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凍僵了的友情……
寒冷地冰庫中,轟鳴的壓縮機持續的工作著,總共十三個通風口,有十二還在噴出刺骨的三百六十度循環涼風。而剩下的那一個已經成為了牆壁的一部分,結上了厚厚一層的冰晶。
站立在如此的環境,不得不說是種另類的體現,估計許多人一輩子都無法去體會愛斯基莫人的痛苦。但現在,整整的一百位深深的明白了。
特別是許多人已經臉色和懸掛的豬皮同色,口中噴出的白汽也是越來越少……
「看來不出意外我們是要死在這里了?」瘋子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了一絲標志性的笑容,全身不住的抖動,斜靠在了大叔的懷中。
「你就不能說點高興的事嗎?這種有眼楮都明白的問題不用你特別說明。」大叔有點頭痛,因為兩人的動作看上去那麼的……親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們的身上。
「高興的事嗎?」微微的回憶,瘋子閉上了雙眼,依偎的更緊,樣子格外的幸福,「我想便是可以死在你的懷里吧?在這生命最後的時刻,我真的好想听你說聲‘我…愛…你’……」估計拉長的音調,如同一道更加刺骨的寒風,讓所有人都是一顫,雞皮疙瘩都凝固成了冰塊。
「你個家伙,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大叔憤怒的一下撞開了懷中的瘋子,連臉都紅了起來,是害羞的表現。
「嘿嘿,氣氛這麼沉悶,開個小玩笑調劑一下生活,大家沒有意見吧?」習慣的放聲笑著,感覺不到生命到達盡頭的征兆,估計安樂死的效果也不過如此。
「拜托,你的神經到底是什麼做的啊?」大叔悲哀的嘆息著,可還是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你們鬧夠了嗎?是不是該行動了,否則我們真的要在這里變冷藏食品。」寶珠不耐煩了。想想也對,畢竟他穿的是半截的旗袍裝,一雙小腿和手臂都在外面忍受著寒風。
「當然,接下來可是你的‘強項’。」微笑的瘋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就是自己所說的「意外」。
所有人更加的安靜,全都注視在了這位還算美女的寶珠身上,其中的一雙眼神十分的特別,嘴角也掛著自然的微笑。
雙腳微微的張開,一次平靜的呼吸,捆綁的雙手微微的前抬,毫無力量的感覺。
可改變往往只是瞬間,寶珠做到了如此的改變。狂暴的發力,連肌肉都來不及鼓起,那堅固的塑膠繩已經斷裂,輕飄飄的落向了地面。
所有人驚訝的張開了嘴巴說不出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恐怖分子使用的是防暴專用塑膠繩。別說徒手掙月兌,就是用一般的刀具都不可能弄斷。
可其實寶珠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輕松,下垂的雙手,無力的貼在身邊,鮮紅的液體流過了掌心,順著中指滴落在滿是冰霜的地面上。仔細看去,那手腕被繩子拉開了一條傷口,就像無知少女割腕而留下的痕跡一樣。
「厲害雖厲害,不過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突然,在大家驚訝時,人群的後方傳來了一個特別的聲音。
「誰?」大概是受傷了緣故,寶珠的心情並不好。
應著她的「要求」,人群逐漸的分開,露出了後方那個說話的人影。
讓大家驚訝的是,對方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用寶珠的話說,「一臉的女乃氣。」
擁有著一頭微卷的黑發,一副偌大的黑膠框眼鏡,很有點學校普通中學生的氣質。但身上那見灰色的西服,將這張臉襯托的不倫不類……
也許外表的形象是差了點,可寶珠沒有絲毫的輕視,恐怖的不是他有多麼的特別,而是極度的普通。普通到進來了如此長的時間,自己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仿佛是突然出現的一樣。
而他讓大家驚奇的是,臉蛋依舊如同進入前般的紅潤,就像完全的不受溫度的影響,甚至坐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上休息。
「高手。」寶珠的心中已做出了如此的判斷,直直的看向了這「孩子」,眼神柔和了些,「能麻煩你解釋一下自己話的意思嗎?我估計在場的沒有一位明白。」
「需要我解釋嗎?」男孩微微的笑了笑,自然的站起了身,走到了那扇自己進來的大門前,舉起了捆綁住的雙手,隨便的敲了幾下,渾厚的聲音回蕩在冷藏庫中,「這里的大門是三層鋼夾板結構,估計用上一公斤的tnt,或者是火箭炮便可以打開了。但你看一下四周,我們能利用的東西有什麼?成噸的豬肉和牛肉,一些掛它們的鐵鉤。簡單的說,我們是沒有辦法可以出去的。所以你掙月兌了束縛沒有任何的意義,還弄傷了自己?你應該知道在如此的環境下,每失去一滴血,都是更接近一步死亡。」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我總覺得你還有話沒有說完。」寶珠沒有反駁,便是同意這「男孩」的說法。
「其實我不想說的……」習慣的性的豎起了兩只手的中指,將那笨重的眼鏡向上一推,「按照我的觀察,如果過去三個小時,這里將只剩下七十人,八個小時則會變成五十不到,一天後將會變成十人。超過兩天後,也只有你和我還可以繼續的呼吸這里冰冷的空氣了。」
「分析的很正確,我也是如此的認為。不過現在我受傷了,估計是會在你前面死吧?」難得的笑了笑,只因為面前的這家伙很有趣。
