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冰冷的床鋪,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陽光在這房間中是被禁止進入的東西。呼吸著已經渾濁的空氣,騎士本能的維持著自己的生命,雖然他更希望的是就這樣死去……
懷抱著那把一直陪伴著自己金色巨劍,騎士也找不到分毫的安全感。身體還是會無法控制的顫抖,而腦海中回蕩的全是13那張冰冷的臉。
真的不想承認,騎士害怕了……害怕的每天夢里都會出現13的樣子,露著不屑的表情看著自己,就連殺自己的力氣都不肯浪費。一次又一次的打敗自己,卻不願多出一招的殺了自己……
痛苦摧殘著騎士的心靈,13已經成為了自己的陰影,夢中的惡魔。
「為什麼不殺了我……」緊緊懷抱著戰斗的劍,騎士顫抖的不停追問著,而回答自己的永遠只是心中13那一個藐視的眼神。
「不許藐視我……我是騎士……我是天下會的兵團團長……我擁有著聖武魔兵……我是大家敬仰的人……我……」騎士的腦海中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一個一直被封印在心底的人。明明自己已經認為遺忘了的,卻又被13引尋出來的記憶。
那是一個夜,寂靜的夜,空氣中飄著動人的旋律,雖然那是首安眠的歌……
殺入蓋亞銀行的一行五人,一位吹著那安眠地歌。送身邊所有的守衛進到了夢鄉。三位則踏著平緩的步子在銀行的大廳中游蕩,當經過某個沉睡地人時,便會稍微的停頓。高抬些許的腳加速落下,瞄準的都是腦袋。只听見如同西瓜落地地的一身動靜。一個個士兵永遠的沉睡在了夢鄉之中……
而剩下的最後一位,則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周身包裹著黑色的袍,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
當時地騎士,只是一名剛剛當上團長的菜鳥,握著九虎地手都在無法控制的顫抖。
騎士明白,作為一名戰士,只要還能呼吸就不能停止反抗。即便明知道反抗的結果是死。
可也就是面前的男人,讓自己無法移動分毫。
他在笑。笑容是那麼的自然親切,仿佛是位慈祥的長者,而那帽檐下的一雙眼神卻透著**地鄙視。結合起笑容……他在嘲笑自己的懦弱?他在鄙視自己膽怯的樣子?他連殺自己的興趣都沒有……
畫面跳轉,場景一下回到了那巨大的凹坑之中,13在看著自己,他的臉上沒有笑,可眼神卻和那人一模一樣。
「不許藐視我……不許藐視我……」無法控制的搖著頭。騎士臉上的面具下流出了晶瑩的液體,「誰都不許藐視我!」
緩緩地抬起了顫抖的右臂,騎士咬破食指,緊緊握住了面前的巨劍劍柄。變化緩慢且平靜,金色地九虎劍刃上浮現出類似要開眼般的血紅紋路,不過構造出的卻是無數只細小的閉合瞳孔。
「九虎……」騎士用顫抖的聲音說著禁忌的話,「開千眼……」
瞬間,在听見主人的召喚之後,那劍身密密麻麻的瞳孔爆睜。每一只都是那麼的猙獰。而由劍柄之上,延伸出和狂戰隕戒一樣的細小觸手,爭搶的插進了騎士的手掌之中。
催動自身的無。斷絕了體內全部的痛覺神經,騎士麻痹了自己的身體,可心靈里的痛卻一直留著……
不知不覺,進入到了那個曾經13也去過的黑暗空間,**的站立在那里。和13不同的是,騎士在哭泣,眼淚滑過潔白的臉龐滴落在了漆黑的大地之上。意外的形成了一圈圈銀色的波紋,向著四周無盡的擴散著。
突然,在騎士面前的一團黑暗攏起了一人多高,然後又緩慢的退回原處。不過露出了一個包裹在其中的人……
又一個騎士站在了那里,雖然他叫九虎,但卻擁有著和主人一樣的身體。
「我能明白你的痛,也能明白你的悲傷,可你真的不該來這里……」和那個一心想得到主人身體的狂戰不同,九虎的眼中透著愧疚與自責。畢竟陪伴著主人一路走來,自己能幫上的忙是那麼的少。
「控制我,我不介意將身體交給你,即便這樣我會死去……」抹掉了眼角的淚,騎士帶著乞求的說。
「相信我,你只是一時被憤怒蒙蔽了心靈,忘記了許多還值得你珍惜的東西……」九虎繼續的規勸著,仿佛一位連著血脈的兄弟。
「不要再說了!!!!」騎士打斷了九虎的話,咆哮的吶喊,「我是你的主人,服從是你的天職!給我侵蝕!侵蝕我的**,馳譽我力量,你可以盡情的發揮,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應該知道的……」
「殺了13嗎?」無奈的低下了高昂的頭,九虎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傷,「全侵蝕過程需要三天,三天後你的意識將被封印,而我也會驅動你的身體,完成你唯一的要求……」
「很好。」騎士的嘴角掛起滿意的笑容,在其腳下的黑暗地面不安的鼓動,開始如螞蟻般向上延伸,只求吞噬掉騎士的身體。
回到現實之中,那躺在騎士懷中的金色巨劍周身散發著恐怖的黑色氣息,插進騎士身體中的觸手急速的擴張著,只見騎士手臂上的經脈股起的如葉睫般滋長。
不過在那白色的面具下,騎士笑著……
也是同一時刻,在一片荒蕪的大地之上。一座宏偉地機械城堡正高速的移動著,身下的綠色軟體暴獸,在移動的同時卻沒留下半分地痕跡,這也是龐大的萊恩公司急難被發現的原因之一。
而在這城堡中的一間房間里。一場會議正在展開……」
所謂的房間其實就是13的病房,他正靠在病床的床頭,表情平靜。24還是坐在昨天的那張椅子上。
