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過去的老同學
寬暢的頂層沒有多余的東西,幾根大理石柱對稱的支撐,連一個守衛的身影都沒有,應該是害怕接近自己的保鏢是黑龍收買的人吧?
推開了磨沙玻璃的辦公室門,黑龍一眼就看見了坐立在辦公桌前的老同學。
那普通的樣貌,簡直像上帝偷懶的作品,估計丟進人群中便可能消失的樣子。
留了一個三七開的分頭,染了個金絲鳥般的黃發,穿著淺灰色的格子西服,如雨水似的汗,不停的滑過臉龐。因為身邊站立的母獅並沒有拿開他脖子上的銀色戰刀。
「好久不見,王希。」黑龍禮貌的打著招呼,而老頭則直接進到了吧台翻找了起來。
「是啊,好久不見,老同學。」王希勉強的笑了笑,挺難看的。
「不用這樣對他,我想王希有很多話對我說的。」揮了揮手,身穿戰斗服的母獅退出了兩步,刀收進了背後的刀套,可目光沒有一刻的離開過王希。只要他有什麼非分的想法,母獅有絕對的自信在他傷害黑龍以前殺了他。
「這里的風景不錯啊,你小子還真會選擇地方。」直直的走到了玻璃牆前,看著外面的美景,蔚藍的海水讓人有種想游泳的沖動。
「黑龍你听我解釋……」終于可以自由的說話,王希並不想如此的死去。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澳洲的帳本昨天我在飛機上已經收到了母獅的傳真。你來澳洲三年,黑龍幫一共撥了一百七十七億八千六百五十三萬m圓給你。結果呢?你花了十億蓋了這棟總部,其他的帳開始亂七八糟。不過你在y國,z國,m國,ruishi等十幾個國家有不下三百多棟別墅。在ruishi銀行你更是有多達六個戶頭,其中有三十億m圓,十五億歐圓,價值十億m圓的黃金等。」黑龍自然的說著,語氣沒有絲毫的改變,這些數據自己都背下來了,「可仔細想象,我們也算兄弟一場,如果可以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又有什麼不可以的?不過,王希啊王希,你既然想背叛我?」
「沒有啊!黑龍哥,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王希驚慌的叫道。
「讓他看看。」對著王希身後的母獅使了個眼色,母獅將一堆放大的照片,丟到了寬廣的桌面上。
照片拍得很清楚,而且散的很開。只是低頭便可以看見,全是自己和黑手黨澳洲負責人洽談的畫面。
「請听我說!他說有一批便宜的貨要出售,所以我們才談了幾次。可後來听說你和他們鬧翻後,我便沒有再聯系了!」王希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我對自己人從不手軟,但我所殺的每一個自己的弟兄都有真憑實據。你想听听自己談話的錄音嗎?」轉過了身,黑龍依舊保持著微笑,還是感覺不到殺氣。
已不說話了,王希低下了頭,仿佛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老師的懲罰。
「黑龍,我知道自己錯了,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母獅你答應過他不會殺我的啊!」這是剛剛自己沒有咬牙讓手下殺掉黑龍的原因。
「我是保證過,你有見過他自己動手殺人的嗎?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笨?」母獅笑得很甜。
「有帶我要求的東西嗎?」黑龍詢問著母獅。
「有,按照你的要求……」從背包中拿出了一個完全密封的牛皮紙袋,放在了桌面上,「速凝超濃縮水泥,這個牌子是全世界最好的了。」
「不過他這里沒有象樣的桶,我只找到這個。」走到了黑龍的身邊,拿出了一個小腿高的空空啤酒桶,很顯然是做裝飾用的。
「這個的話?」黑龍又側頭看了看窗外,「從大樓到海,大概有十米的距離,可以丟出這麼遠嗎?」
「沒有問題,我可不是吃閑飯的。」老頭做了個ok的手勢。
「你,你想干什麼?」王希不自覺的顫抖著。
「當然是殺了你。」黑龍說的無比輕松,「最近看了一部老電影,也說黑幫的,里面的叛徒都被綁上了船錨,然後丟進海里。不過好像那故事里叛徒是主角,讓他逃出來了。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的話,就給那家伙的腳上灌上水泥,再找個很高很高的地方丟進海里。他一定怎麼都逃月兌不了。」
「不要!我不想死!」王希咆哮的站了起來。
背後的母獅幾乎一步就到了他的身邊,將準備好的注射器扎在了王希的上,然後離開……
拼命沖向著門口,只是為了生存,可身體卻突然奇怪的倒在了地面上。回頭看去,雙腿如殘廢一樣的癱軟,沒有絲毫的知覺。
「不用害怕,那是局部麻醉,只是讓你安靜一點,再殺你以前還有許多的準備工作。」老頭走到了王希的面前,輕松的將他放在了單人的沙發上坐立。
母獅則在向桶里倒著水泥與水,細心的攪拌。
「黑龍,不要殺我啊!」努力的前伸著手臂希望可以踫見自己的老同學,可那身影離自己太遠,太遠……
藥效完全的發作,不只雙腿,整條脊椎也是徹底的麻痹,大腦有些混沌,畫面在晃動,也開始模糊。不過模糊並不是藥的原因……