「畢竟我們現在是在z國,z國警方能力說起來一般,可他們的軍隊卻是一流的。外加上聶亞當手下的特勤國防軍那一幫怪物,可以說最多不出兩天,我們絕對會迎接到救援的到達。」這便是男孩的計劃,「要是他們稍微快一點,我們這里大部分的人還是可以獲救。你又何必想辦法離開?如果真正的激怒了他們,我們很有可能真的掛掉……」
因為那男孩的一句話,所有人看向了寶珠,眼神中充滿了憤怒,仿佛她便是要殺死自己的人一樣。
「我想怎樣是我的自由,你們誰要是不爽,歡迎挑戰。」握緊了雙拳,活動著脖子,寶珠臉上的笑看起來是那麼的恐怖。
「你們精神真的挺不錯的啊……」瘋子微笑的上前打著圓場,只是那臉色比剛才更加的難看,「既然大家都被困在了這里,也算是一種緣分,何必為點小事翻臉?她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全是因為我。很抱歉的告訴各位,我並不是什麼保鏢,只是一個‘稍微’瘋狂點的司機。所以估計在這里最先掛掉的人就是我了吧?以我的身體想再撐一個小時都有點困難了……」
「你個家伙快死了,少說點話不行啊。」一把將瘋子推到了大叔的懷中,後者這次自然的抱住了他,幫助瘋子保暖,沒有了剛才的害羞。
「就像那小子說的,如果我們不動,也許你們大部分都可以活下來。可想想,我跟你們談不上感情,所以你們的死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反正瘋子我是保定了。現在我便開始想辦法出去,認為可以支撐到救援到達的家伙,如果想動手,我隨時奉陪。不過我先提醒各位,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真的會殺人的……」眼神變得比著房間更加的冰冷,掃視過人群,讓打擊不由的一震。
「為了什麼可笑的友情?還真是感動啊……」微微的一笑,男孩再次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而手並沒有放下,如禱告般的停在了嘴邊。
突然,只見那捆綁住男孩的繩索奇怪的斷裂,無力的落在了地面上。仔細看去,男孩的嘴中正含著一片銀色的超薄刀片。
「你這又是干什麼?想親自動手嗎?」寶珠不自覺擺出了戰斗的姿態,「別以為我受傷了又是女人就好欺負,你的話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你大概誤會了我的意思。」微笑的走到了人群的面前,兩指夾住了那刀片,一次瀟灑的揮動,一排人的繩子全部的被整齊的劃開,連一絲的皮毛都沒有傷到,「既然你是那麼的堅決,我想這里還抱有僥幸心理的家伙,只好打消念頭了。大家連手的話,並不是沒有希望出去。這便是第二條的生存之路。第一條則是我剛剛暗示的,殺了這女人。」
「大家有答案了嗎?」寶珠在等待。
「其實到現在俺還是不很明白你們說的關系……」男孩的刀片剛剛解開了倒數第二位的捆綁者,是一位高大的z國男人,有著黝黑的臉,和結實的身體。一雙粗壯的手腕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被兩跟繩子捆綁的?「俺是農民出生,學習不好,後來當了兵,又調到了特種部隊服役,去年剛剛退役,回來就當上的保鏢。說起來雖然我是特種部隊,可還沒有上過戰場,所以俺總是再想,要是有機會,俺也想親手的打仗,開槍殺敵。俺想讓所有人知道,俺不是孬種!今天竟然有這個機會,俺才不管你們怎麼想,俺是幫定這姑娘了。別人一個女孩子家都可以這麼勇敢的走出來,俺們卻想縮著頭等著援救?說出去,都是大老爺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白吃家里幾十年的糧了,俺他媽就不信這里都不是男人?要是誰想動她的,先干掉我再說!」
豪邁的一次跨步擋在了寶珠的面前,一雙剛毅的黑色瞳孔,散發著z國「爺們」的氣概。
不過遺憾的是,那一口特別的地方方言,再場的沒有幾個听明白的,茫然的左右張望。
「你們一定是瘋了!」說話的是最後一位被捆綁的男人,擁有著同樣高大的身軀,特別的標準的m式英語,暴露了他的國籍。
只見慌張的他取下了一個掛肉的鐵鉤,顫抖的雙手緊握指向了人群,後退的貼在了牆壁上。
「你這是干什麼?」單指又推了下眼鏡,男孩輕聲的問著,「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嗎?」
「鬼才跟你們一條船!竟然想著和他們去拼命?你們腦袋秀逗了嗎?還是以為自己是13那種打不死的家伙?」m國的家伙鄙視的喊著,「看看他們手中的武器,我靠,比我們m國大兵的裝備還好。光是格林機槍一次掃射,我們這里的都要掛。如果你們要出去,我不反對,但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們一伙的,我要在這里一個人繼續的等待救援!」
「所以我說最討厭m國的大兵了……」男孩嘆息的開始了向著大兵走去,步伐是那麼的輕盈,可眼神卻異常的冷酷,那銀色的刀片還是緊緊夾在指縫間,「愛炫耀的你們,囂張的也是你們,可一遇到真正的戰場,又跟吃了雌性激素的公雞一樣,恨不得要躲在後面下蛋才好。如果以後m國真的跟z國打起來的話,光是看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z國是贏定了。」
「不要過來!我說的話你听不懂嗎?!我可是真的會殺了你,不要逼我啊!」大兵幾乎都快哭出來了,拿著那彎曲的黑色鐵鉤胡亂的揮舞。
大概是他的呼喊感動了上帝,男孩真的停下了前進的步伐。茫然的看著大兵,應該說是他的身後。
「有東西來了……」寶珠在心中不由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