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向下墜去,而你自己卻站在原地。這種感覺,亞歷克斯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他覺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百層的高樓上,微笑著,雙手輕輕向前一送,然後便看著自己身前的人,無聲地,瞪著眼楮地,摔了下去。
「像個無助的布女圭女圭。」亞歷克斯自己小聲地嘀咕著,看了一眼,已經變回了人型的克魯姆。
克魯姆原本飄揚的褐色頭發,這會兒全部都糾纏到了一起,像是一團掙扎著生存的水藻,渴求著水面一絲絲,微薄的氧氣。
嘆了口氣,亞歷克斯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對準了綁著赫敏的繩子。
那是條用水草編成的繩子,粗壯的根蔓,造就了這些繩子堅韌的事實。要不然,剛剛克魯姆也不會花那麼長地時間,用牙齒,來撕咬開這條繩子了。
不過,亞歷克斯笑了起來。
他不需要這樣做。
「刺劍!」
他伸出魔杖,對著纏的最緊密的繩結處念到,語氣還是依舊地輕佻。就像是在說著,這是個美麗的午後。
而他的魔杖,也和亞歷克斯一樣,輕佻,漫不經心。
只有一點熒光,從魔杖的頂端透了出來。不情不願地,哈欠連天地,冒了出來,點在了繩索上。
這點熒光。
他就像是冬日里,最強烈的陽光,他照在經冬的雪上,便讓雪乖乖地融化了;他就像是個最風流的浪子,最輕佻的笑容,吻在任何一個女子的唇上,便讓她乖乖地融化了。
就是這麼簡單,繩結甚至說不出一句不願意,便半推半就,不,是心甘情願地向著兩邊分開了,留在原處的,只有一個細小的小黑點。
這是亞歷克斯剛剛魔咒留下的痕跡。
原本靠在石柱上的赫敏,這一刻,一下子失去了依靠。整個人無助的向前傾倒了過去,長長地褐色頭發飄在水中,像是一面最艷麗的旗幟。
「啪」
一聲輕響。
亞歷克斯便已經接住了這個女孩。
她並不重,但是身材卻十分的好。即使不刻意的觸模,亞歷克斯也能夠感受得到,她挺拔的胸脯,如同綢緞般順滑的肌膚,連帶著在水中輕微地吐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訴說著,一個女孩的青春和活力。
「我們還要再等一會嗎?」納威游到了亞歷克斯的身邊,問道。
「不用了。」亞歷克斯抬了抬頭,只見遠處漸漸顯出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應該是哈利和芙蓉,他心里想著。
「我們先上去吧。」亞歷克斯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更加的清醒些。
抬起赫敏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頭,亞歷克斯向著納威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向著另外一個方向游了過去,以避免被哈利和芙蓉看到。
「等等。」
亞歷克斯突然停了下來,抽出已經放在兜里的魔杖,對著遠處,還在不斷下沉著的克魯姆,念到。
「泡頭泡頭!」
從亞歷克斯的魔杖頂端,立刻噴出了一道滾動的波浪。擊中了克魯姆的腦袋。只是一瞬間,克魯姆原本還空無一物的腦袋上,現在又突然的多了一圈一圈的泡泡。
他的臉本是鐵青的,現在卻立刻變得紅潤了起來。這道泡頭咒,就好像是一道救命的良藥,讓他一瞬間從死亡的陰影下逃了出來。雖然任然因為剛剛亞歷克斯的魔咒,而昏迷著,但是卻也能夠呼吸了。
「不管怎麼說,」亞歷克斯轉過頭,看向了納威,說道,「我不能因為這樣的一件事,就讓他死去。畢竟,他並沒有要求選擇赫敏。不是嗎?」
「嗯!」納威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你在等我一會。」
亞歷克斯發現,那兩個人影中的一個,停了下來。不,準確的說,是被迷惑了。因為在水底下,光線並不像岸上那麼充足。一點點的光線,說不定就會被當成指路的明燈。
但這並不是問題所在。
因為就在亞歷克斯向著那里游過去的時候,他看清發現另外一個,直接向著石柱方向的人影。
他完全不像是個人樣。倒不是說他也用了變形術,和剛剛的克魯姆一樣,變成了半人半動物的東西。也不是說,他和亞歷克斯一樣,使用了泡頭咒,可以很好的在湖里呼吸。而外形看上去,只像是套了一個巨大魚缸一樣。
他的樣子比用了鰓囊草的納威還要夸張。
兩片像是翅膀一樣的東西,飄在他的身後。只等亞歷克斯走近了,才發現並不是翅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像是血管一樣的,紅色的細小紋路。
這還不算完,這個東西還在水里,一張一合的,就像是在扇動著風,提供前進的動力。
亞歷克斯認得這個東西,這是個水肺。
而在那個肉色的泡膜下,是一張亞歷克斯熟悉的臉。
亂糟糟的頭發,圓形的鏡片。
哈利?波特。
那麼另外一個,跟著格林洛迪,跌跌撞撞地,向著這些水里的小怪物設下的走去。
「芙蓉!」亞歷克斯嘴里低聲地喊著。
只見原本周圍安安靜靜地格林洛迪,立刻圍了上來。那些看上去無害的爪子,這一刻卻變得鋒利無比。而從沒有在水下施法經驗芙蓉,完全沒有料到自己的魔咒的速度居然會打折扣。
不能等了!