溫暖的眼淚流過了慘白的臉龐,王希哭了,哭的很難看,面容都扭曲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你不可以殺我啊!你難道忘記了嗎?最早跟你打天下的就是我們同寢室的八兄弟!沒有我們就沒有你的今天!」王希的聲音開始嘶啞,可咆哮的聲音也只會在房間內回蕩,完全封閉隔音的設計害了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我也許真的會愧疚,可你沒有說這些話的資格!」坐在了王希對面的座位上,黑龍看著老頭與母獅將他的雙腳放進了桶中,「還記得我們為什麼會混黑道嗎?回憶起來真是難忘啊……」
時間永遠都在向前奔跑,不會為任何人回轉一秒。和記憶很像,總是不停的記憶著新的東西。不同的是,有些深刻的記憶,常常會被念舊的人翻找出來,此時它們的名字就叫回憶……
記得tb那年的夏天真的很熱,就是坐在寢室里玩電腦游戲都會不停的流汗。所以室外的夜間活動也自然而然的多起來,什麼酒吧,迪廳,甚至放黃色電影的影院,都常常可以看見一群要好的七兄弟。而在他們的身後,都可以找到一個帶瓶底眼鏡,穿著就像大叔一樣樸素的男孩。
他便是念大學時的黑龍,真名張浩。
張浩是個不喜歡說話的家伙,給人冷冷的感覺。不過其實為人很好,這是同寢室的室友一致認為的。所以不管他願不願意,只要寢室有活動,絕對要拉上他一起玩。正是寢室老大所說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看著那群打鬧的兄弟,黑龍也漸漸的接受了他們是自己的朋友,所以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偶爾還會插上兩句,絕對都是經典的台詞。
大概是遠在他鄉求學的寂寞吧?心靈中總有一分莫明的空虛,可朋友正好填補了這樣的空擋。
那是和已往一樣的一天,老大組織了大家集體去新開的迪廳嗨,錢則是由老二出,誰叫他老爸在外企當經理,還挺有點錢的。
沒有任何的意義,在八點各個都換上了漂亮新潮的衣服,只有張浩,始終不變的樸素。
進到迪廳的瞬間,大家都呆掉了,因為那個美女還真是不一般的多。大家都是單身大學生,有這樣的機會,當然是放開的泡啊!一夜是所有人心中夢想的事情。可張浩的反應不同,目光游走了整個舞廳,閃動的燈光下,一些古怪的人在交頭接耳著,手中偶爾的交替著什麼?
雖然翻賣k粉與搖頭丸,幾乎是所有迪廳都有的事情,不過這里的交易太平凡,量太大了點。
直覺告訴張浩,有問題。
可想拉那幾個家伙走已經不可能……
七個小子,三個在舞池中和mm跳舞,兩個坐在吧台也看中目標。還是老大最帥,已經拉著其中一個進到廁所「工作」了。只有小個子王希,還在苦苦的尋找,長相的普通就是如此的吃虧。
嘆息的靠在舞池旁一根玻璃的柱子上,喝著廉價的低消啤酒。張浩在等待,等待幾個弟兄的興頭過去,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大概喝醉了的關系,王希郁悶的獨自在舞池中游蕩了起來。
迎合著激烈的燈光,與噪音般的音樂,酒精的作用越來越明顯,不自覺高舉起雙手傻笑了起來。
當跳到一個位置時,王希的動作突然停了,看著面前的女人發呆。可自己並不知道她的樣貌,因為她正對自己的只是背景。那暴露的超短裙胡亂的擺動,激烈的搖著,偶爾還可以看見里面的黑色內褲。
這次很顯然是酒精的刺激,王希人生中第一次大膽的抓了一下對方的。
「啊!!!」激烈的尖叫聲甚至連音樂都蓋住了。
將那女人移動到了一邊,女人的男友,一個穿皮服的光頭走到了王希的面前。那個頭讓人不敢恭維,比當時1米7的王希還要矮上一點。
「就是你他媽的敢動我的馬子,你小子不想活了?!」上下來回打量著王希,那口氣擺明了是在外面混的。
發現了打架的氣息,舞池中的人漸漸的散到了一邊。發現是王希,幾個兄弟全圍了上去,連剛從廁所爽完出來的老大,都是一邊系著褲腰帶,一邊沖了上去。
「發生了什麼事?」老大看了看王希和那光頭,擺出了凶悍的樣子,一米九魁梧的身軀可不是蓋的。
「沒什麼事,我剛剛跳舞,不小心踫了一下他女朋友,這光頭似乎很不爽的樣子。」醉酒加上仗著人多,王希的語氣不知道多沖。但一直站在玻璃柱旁的張浩發現了不對。那些賣貨的十幾個流氓全停了下來,看向了舞池。
「光頭小子!」不停的拍擊著,對方光滑的腦袋,王希的鄙視的說道,「出來玩就多帶點人,沒人沒身材,不要出來混,上山當和尚去吧!」
其實這個笑話不好笑,可大家還是配合著王希笑了。因為總是一群人玩,大家的心中還沒有真正認識到社會的黑暗。
雖然也有和其他的人干過幾次架,但除了王希和張浩,所有的兄弟都是在各個武術隊練的,沒有輸過。
這更是讓這群「孩子」格外的囂張。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光頭的語氣放軟了一些,自然的舉起了單手在空氣中打了兩下響指。音樂配合的停止了下來,迪廳的燈光全亮。
「各位,很對不起,今天的‘晚會’結束了。明天再來吧!」兩名保安,疏散著客人。
而那些流氓則全部走進了舞池,剛才還風光無限的王希一下呆掉了。
「沒錯,出來玩,確實要多帶點人,不過最重要的是罩子放亮點!這可是我老虎的場子!你敢在我的場子,動我的馬子?小子你還真有種啊!」單手摟住了剛剛那妖艷的女人,光頭轉身向著一旁的半開包廂走去。
「兄弟們,別下手太重,他們是孩子,半死就好了。」光頭放肆的笑回蕩在死靜的迪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