收起翅膀地提拉米蘇與安吉拉也都坐在了客人的沙發席。
就連蛇也跑來了湊熱鬧,牆壁上地液晶電視中就趴著一個銀白的俊美青年。幸好蛇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趴著,否則稍微端正點就和遺像差不多了,怪慎人的……
「拜托,誰先開個頭,耗下去不是個辦法。」36嘆息的說著,最不喜歡這種安靜的場面。
「先決定去哪吧……」提拉米蘇算是開了個好頭。
「還用問嗎。當然是亞特蘭蒂斯。」電視中的蛇針鋒相對。
「呆在電視里還不老實點……‘提拉米蘇嘴角閃過一絲冷笑。
「我也是這樣覺得。」13並不說蛇該老實點,只是發表自己地意見。「畢竟一切事情的源頭都是由凱帝斯引起的,在亞特蘭蒂斯應該能找到一些我們要找的東西。」
「其實我一直不想說的……」24突然神情恍惚了起來,樣子是那麼的為難,「在被流雲抓去的那麼多天,我一直都沒有看見凱帝斯,而問起流雲時,他只說不在這里……我在想……」
「地球?!」13和蛇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故鄉的名字。
「如果聯系起這個,他促使清風摧毀亞特蘭蒂斯勉強可以得到一個計劃……」蛇地系統幾乎是瞬間勾勒出了一系列的「可能」,「借刀殺人,消滅到束縛自己的人,然後帶著親信離開赤雨,佔領地球?」
「媽地,我們都被耍了?!」36一下坐了起來,氣的牙都在癢癢。
「很顯然,應該如此……」13努力控制著情緒。保持著冷靜,可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這些到是其次,我擔心的是在地球上的人。凱帝斯不知道會如何攪亂它本已經穩定的格局……還有聶雲他們的安全……」24說著最為真切的問題。
「最危險的應該是夏娃……」13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她親切的笑容。精神一下收縮,」沒有時間再給我們耗了,一定要把凱帝斯給從背後揪出來。在他吞並掉地球之前……」
「怎麼揪,那王八蛋現在都不知道躲在哪里?」36的樣子顯得有些激動。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在牆壁上的蛇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停頓了兩秒,蛇的嘴角浮現出一絲邪惡的笑容,「他不是想滅掉亞特蘭蒂斯嗎?我們就保它萬世不滅。不光如此,還要治理它,讓它更加的繁榮昌盛。」
「你是在想……」連一直沒說話的安吉拉都明白了些許蛇的意思。
「把亞當找回來,我們要立神。在凱帝斯奪走我們的東西前,奪走屬于他的一切……」蛇說出了可謂將改變赤雨世界史的提議。
「你真夠毒的。」36的話可以當成是在夸獎,「這樣就是聖人也要出來罵娘了。」
「就這樣決定,你們向著亞特蘭蒂斯繼續前進,我去蓋亞將亞當弄出來。」13自動的又背負起最危險的工作。
「你就省省吧……」電視中的蛇單手支撐著額頭,嘆息的說,「就你的傷先不說,光你新得到的那個」東西,都需要時間來適應,再過三天吧。到時候用這里的一種工具能在五小時內送你去蓋亞……」
「你們是在說真的嗎?」安吉拉顯得有些激動,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眼眶中又充實著淚光,「你們真的要去救亞當了嗎?一定會安全的帶他回來嗎?」
「那是當然,他是我們的同伴。」24微笑的回答著安吉拉的問題。
「雖然有時候他挺討厭,從前還欺負過我們……」36還想說什麼。???
「相信我。」13則是用最平靜的話語給了安吉拉一個承諾。
「謝謝……」安吉拉由衷的說。
目光跳轉,回到在雲蹤城下,最堅固的幽閉牢籠,漆黑的環境已經分不出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只有隱約跳動著的火把提醒著這里還有活人……
懸掛在半空之中不是件快樂的事情,大概是重力的關系,穿過身體的絲線扯的經脈一疼,沉睡中的亞當睜開了雙眼。
長時間的黑暗已經讓瞳孔適應,能隱約看見那靠在大門邊的寄夜。此時的她正吃著豐盛的食物,跟看動物一樣的看著自己。
「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寄夜可以算是說著廢話。畢竟從關進來到今天,這才是送到的第一頓飯。要麼就是廚師忘記了弄他們的飯,要麼就是看守有意不讓兩人的體力恢復,控制著飲食。
「第幾天了,你知道嗎?」這些天,亞當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昏睡狀態,將體力消耗下降到最低,為的是留力沖出去時用。
「沒算過,大概有段日子了吧?」寄夜到還好,沒有什麼刻意的保留,過的輕松自在,一點也不覺得苦悶。
「你是真的打算不幫我了嗎?還是打算在這里陪我過完下半輩子啊?」亞當的諷刺,現在感覺都是那麼的慘淡。
端起了一碗肉,寄夜邁步走到了亞當的面前,一個溫柔的微笑,一把將一大塊肉塞進了亞當的嘴巴。
「吃吧,能補充體力的時候就不要浪費。我不能救你不證明別人也不能救你。靜靜的等待吧……」寄夜嘆息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