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殊文將事情始末敘述完,「手機!把手機給我!」寂靈一臉憤怒至極的說道。
袁惜說︰「我的丟了。」
李殊文問︰「我的也泡水了,干什麼?」
「我要問問那個老巫醫在搞什麼鬼!把我們派到這個地方來綁架人!?」寂靈咬牙切齒的捏緊拳頭,「綁架人就算了!還說什麼完全沒有危險!結果呢?你看!你看我們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還有個人樣嗎?」
「等把胡啟元帶回去之後再問吧。」李殊文說著舒展下筋骨,問道︰「準備好沒有,繼續走吧。」
寂靈雖然不情不願,但還是磨磨蹭蹭的跟在最後道︰「不和他吵一架,現在我什麼事也做不了!」
「那你就什麼也別做。」李殊文想了想,又道︰「或者你跟我吵一架!」
寂靈說︰「不用這麼客氣,我也會的,你說我們現在這樣,為什麼還要繼續找下去!」
李殊文只顧撥開周圍的樹枝,頭也不回的說︰「這本來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而且我只知道,一件事所受到的阻礙越大,它的價值就越大。」
「這麼大的範圍,這麼無目的的找,要多少天才能找到,我們現在的狀態,能堅持多久啊!」
「不不不。」李殊文連聲打斷,「當然不是無目的。首先,這地下有一個如此奇怪的地宮,如果說我們要找的這棵松樹,在地宮範圍外很遠,說起來誰都不會信。第二,是從環境來看,這棵松樹的年份一定不短,長勢好且高大,那麼充足的日照和水一定不能缺少。這里的環境是多雨水,如果在山陰面少陽光的話,樹木很容易爛根死亡,至少不會長的高大。所以我們的範圍就縮小到,在地宮周圍一定範圍內的多陽光區域。」
「要徒步排查,也是不小的範圍了好不好。」寂靈小聲的嘟囔道。
人工修葺的道路已經到了盡頭,前面只是有一些經常有人踩踏的泥路,李殊文轉向高處走,不時停下來看周圍和左右山頭的環境,在心里大致描繪出方向與地形,以及日照的軌跡,嘴里說道︰「別抱怨了,和長白山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有悶油瓶小哥陪,我寧願去爬長白山,誰和你們在這里鬼混!」寂靈說著說著已經泄了氣,想著想著居然搖搖頭自己一個人苦笑起來,其實早就認命了。听到前面的李殊文哼哼的冷笑一聲,惱火的吼道︰「我餓了!」
李殊文說︰「天上有飛鳥,地下有雜草,想吃什麼自己挑。」
「你還押上韻了!你在講相聲啊!」
「郭德綱肯收我做徒弟的話,我早就馬不停蹄的去說相聲了,誰和你們在這里鬼混!」李殊文一句話,把寂靈之前的抱怨給扔了回來。
「我們休息下吧。」一向體力最好的袁惜,居然破天荒的提出要休息,李殊文回頭看她一眼,又看看已經不遠的山頭,雖然很納悶,還是點頭同意,只是說︰「前幾天一直有雨水,附近應該會有山澗水,我們找找看,在靠近水源附近休息會。」
幾人又借著找水源繼續往前走了一段,果然沒出多遠,在樹與一些山石之間,積蓄了淺淺的一道細流。雖然經常在地下湖里游來游去,但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喝水,這時雖然看到稍微混著泥土的溪水,每個人都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我要去弄點吃得。」寂靈坐下來沒一會,又站起來,說著還搗搗旁邊的袁惜。
「我不餓,不想動。」袁惜沒精打采的回答。
李殊文使了個眼色,寂靈撇撇嘴,很不痛快的去了,臨走把還穩坐在那里,沒有看出苗頭的礙事天然囧也拽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李殊文笑笑對袁惜說︰「累了就躺會吧,一會有東西吃了我喊你。」
「我不累。」袁惜心不在焉的隨口答道。
李殊文呵呵笑兩聲說︰「那你究竟是累還是不累啊?」
「我累!」袁惜有點尷尬與惱怒的說︰「現在是死了一個同伴,你們怎麼能這麼若無其事?!我越來越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自從遇見你們,很多事好像開始朝壞的那一面加速發展,無法遏制!我好像掉進一個漩渦中,沒法控制自己事態的發展,甚至沒法控制自己的行為。」說到這里,袁惜將臉埋進雙手手心,停頓了片刻搖搖頭,「我開始不清楚目的是什麼…」