亞歷克斯一咬牙,全身關注的向著芙蓉的方向看去。他離那里還有斷距離,如果等他游過去,芙蓉肯定會因為被攻擊,而維持不住魔法,被迫退出比賽的。
「目標,決心,從容!」
亞歷克斯一仰頭,感受著湖水中無處不在的波動。就像是天鵝,開始扇動潔白的翅膀,感受著那一瞬間,風的助力,然後飛向天空;就像是魚鷹,滑翔在無盡的高空,感受著那一瞬間,水的召喚,然後沖向水中。
就是現在!
亞歷克斯猛地睜開眼,身形不動,連水波的晃動,仿佛在沒有出現在亞歷克斯的身邊。他好像本來就不該存在這邊一樣。
不,這里已經沒有了亞歷克斯的身影。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還站得很遠的亞歷克斯。這一刻,已經出現在了芙蓉的身後。
握著魔杖的手,這一瞬間就放出了銀色的光芒。並不耀眼,就像是剛剛梳妝的貴婦人,上上下下透著慵懶地氣息。
她慵懶地伸出如同白璧的手,翹起恍如青蔥的手指。豐腴的身姿,這一刻也搖晃著撐了起來,露出胸前的春光。
她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放在了唇邊,然後輕輕地按了下去,又向著來人輕輕一點。無論是十四五歲,第一次覺得女人美妙的男孩,還是三四十歲,已經在這粉做的山間縱橫的男人,即使是業已六七十歲,已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多加關注的人,這一刻都被這一指,奪去了魄,攝走了魂。
倒了下去。
格林洛迪全部倒了下去。
無一例外,他們的像魚多過像人的臉上,卻浮現出,只有人才有的,心滿意足的笑容。
「走吧。」亞歷克斯輕輕地拍了拍芙蓉的肩膀。在後者一臉驚訝,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下,亞歷克斯快活地笑了起來。
「作弊可是三強爭霸賽地傳統啊。」亞歷克斯搖了搖自己的魔杖,指向了石柱的方向,「我們得快一點,加布麗在那里等著你。」
說著,兩個人向著石柱那兒游了過去。直到他們都走得遠了,這十幾只格林洛迪的身上,才飄出像是蠶絲一樣縴細的血絲。
就像是最溫柔的春風,最溫柔地戀人,輕輕拂過臉龐,沒有任何的不快,反而帶著一絲舒暢,便就這麼死了,緩緩地飄在湖中。
「嘩」
亞歷克斯再次接觸空氣。
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而在他肩頭的赫敏,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
只見她先是懊惱的閉上了眼,顯然,她以為正摟著自己的,是那個討人厭的克魯姆。可是,等她听到自己耳旁,那陣熟悉的呼吸聲,她又突然笑了起來。
「啊!」
亞歷克斯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因為有人咬了上來。雖然咬得很輕,甚至還有些癢,但是亞歷克斯還是忍不住想要叫出來。
因為他听到了,那張秀氣的小嘴,在自己耳邊說的話。
「我知道是你,亞歷克斯!」
突然,亞歷克斯就覺得很快活。
這股興奮勁,直到到了岸邊,看著哈利一手拉著克魯姆,一手拽著羅恩,游到岸邊都沒有結束。
而在另外一邊的芙蓉,也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間或因為寒冷的湖水,顫抖幾下。
這時候,遠處的鄧布利多站了起來。他伸出了手,向下按了按,原本嘈雜的岸邊,立刻安靜了下來,只听他說道。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終于做出了決定。人魚首領默庫斯把湖底下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我們,我們決定在滿分為五十分的基礎上,給各位勇士打分如下……」
「芙蓉`德拉庫爾表現出了對泡頭咒的出色運用,並且在遭到格林洛迪的攻擊時,成功的解救了人質。我們給她46分。」
「威克多爾?克魯姆運用了變形術,雖然在抵達目標的時候,因為魔力不繼,而失效了,但是他新奇的思維,我們任然決定,給他25分。」
「納威?隆巴頓運用了鰓囊草,真是讓人嘆為觀止的表演!他是第一個,並且在規定時間返回的勇士。我們沒有好說的,我們決定,給予他滿分50分,哦,順帶說一句,希望等會納威可以和人魚看守們道個歉,你一個人把他們都打傷了。」
「最後,是哈利?波特。水肺,誰都沒有想到,先是用了變形咒,變出了一個水肺。真是聰明的做法。考慮到他為了幫助克魯姆,回到水面的高尚行為,我們給予,45分。」
說完,整個岸邊立刻沉入了掌聲的海洋。
只有亞歷克斯,看著擦著頭發的芙蓉,用自己才能听得到聲音,自言自語道,「比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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