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離著一群攝魂怪有一萬公里遠,你也不會覺得他們遠在天邊。只要能夠被看到,哪怕只是隱隱約約的黑影,只要你能看到,你就會覺得渾身不自在,然後一股寒流從頭頂直貫而下,整個人都會不自覺地抽搐起來,就像是大冬夜被從被窩里拖出來一樣,強迫著自己保持著溫暖,卻總是難以自抑的打起寒戰來。
「冬天可還沒有來呢。」亞歷克斯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戰,搓了搓自己的膀子,好借此讓自己也暖和一點。
「快……快走。」
小天狼星蜷縮在地上,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恐怕不能夠如你所願了,」亞歷克斯回頭看去,在他們來時的路上,靜止的打人柳,印著月光,和在它周邊的攝魂怪們一起,佇立著,像是一幅獨特的風景畫,如果非要取一個名字的話,「噩夢」一定會是一個貼切的名字。
「亞歷克斯!我們被包圍了!」哈利眼楮睜得老大,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攝魂怪,這些攝魂怪在遠處的禁林邊連成了一條線,看起來就像是遠處的海潮,正一步一步,慢慢的漫上來,然後一點一點,將自己全部的淹沒。
「我們無路可退了,」哈利渾身發著抖,驚恐的看著亞歷克斯,「快想想辦法,這麼多攝魂怪,我們很難能夠堅持到鄧布利多的到來。」
「是根本不可能。」小天狼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但是臉卻慘白的不成樣子,拿著魔杖的手也哆哆嗦嗦,「你們先走吧。」
「去哪里?」亞歷克斯手指了指四周,一道灰黑色的圍牆,慢慢的飄蕩在空中,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向著亞歷克斯他們飄來,「我們被他們,完全包圍了。」
亞歷克斯卻並沒有多少擔心,他還記得自己的寵物,或者叫做冥想盆更加的合適。那個渾身有著金色粉末,長著六個翅膀的小妖精,應該下一秒就會出在自己的眼前,然後就像是打掃房間一樣,輕輕地吹一口氣,這些猶如烏雲般厚重的攝魂怪,下一秒就會煙消雲散,然後露出被遮住的月光。
「西爾芙?」亞歷克斯嘗試在內心輕聲的呼喚,他發現眼前的攝魂怪們越來越多,至少有三四千個攝魂怪。
可是想象中的金光並沒有出現,天還是那麼的黑,甚至更加的冷了,這些攝魂怪聚集的圈子越縮越小,小到風幾乎都再不往亞歷克斯這里吹了,小到連天上的月光也看不到了。
「我並沒有害怕!」亞歷克斯胸腔劇烈的起伏著,像是一個大號的風箱,不停地把灼熱的呼吸給噴吐出來,抵消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寒冷。
「我只是想,如果西爾芙出現在這里的話,我會舒服一點罷了。」亞歷克斯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他並願意承認,自己現在的感受。
潮濕,寒冷,還有難以言語的孤獨。
一座孤島,一場暴雨,異常無助。
小天狼星這時候早已癱倒在了地上,在人與狗之間不停的變化著,也不停的虛弱著,照這個趨勢下去,不要五分鐘,就會喪失意識,跟彼得和羅恩一起,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地上,偶爾抽動幾下,發出恐懼的低吟聲。
「現在該怎麼辦?」哈利蹲在了小天狼星的身邊,緊張的望著四周,「小天狼星已經暈過去了,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
「我不知道。也許我們可以試著笑一笑?」
「笑?現在都什麼情況了!我們就要死了!」
「笑總比哭好,至少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我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就要死了,死了啊!」哈利的眼珠子就快要從自己的眼眶里蹦出來了!
突然,哈利整個人蹦了起來,「亞歷克斯快跟我一起念!」
「念什麼?」
「咒語,這個咒語可以擋住攝魂怪!」
「呼神護衛?」
自從得到了那個神奇的冥想盆,亞歷克斯就再也沒有動過學習呼神護衛的念頭,既然有了最好的解決方式,那為什麼去費一番苦工,來去獲得唾手可得的東西呢?
