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瞞那得到消息後才知道形勢已經多麼急迫,雖然她們三人還沒有受到攻擊,但是,總是能早一點多封印一塊五行石,就能多克制一分石靈的能力,以減輕那些雖未蒙面的同伴們的危險,不能在路上一直打岔了。
這回,三個人老老實實的租了輛四輪,直奔巽位。李殊文駕駛著剛剛上路,寂靈接到電話,是她那個職業‘老巫醫’的爹。只听那邊興高采烈的問︰「你們現在的方位和去向。」
寂靈閑閑的靠著車窗問李殊文︰「方位。」
「坎巽交界,往巽位的三爻方向。」
原話轉達後,那邊急切的說︰「停下停下,你們現在手里幾塊石頭?」
寂靈說︰「兩塊木系,一塊水系。」
「轉向去坎位。」那邊給她們重新定下路線。
寂靈用手指在駕駛儀表盤上無形的劃個‘坎’字,示意李殊文轉向。李殊文瞄了一眼,心想幸好還沒上高速,看看倒後鏡,一打方向盤,往回找剛才路過的分叉口。
「老巫醫,又玩什麼花樣。」
「你們轉了沒有?」
「轉了。」寂靈回答的語氣已經有點很不耐煩。
听到已經轉向,那邊不急不緩的說開了︰「嗯,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等我回家,你是想我先打你,還是再打你呢?」
袁惜已經悄悄跟李殊文打听出讓她們轉向的是誰,這時听的一頭黑線,這人跟自己老爹都這麼不靠譜。
那邊老老實實的妥協交代。原來‘巽’位上已經全部封印好,她們手里這兩塊木系石得封印到‘震’位去。
「哦?那麼快?你怎麼知道的?」寂靈馬上把這消息告訴李殊文和袁惜,三人頓時心情大好。
「我聯系上了一部分你們的同伴,得到消息。你拿出紙筆,我把現在已經封印的位置告訴你。免得你們再像以前那樣,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
按爻位卦位,寂靈記下現在已封印的位置。發現已經恢復了小五分之一,頓時覺得勝利在望,世界我有。忽然想起來,好消息有了,壞消息是什麼?
听完那邊說完,掛電話後,寂靈沉默半天。然後在袁惜的追問下才說出來。
壞消息其實已經從阿瞞嘴里听到過,只是現在這個消息更詳細。死傷不在少數,而且極慘。最近一個死訊是在兩天前,在坎位江上,被石靈造成的沖力巨大水柱擊中,當時就在另幾個人面前被炸得肉沫橫飛,可見那水壓有多大。所以老爹也叮囑已經進‘坎位’的幾個小丫頭多加小心。
听完,李殊文淡淡的說︰「也許就是那只龍怪造成的。」努力掩飾的語氣波瀾不驚。但寂靈知道,她越是內心大起大伏的時候,越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
按寂靈記下來的信息,在天快黑時,三人總算趕到坎位三爻近巽位的一端。探過位置後,在附近找了地方住下,胡亂填飽肚子。
袁惜坐在房內,仔細擦拭自己好久沒用的刀神,看還沒有準備出發的預兆,無聊的在房間內亂轉。寂靈給她轉的頭昏,畫稿撕了又畫,畫了又撕,怒火中燒,拿廢紙團砸她說︰「沒事睡覺去,轉個鬼啊轉。」
「睡覺?」袁惜看兩個埋頭用功的人終于理她了,干脆一坐在寂靈旁邊,光明正大的求陪聊︰「我們現在不去?」
李殊文揉揉酸澀的眼楮,看看時間,回頭答道︰「破曉前出發。」然後對寂靈示意說︰「布下陣,都早點睡吧。」
寂靈眼神閃爍,含糊其詞的低下頭,整理手中一小疊畫紙說︰「還有兩張就完成這個系列,不用布陣啦,我就當順帶守夜好了,你們睡。」
袁惜急不可耐︰「為什麼要等破曉?」
「不然晚上敵強我弱,你去送死好了。」寂靈沒好氣的把袁惜踹回她自己床上。
李殊文一動不動的瞪著寂靈,那一方只當沒看見。她只有嘆口氣說︰「我守前半夜,你也睡吧。」
本來已經鑽進被子里的袁惜又跳出來說︰「那我們三班,我也來替換。」
李殊文挑眉說︰「我守夜正好碼字。」
寂靈接道︰「我正好完成畫稿。你干嘛?」
袁惜想來想去,沉吟半天,忽然喜上眉梢指著電視說︰「我看午夜劇場。」說完被另外兩人按在被子里暴打一頓。
破曉之前,整個大地只依仗依稀幾顆星星的微光。這個小鎮安靜的只听見偶爾莫名飛鳥拍打翅膀的聲音。