李殊文也不惱也不急,反而微笑著听完她的話,一個人如果願意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其實是件好事。很多時候因為這些想法太直接太傷人,旁人便不願意听,其實錯了,這是好事,無論是對于說者本人,或者對于說者與听者的關系。
「那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辦?」袁惜說完之後,李殊文又等了一會才開口,讓她的思維有緩沖的時間。
「我不知道。」
李殊文又說︰「是不是我們應該下去陪葬?」
袁惜想也不想的否定︰「當然不是。」
「是不是我們應該坐在那里,哭上個七天七夜再走?」
「不是…」袁惜扁起嘴,想了會說,「我只是覺得,至少,我們應該傷心…」
李殊文道︰「如果哭有用的話,我求之不得。如果哭能讓人死而復生,如果哭能不勞而獲,如果哭能讓這些該死的事情統統結束,讓我這輩子再也不用看見那些該死的惡心的讓人作嘔各種生物!我現在就坐下來哭,不帶一秒鐘耽擱的,哭瞎了都無所謂。」
「所謂目的,你究竟是怎樣看。」李殊文繼續說下去,「開始你是怎樣涉及這些事的?」
「因為殷鑒…」袁惜回憶起現在看來無比荒誕的開始,「他問我想不想開始一段歷險。」
「在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我听都沒听說過這些事。殷鑒說會有很多人和我共同目的,在不同的地方卻共同完成這個任務,所以只要盡自己所能去做就可以了。在你們之前,我只拿回兩個石頭。」
李殊文奇怪的問︰「殷鑒沒有告訴你很危險嗎?」
「說了,他說會有危險,所以要非常小心,完全听從他的指揮安排。一旦覺得是不能應付的,就立刻敗退,反正後面的同伴中有一大堆很厲害的角色,用不著我去拼命。」
李殊文听的一頭冷汗︰「所以…」
「所以我就去了啊,誰知道遇上你們,殷鑒又失蹤了。」
李殊文盤腿托腮想了會,說道︰「殷鑒很少和外界聯系麼?怎麼會知道會有很多人和你同樣目的呢?」
袁惜也納悶了︰「這個…」
李殊文擺擺手說︰「我沒指望你這個二白能回答上來。」
經過這麼多事,袁惜也漸漸開始懷疑,自己對殷鑒的了解究竟有多少,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那麼久,雖然百分百確鑿的相信殷鑒是好人,可是除去這些之外呢。
李殊文忽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指著袁惜說︰「你說你之前的行動,全部是殷鑒指揮和安排的,那遇見我們那一次呢?」
袁惜被嚇了一跳,愣了兩秒說︰「那肯定也是咯,而且那次一定要我等到晚上再行動,留住五行石當誘餌,說晚上會有一個很弱的石靈出現,讓我順手一並解決。其實傍晚的時候我已經到達那個城市了,所以後來看到寂靈挖五行石,我才誤會,攻擊了她。」
李殊文皺起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難道…」
「什麼?」
李殊文回憶說︰「那次我們確實在那附近的區域,但預定的下一站卻不是那個城市。是寂靈的父親臨時通知我們,說那里發現了一顆移位的五行石,讓我們趕快在石靈發現它之前拿回來,一直趕路到晚上,我們才到達那里。」
袁惜有听沒有懂,問道︰「那又怎麼樣?」
李殊文蹭的站起來,瞪大眼楮看著她說︰「那又怎麼樣?那就說明你和我們相遇很有可能是安排好的!」
袁惜歪著腦袋仰視著李殊文道︰「為什麼呢?」
李殊文道︰「不管為什麼。你知道這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什麼嗎?說明殷鑒和寂靈她老爹可能是認識的,而且一直保持密切聯系!」
袁惜也站起來道︰「這麼說的話…」
「對,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非常多!這次見到他,我們一定要問清楚,說不定他了解殷鑒的事情比你還要多,這樣的話,我們可能很快就可以找到殷鑒。」
袁惜道︰「那我們想辦法快點聯系他。」
李殊文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因緣,如此說起來的,老巫醫很可能與張道琨也是之前就已經認識,所以在那次寂靈失蹤的時候,才能夠那麼快的聯系上張道琨。
可是為什麼,大家偏要將互相之間的關系隱匿起來,不讓人輕易發現呢?連她們這些可以說是最親近的人,都要這樣費盡心思才能猜出來,是在隱瞞著什麼呢?周圍的人都盤根錯結的連在一起,像織成了一張無形的蜘蛛網,將自己和寂靈、袁惜三人困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