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孩子卻不容易被迷惑,那時小嘉穎已經五歲了,她知道了自己的媽媽永遠不會回到自己身邊,而爸爸則要娶一位新媽媽回來。
她每天都大哭大鬧,沒一天安靜過。剛開始看見舒柔的時候她只對她說一句話,「你是個壞女人」,看見一次說一次,不管何時何地,在哪里她都會這樣說。
年紀稍稍大了一點,便動起了鬼腦筋,目的就是為了讓舒柔出丑,讓她離開爸爸的身邊。因為在她心目里,只有媽媽才是最好的,別人永遠也代替不了。
換作別的女人可能早就怒火中燒了,可是舒柔不是。她的心就像一團白雲永遠不會有污點,又象是微風拂面永遠是那麼溫柔,要知道人都是感情動物,她就不信自己的愛融化不了孩子心中的堅冰。相信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傷痛,柔情可以撫慰任何心痕,無論小嘉穎做什麼她都沒有一點怨言。即便有時鄭文斌看不過去了,想教訓一下小嘉穎,她都會笑著說小孩子不懂事。
其實那時候的小嘉穎就從心里發現,這個女人和自己印象中的媽媽好像。眼楮都是那麼的明亮,性格永遠是那麼的溫柔。而且鄭嘉穎也不是那種食古不化的人,小孩兒家只要你給夠他所需要的足夠的溫暖,他便會認同和接受你。
看著女兒終于能接受她的新媽媽了,這讓鄭文斌著實高興了好久。
後來他希望和舒柔再生一個,他可是十分想要個男孩來繼承家業。要知道他現在是鄭家的一脈單傳,可不想香火不繼。但舒柔說有了小嘉穎就夠了不用再生了,要不然會影響家庭的和睦。其實舒柔是想等鄭文斌真正接受自己的時候才會去締造愛的結晶,因為鄭文斌一直把她當作自己以前的妻子的替身,再堅強的人也不會想一輩子做別人的影子吧。她多麼希望鄭文斌愛的是真實的自己,而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影子。
鄭嘉穎慢慢地接受了這個新媽媽,一家人的日子開始過得開心起來。
可是快樂的日子沒過多久,九七年的亞洲金融風暴便來臨了,這是鄭家由盛轉衰的關鍵原因。
公司巨額虧損後,投資不利和部分股東撤票,讓鄭家的情況更是雪上加霜。鄭文斌的父親因為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擊過世了。本來家里只有他一個男人,其余的都是姐姐或妹妹。但這時候她們非但沒有團結在一起幫鄭家度過這個難關,還在想如何能夠爭奪更多的遺產。
在她們心里看來,反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們早已不把自己當鄭家人看待。如何為自己的新的家庭爭奪更多的財產才是最重要的。振興家業,這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吧。這也應驗了一句老話,叫「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一輩」,潮起潮落,月圓月缺是自然的規律。
鄭文斌是個極有男子氣概的人,他沒有把心思過多地放在遺產的爭奪上,而是想方設法尋找好的項目來重整旗鼓。經過多方面的考察和準備,最終決定到中國四川的成都進行投資辦報,憑借公司在亞洲傳媒業的影響力,想來銷量不成問題,借機分擔金融風暴的損失。要知道,成都報紙的發行量相當驚人,輻射了整個四川一共有幾千多萬人口,這是一個多麼廣闊的市場。即使是每份報紙才賣五毛錢,其中的利潤之大也讓人心動。而且衍生出來的相關產業更是可以刺激公司經濟新的增長。
帶著自己的公司在亞洲報紙的影響力和對未來的期望,一家三口便來到了中國四川
成都。雖然中國對外商投資都有十分有利的政策,但無奈現在的資金周轉不靈,事情便顯得艱難了許多。
當時也是一時沖動,沒有過多考慮便來到了中國。這時才知道,沒有雄厚的資金,在這里辦報紙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在這里,名氣和品牌是不管用的,錢才是硬道理。
如果辦報紙不行那退而求其次,于是準備在當地找一家有競爭和銷售力的報業公司合作,共同締造傳媒航母。于是便開始了長時間的談判。
鄭文斌十分不了解中國內地公司人員的談判手法,雖然自己也算是漢人,也知道中國人在飯桌上談判很多事情容易解決,但他們中間的手續太繁雜了,而且對報紙的要求和局限也太多。
當時鄭文斌並沒有想到太多,只是怪自己不好,以為大家都是中國人,應該不會太為難自己。于是便把自己公司的現況說給了那家報業公司的高層,想大家的辦事效率再高一點,早日完成自己的心願。誰知道禍從口出,本來他們還挺熱情的態度立馬轉變,說什麼要考察考察你們公司的潛力和報紙的水平。鄭文斌當時心里就暗罵,老子辦報紙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風呢,居然和我談怎麼辦報紙,簡直是一群白痴。合作當即就告吹了。
再次尋找新的合作伙伴,迎接他的是又一次的失望。鄭文斌很是迷惘,為什麼內地中低層的員工的能力非常不錯,可到了高層卻沒有見到一個能有擔當的人存在呢?而且每天都還要用酒席招待他們,一頓便是兩三萬,可是迎接自己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換作以前這算不了什麼,但現在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于是最後換了一家私人企業的報紙。私人企業的報紙辦事效率快得多,而且對方對自己公司也算有一定的了解,明白公司在亞洲傳媒業的地位,給足了自己應有的尊重。
可就當談判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新加坡傳來了噩耗,他的母親又過世了。鄭文斌也算得上是個大孝子,不要這次機會也要回家奔喪。他想到中國大有潛力的報業公司也不止這一家,所以連聲再見也沒有便舉家加到了新加坡。這就有了前文鄭嘉穎和張祈恩分分合合的少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