袁惜從來沒有見過封印石頭,好奇的跟在後面當添頭。見李殊文用一個刻滿了螞蟻般大小文字的羅盤,找出準確的位置,用短刀扎進地上,留下一個印記再拔出來。迅速的以印記為中心,挖出個一拳寬兩拳深的坑,然後用打火機把自己那把金冰刀兩邊刀刃燒紅,冷卻後遞給寂靈。
「干嗎?!」寂靈一臉驚愕加不忿的的說︰「上次是我,這次該是你了!」
李殊文說︰「你血多。」
「滾你的。」寂靈一推,把李殊文的手撥開說︰「血液佔體重的百分之八,妹的,你一百斤,我九十斤!」
「可是」李殊文又把刀遞過來幽幽的說︰「有一位親戚叫做大姨媽。」
听的另兩人僕倒不起。寂靈無奈的左手接過刀,恨恨的嘟囔‘女乃女乃個熊熊的’。右手五指握住刀身,捏緊一拉,鮮血頓時順著肌肉紋理、指尖流淌下來。寂靈伸直食指和中指,捏緊另外三個指頭在掌心蓄住血液,使其順著伸直的兩指流下來。繞著挖好的洞順著南北走向畫了個八卦。畫好後用勁一捏拳,一下鮮血嘩嘩的從掌心中沖下,全灌進中間的坑內。
但血小板凝集,不一會的血就變成一滴滴的往下滴。這時候剛剛填了一點點坑底,而且因為滲透,液面還有點慢慢下降的趨勢,李殊文看著寂靈搖搖頭。寂靈輕呼了口氣,一咬牙左手握住右手三個指尖,用力往後一拗。頓時剛剛有點粘稠的傷口又綻開,鮮血噴涌而出,一下就在坑中匯集了兩指深。
李殊文迅速拿出那顆從龍怪身上找回的水系五行石,放進坑里浸沒在血液中。寂靈五指蓋住洞口,整只手至五個指甲都極其蒼白,在黑暗的襯托下,甚至顯得有點發灰。嘴里喃喃的翻覆念著幾句咒語,只見一道火光從指縫灼射出,寂靈好像也不感覺燙,火光持續四五秒才消失。再去看,血液這麼快居然已經完全滲透,石頭也不見了。
「耶?」袁惜驚詫出聲,問‘萬事通’李殊文,「這是什麼原理?」
李殊文把坑隨便填平踩一踩,用一種‘小孩子你還女敕’的表情看她,拍拍手站起來回答說︰「你是想听正常的解釋還是不正常的解釋?」
不正常還解釋個屁啊,袁惜在心底吐槽,但口上還是老老實實的不恥下問︰「你都說說~」
等上車坐定,李殊文發動四輪說︰「正常的解釋就是這顆五行石化為原子,充斥進泥土分子結構之間的縫隙。」
袁惜點點頭表示理解,原來如此有道理,然後又問︰「那不正常的解釋呢?」
伴隨著臉色蒼白的寂靈扶額‘啊哈’一聲,李殊文開口了,「不正常的類似某些作家慣用的解釋就是,能量融入了那一片祖國大地中。原因,不明。方式,不明。結果,不明。十年後再說。」
這里離她們遇見‘單翅鳥’的地方不遠。看李殊文把車開進一家汽修店,寂靈知道好日子要到頭了,又要開始在摩托車上風吹日曬。
坐上去找殷鑒的飛機之前,李殊文知道一段時間用不到摩托車,所以和袁惜的車一起送去檢查保養,就等著同時取回上路。
老遠看見自己的鈴木,袁惜立刻飛奔到車旁,拍拍坐墊跨上去,東模西模,忽然抱著倒車鏡就親了一口還說︰「親愛的,想死我了。」
李殊文比她內斂多了,但是也迫不及待的走去,模模車頭,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
听到外面有動靜,從車庫內走出來一個臉上灰撲撲,穿藍色工作服戴一雙髒兮兮工手套的大胡子男人。一把亂糟糟的胡子擋住大半張臉,加上大塊大塊黑色的油跡,分辨不出年齡和長相。看見李殊文三個,月兌下手套迎上來,老遠就朝站在雅馬哈邊上的李殊文伸出一只手。
李殊文以為他要握手,于是也伸出手。誰知他上來響亮的和李殊文擊了下掌,原來是想表示任務交接。李殊文被打得齜牙咧嘴,掌心發麻,懷疑擊掌都擊出回音。
那人還不覺得,來回搓著雙手,好像很興奮的說︰「你們試試,你們試試。不容易看到兩輛好摩托車,沒想到還是兩個女人的。」
李殊文就在大院內轉了兩圈,表示沒問題。袁惜則蹭的躥出院子,十幾分鐘才回來。完全是個剛放風出來如狼似虎的老流氓。
李殊文詢問了下她最關心的問題——費用。對方說︰「沒事,顧行之已經付過了,虧得你們找到我,不然她那輛鈴木最少得等小半年。」臨走時,那人還拍拍袁惜肩膀,叮囑她什麼時候想淘汰那輛鈴木的時候,記得一定要轉手給他。
離開汽修店後李殊文興高采烈的說,總算不用非走大路不可。機動性大多了,可以隨意穿行,最主要的是,完全不用高速過路費,卻能抄近路,達到和高速一樣的效果。
寂靈嘲笑她整段話的關鍵就在于‘完全不用高速過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