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在不知不覺間就結束了。亞歷克斯從頭到尾,都沒有怎麼跳過舞,他只是呆在樹下,和莉莉小聲的說著話。禁林大得很,完全沒有人發現他們的交談。
「啪,啪」
隨著兩聲清脆的掌聲,原本響著的音樂,也漸漸地小了下去。只听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整個有求必應室里回蕩起來。[.
「這是個難忘的夜晚,我很高興看到你們,都能夠在這里,獲得一些屬于自己的快樂。」鄧布利多的聲音,听上去卻多了些傷感,「現在,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再見?」
亞歷克斯低聲地重復著,玩味著鄧布利多的話語。
「下面,請各個年級的級長,帶著你們自己學院的人,回到寢室去。我不希望看到,在安靜之後,仍然有這人,在走廊里游蕩。當然,如果我沒有看見的話,那麼我絕不會怪罪的。」
鄧布利多繼續說著,就像是在講個有趣的笑話一樣。
亞歷克斯看不到鄧布利多的人在那里,卻突然感到自己的懷里,莉莉輕輕地靠了上來。
莉莉踮起腳,聲音像是露水一樣輕柔,只听她說道︰「我們一起走吧。」
「一起嗎?」
亞歷克斯眯著眼楮,看著自己頭頂的星空。
無數的樂器,在空中砰然的爆炸了開來,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碩大的煙花,放出五顏六色的色彩。
亞歷克斯不由地看了痴了。突然,一股溫暖而柔軟的觸感,從他的手上傳了過來。莉莉的手,輕輕地握住了亞歷克斯,頭微微地側著,靠在了亞歷克斯的肩上。
她在笑。笑得像是天上的煙花,即使只是一瞬間,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永遠的保留下來。亞歷克斯手回握了回去,笑著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指向了天空。
「障礙重重。」
這是個一年學生都會使用的魔咒。可是,現在卻從亞歷克斯的手里使了出來。不見什麼光影,也听不到什麼聲響。
莉莉卻突然的感受到了一股風,從亞歷克斯的身前掠過,直接地飄上空中。一雙雙無形的手,拖住了原本向著下方墜落的煙花。這些五顏六色的煙花,便像是無數朵花,在一瞬間,從天空中綻放,卻又在一瞬間,變成了永恆。
「喜歡嗎?」
亞歷克斯回過頭,對著莉莉笑著說道。
「嗯。」
「她們會照亮我們回家的路。」亞歷克斯說著,他的眼楮也亮了起來,充滿了信心。
一個人,只要他有著信心,他的笑容便會顯得具有,一種獨特的魔力。可以在不知不覺間,安撫人的心。
莉莉點了點頭,手卻舍不得離開。她閉上眼楮,小心的,仔細地嗅著亞歷克斯的味道。
「臭臭的。」
她張開眼楮,小嘴嘟著說道。她的眼楮,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恩,臭臭的。」亞歷克斯抱起了莉莉,感受著她的重量,她靈魂的重量,轉著圈,「我還是會臭臭的回來,無論怎麼樣。」
「一個男人,不應該許下太多的承諾。」
莉莉被放了下來,看著亞歷克斯說道。
「呵呵,」亞歷克斯模了模莉莉的頭,「即使我是個大騙子,也不能夠讓你傷心。」
莉莉沒有說話,點了點頭,背對著亞歷克斯,走進了人群里。
他們走的都很慢,不停地回過頭,看著天空中,固定不動的煙花。誰都見過流星,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見過,突然靜止了的流星。
「終于,人都走光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天空中傳來。是鄧布利多。
亞歷克斯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
只見鄧布利多穿著鮮紅色的巫師袍,像是一個君王一樣,緩緩地升向空中。地上的樹木,一顆顆被連根拔起,像是巨蛇一般,糾纏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藤蔓,托著鄧布利多,緩緩地升上天空。
「在天上的感覺怎麼樣?」
亞歷克斯慢慢從森林地陰影里走出來,抬著頭,向著天空的鄧布利多問道。
「很好。」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亞歷克斯仍然可以肯定,鄧布利多在說著句話的時候,是笑著說的。
「真的很好?」亞歷克斯走得很慢,寬大的巫師袍的下擺,輕輕滴和地面摩擦著,這一刻地亞歷克斯,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朝聖者。
嚓嚓……
一陣樹木聳動,鄧布利多腳下的,完全蜷曲在一起的樹木,像是蛇一樣,向前探了出去。鄧布利多傲立在蛇頭上,長長的白色胡須,無風自動地飄著。從上而下的眼神,就像是一個神明,在審視著塵土上的凡人。
「不僅好,而且很逍遙!」
鄧布利多眉飛色舞,仿佛不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而是一個充滿了干勁的少年。
「那麼,你就去……更高的地方,去天堂,看看那兒的風景吧!」
說著,亞歷克斯魔杖猛地向上揮去,無數顆粗壯的樹,立刻被連根拔起,一根根,清晰可見的停留在亞歷克斯的周圍。像是一個個整裝待發的士兵,呼喝著,發出血性的氣息。
「萬彈齊發!」
亞歷克斯猛地大聲地喝道。
原本一顆顆,停滯不動的樹木,立刻變成了暴風驟雨,疾馳著向著天空射了上去。像是自下而上的下起了一場,由樹木組成的瓢潑大雨。
鄧布利多瞪著他藍色的大眼楮,看著這自下而上的一幕,嘴角喃喃自語道︰「這是要把我,從雲端上拉下來嗎?」
說著,鄧布利多的眼光,猛地銳利了起來。他的魔杖,接骨木做的,褐色的魔杖,輕輕地抖動了起來。
一圈又一圈看不見得光圈,在他的四周出線了。震蕩著,向著自己的四周散去,撞擊在天空中那些,停止不動的煙花上。
嘩啦。
一聲輕響。很小,卻就像是爆發在亞歷克斯的耳邊一樣,猛地炸了開來。
流星雨。紅色的流星雨,從天空中墜落。密密麻麻的,幾乎遮住了黑色的天空。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向著樹木撞了上去。
轟!轟!轟!
一陣緊過一陣的爆炸聲,完全在這個黑暗的禁林里回蕩起來。一蓬又一蓬的火焰,從樹木上燃燒了起來。紅色的火光,把這個原本黑暗的禁林,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鄧布利多還是站在那里,仿佛這面前的火焰,只不過是一盞微弱的燭火,吹一口氣,便會完全的熄滅。
「難道,你只有如此程度?」
鄧布利多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揮揮手,火焰便消散了開來。原本郁郁蔥蔥的樹木,這一刻全變的焦黑一片了。
但,除了這些燒焦的樹木以外,鄧布利多突然發現。
他是去了亞歷克斯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