至申嘉湖高速,離上海只有一百多公里了。
可是命運無常,五百多萬買的阿斯頓馬丁竟然爆胎了。在路邊緩緩停下,陳決下車一看,我擦,後右胎上竟然插了一根異常鋒利的粗針。看不出來是做什麼用的針,陳決罵了幾句,打開後蓋,竟然沒找到備胎,真他媽的坑爹。如此昂貴的車竟然會被爆胎就不說了,而且還沒備胎。這個事實讓陳決忍不住立刻就想打電話給售後,把買車的小女孩小伙子們罵個狗血淋頭。
楊牧淡定的待陳決對著車胎又踢又罵完畢後,說前面一公里就是嘉興下口了,我們開下去再說吧。陳決這才消停,開著跳燈慢慢的將車開到嘉興下口。第一次來到嘉興這個粽子最有名的城市,陳決終于在高速下口附近找到了一家汽車修理鋪。修車師傅沉默不語的給陳決換了個原裝胎,價格也算公道。重新上路,陳決忽然突發奇想,說我們去烏鎮玩玩吧,明早再去上海,反正也近。楊牧當然沒意見,點頭同意。
于是兩人開了四十多分鐘的車來到有名的江南古鎮,烏鎮。可能是因為過年的原因吧,今天才初二,大家也許都還在家里過年,所以烏鎮的游客並不多。正合他二人的心意,其實誰都不喜歡到人滿為患的地方來玩,再美麗的地方,被如潮水般的人潮給沖擊著,都會失色許多。烏鎮的東柵逛完兩人又來到西柵,天已經黑了。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雪,兩人走進一個唱地方戲的屋子。里面有一個台子,下面擺了十幾張桌子,稀稀拉拉只有四五桌坐上了人。陳決和楊牧挑了個靠中間的位置坐下。沒幾分鐘就有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抱著個琵琶出來了。坐在站立式麥克風前,撥拉幾下琵琶便開始唱了。
「一句听不懂。」陳決蛋疼道。
「只知道是越劇,但我也听不懂。」楊牧左右看看,看其他人臉上的表情,恐怕都是听不懂的。
女人唱了大約十分鐘,停下,用普通話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休息一下’,然後就鑽到後台去了。陳決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便拉著楊牧出去了。人生最無聊的事莫過于听完全听不懂的戲了,一句都听不懂的戲,作為觀眾,除了覺得自己沒文化之外,是一丁點美都感受不到的。
楊牧和陳決牽手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楊牧說現在的越劇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都帶有上海口音。陳決笑說你可真是博學,我連是啥劇都听不出來。楊牧說我也就只能听出那麼幾句上海話,還是听朋友說的,現在的越劇再沒有文-革前那樣原汁原味了。陳決看了眼天空,說文-革這玩意,坑殺了多少東西已經無法統計了,不談文-革,蛋疼。
晚上九點鐘,西柵也逛完,兩人才出來。夜晚的烏鎮外面也是燈火闌珊的,很是熱鬧,要不是今天人不多,這里應該是更加熱鬧的。本來陳決是想在里面的民宿住上一晚的,但楊牧不同意,說民宿不僅貴而且條件很差,還是住外面的正規賓館好點。
驅車在市內找了一家格林豪泰住下,陳決不停抱怨說住啥格林豪泰,這種低級別的賓館啥都沒有,有什麼住頭…結果被楊牧一個凌厲的眼神給震懾住,沒敢再繼續屁話下去。
一夜無話,兩人都睡的很好。沒干炮沒聊人生,只是睡覺。早上七點楊牧先醒了,去餐廳買了兩份早餐回來。在房間里二人吃罷早飯便上路了。一個半小時後正式到達上海。兩人首先來到了黃浦江邊,江風下這對男女站在江邊倚著護欄,各自看江水沒說話。江和海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海是遼闊屬性,江是浩蕩屬性的,二者區別在于前者給你的是無邊無際的無著落感,後者是有限里給人無限的想象。很抽象的形容,但是事實,只有真的看過海、會面過江的人才能明白。
兩人在黃浦江邊站了大約一個多小時,風很冷,最後陳決實在凍的受不了,就跟楊牧一起驅車來到了上海非常有名的景區,豫園。是一家明朝時期的私家園林,和蘇州的各種私家園林比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起碼陳決在進入豫園里游覽了一會兒後是這麼覺得的。早就說過了,陳決對于古樸的東西向來都是很有好感的,和之前在嘉興烏鎮時一樣,他拉著楊牧的手,樂在其中的走著。
楊牧一直都沒有多說話,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在安靜看風景,和平時不同的是她悄悄的握緊了陳決的手,未曾有一刻松開過。事實上楊牧和陳決之間已經到了那種心有靈犀不點也能通的地步,不需多說。舉個例子,看到某件事或者某個物品時,他們都能知道此刻對方心里聯想到了什麼。這種境界得需要非常非常了解才能達到,而他倆的了解不只是時間錘煉出的,更有一種天造地設的冥冥天意在其中。
「小楊,你看那個美女的好大。」陳決嘴里叼著煙,一點公德心沒有。
「……」楊牧充耳不聞。
「我擦,你看那個女的雖然大,可是胯下的縫隙太大了,肯定被她男朋友干翻掉了。啊!你看,我說的吧,還是個外國男朋友,外國男人猛啊,不把她干翻才怪。」陳決自我陶醉。
「……」楊牧依然不理。
「唉,好好的中國人,干什麼給外國人上?真是糟蹋了我們華夏民族的優良血統,唉…依我說,政府需要出台一項禁止和華夏五十六個民族以外的民族通婚政策,以保護我們的高貴血統。哎,也不行,小日本之流其實也屬于我們華夏民族的後裔,按理說小日本應該早日回到祖國的懷抱的…」陳決自顧自的說著,諾大的豫園里倒是有不少老外,被他各種拿來亂說一通。
而楊牧一直沒有搭理他,好像全然听不見他所說的話。于是陳決便沒有再說,畢竟一個人說話,沒人搭理的感覺還是很痛苦的。豫園逛完,兩人又去了東方明珠塔,直上到最高層的觀景台。陳決卻奇怪的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轉頭問楊牧這是為什麼。楊牧說因為沒有登高的疲憊過程,自然也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陳決猛點頭說還是你有才,我就說嘛,坐電梯哧溜一下就上來了,一點力都不用出,就像不經歷風雨就見到了彩虹,搞個屁啊,當然沒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