不過亞歷克斯現在從未有過的後悔,因為西爾芙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這到底是怎麼了!
亞歷克斯想要放聲的大罵,但是他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快,快跟我念!」
哈利慌慌張張地說道,連魔杖都有些拿不穩。
「呼……呼……呼神護衛!」
一股單薄的白色霧氣從哈利的魔杖頂端飄了出來,就像是清晨稀薄的霧氣,緩緩地飄在亞歷克斯的眼前。
霧氣遮住了亞歷克斯的視線,亞歷克斯感覺這一刻就像是一個下了大霧的早晨,自己冒著寒冬的刺骨涼風,早早的去上學。
「你早飯還沒有吃過呢!」
「我會在去學校的路上吃的。」
隱約間,亞歷克斯好像听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好像有點熟悉。
「路上騎車慢一點。」
「知道了,媽。」
還有一個男孩嘟囔的聲音。
已經到這里十幾年了呢,亞歷克斯忍不住笑了起來,卻發現意外的苦澀,我原來叫什麼,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
隱隱約約間,手機閃爍的屏幕又出現在亞歷克斯的眼前。
「傻瓜,我沒有生你的氣,今天早晨,我在路口等你。」
亞歷克斯感到自己頭有點暈,像是要炸開來了一樣。
「我應該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的!」
還有那個心形的吊墜。
指甲已經刺入了肉里,鮮血一點點地從手心里滲了出來,就像無力飄零的櫻花,還沒來得及暫放,卻無奈的枯萎了。
「我到底是誰!」
「我的小少爺,不要哭,不要哭,你要為主人報仇報仇!」
電燈泡一樣的大眼楮,正倉皇地可憐地看著自己。這是什麼!
「少爺,喝點吧。」像是蝙蝠一樣的大耳朵,「是波特夫婦殺了主人,你要為他們報仇啊,快點長大吧,我的小主人!」
「這里是哪里!我的家不是這樣,我的朋友在那里!我要回家!」
「不向你的對手鞠躬嗎?斯托克家的小孩。」
「伏地魔!不,斯托克究竟是誰,我不叫這個名字!」
「我提議,開除亞歷克斯!」
「亞歷克斯,我真的叫這個名字嗎,這個昏暗的休息室,這些穿著猩紅色的長跑的人究竟是誰!」
「你不屬于這里。」
那是誰?亞歷克斯眯起了眼楮,那個藏在迷霧後面的人影,看起來那麼的熟悉,就好像每天都會見面一樣。
這感覺可真不好受。
亞歷克斯左手揉著自己的胃,那里好像被一個冰冷的手給抓住了,然後慢慢地扭曲著,用指甲一下一下得到刺著,然後再灌進不知名的液體,用一瞬間把自己的呼吸,心跳全部凍結。
但是亞歷克斯卻突然想笑,想要大笑。他感到一些聲音正在離自己遠去,從自己的靈魂里剝離。這過程是如此的痛,但是卻又是如此的清晰。
「在想什麼呢,打起精神來!」
「學姐?」
亞歷克斯突然驚訝的抬起頭。
「我叫莉莎?杜平,你可以叫我莉莉。」
星光在閃爍,他是他們少男少女的見證人。
但是星移斗轉,誰還記得,純真的笑顏。
「永遠不要騙我。」
月曾經听過低吟,便和彩雲一道歸去,
但又是誰伏在我的胸口哭泣,讓我看到滑落的淚滴。
「這些東西,又怎麼能夠被你們奪去?」亞歷克斯看著自己面前的攝魂怪,一個個貪婪地,陶醉的嗅著亞歷克斯美麗的回憶,快樂的每一個點點滴滴。
銀色的魔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亞歷克斯的右手,然後,一切仿佛注定。
「呼神護衛!」
那一瞬間,星光停止了閃爍,都墜落到了亞歷克斯的身前,化作他的守護神。
十二個人影出現在亞歷克斯的視野里,然後屈膝,行禮。
「很高興見到你,吾王。」
仿佛遠古的號角聲,沉穩,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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