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當初才跟隊來辦事處時,受到的是貴賓級的待遇,後來就漸漸的淡了,正所謂人無百日好,花無千日紅,自己一個老沒出息的家伙,能在這里混吃等死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很多人熬了一輩子到退休也未必有這份好日子過呢,每每想到此處,費柴心中的抑郁就會不翼而飛,只有那份壯志難酬的心理再次被深深的掩埋在心靈深處。可是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就算是自己幾天沒在辦事處出現吧,也不至于人人見自己都這麼親熱呢?按說辦事處的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什麼樣的高級領導沒見過啊,就自己這級別,不明不白的還輪不上呢。
但是費柴沒管那麼多,先去辦公室還車,誰知卻有一樁好事等著他,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要知道當初為了借這部車,可破費了些周折呢。
辦公室的意思是辦事處最近要購買一批新車,以前的車有點不上檔次了,迎來送往什麼的有點失面子,可是這些舊車的狀況都很好,就這麼報廢的很可以,于是當做福利也好,當做二手車也好,總之,只要給辦事處交點錢,辦個過戶手續,這車就可以開回家了。而且辦公室的一個家伙還特地對費柴說︰"你有個旅館,這個車正好拿來接送客人啊,多方便?"
費柴一听還真是那麼回事,想想若是以後自己真的不能做官,也不能做業務了,倒不如在這里和趙羽惠一起經營旅館,自己開車接送接送客人,倒也落得個逍遙自在,于是當場就把這事給拍定了,又閑聊了幾句就打道回府,路上就給趙羽惠打了電話說了車的事情,她听了也十分高興,兩人商定下午就把這件事給辦妥了。
費柴每次回來時,趙羽惠總會在門口接,時間一長了他也習慣成自然了,今天卻愣了一下,因為接他的是兩個人,除了趙羽惠還有莫欣。
莫欣頭上是淺子色草帽,上身是一個葡萄綠色高腰吊帶小衫,,是一個深紅色的七分褲褲,或許是為了掩飾腰間那微微的贅肉,所以又加上了一條顏色搭配的絲質腰巾,腳上是一雙海藍色的涼鞋鞋,這樣子與其說是站在門口接人,不如說是要出門。
費柴和她不熟,就是昨天一起吃飯時也沒說幾句話,也沒興趣說話,不過是看在她是趙羽惠朋友的份上才以禮相待,不然就全當是個陌生人了。
進得門,趙羽惠還沒說話,莫欣就搶著說︰"哥哥,洗洗手先吃飯吧,一家人都等你呢。"
費柴平時被趙羽惠服侍慣了,現在換了一個人,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沒顯露出來,只是笑著嘴里應承著,卻很歉意地看了趙羽惠一眼,這讓趙羽惠心里感到很爽,心里罵著莫欣道︰"自不量力,你當是誰都喜歡五花肉嗎?"
不過莫欣也算是閱人無數的女子,知道既然一家人都在場,明目張膽的勾引肯定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別把自己當外人,這樣即使勾搭失敗,也不至于大家成了冤家,因此張弛還算是有度。
午飯後,費柴和趙羽惠商量下午就去把車子的過戶手續給辦了,趙羽惠也十分高興,因為可以和費柴單獨進城去了,卻不成想莫欣一旁說︰"哎呀,我出來的急,都沒幾件換洗衣服,要不我搭個車,進城去買幾件換洗的啊,行不行啊,哥哥。"
費柴當然不能說不行,趙羽惠也不好和莫欣翻臉,于是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了,然後費柴就又說︰"那現在時間還早,我去午睡一會兒,一個半小時候就出發好不?"
這自然也是沒有異議,不過莫欣卻接著說︰"那啊惠你就休息吧,我也要上樓去睡個美容覺,走的時候我們來叫你哦。"于是乎自然而然的就和費柴一起上樓去了。
多接觸,哪怕是一分鐘,也會增加親密度,這也是莫欣以往的故伎之一。不過既然不能猴急,還是要懂得適可而止,所以到了樓層莫欣就和費柴說了聲再見,還自以為頗有魅力地對著費柴來了一個笑而回首,感覺不錯,可費柴那兒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家伙,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做派如此相似的人啊。回到房間後費柴忍不住給孔杰打了一個電話,還專門問了一下常珊珊的情況。兩人听起來過的不錯。
費柴最近晚上睡眠不好,但中午的午覺卻很不錯。他用手機上了鬧鈴,準時起床,簡單洗了一把臉,一開門,莫欣卻又站在門口,好像正準備敲門的樣子,費柴因為離得近,所以卻看清了她的樣子,以前一直沒注意,她雖然也是化了妝,睫毛卻是天生的又黑又長,像給眼楮淡淡地瓖上一道黑邊,眼楮還算清亮,缺點就是她的鼻于生得有些小了,鼻尖向里勾,鼻梁自然也不寬,上面還生著一些雀斑,一口牙齒卻是絕好的,顆顆如珍珠般的皓齒。再看她的裝束,和在門口接他時又不一樣,頭上戴了一頂淡紅色太陽帽,想同顏色的束頸的上衣,兩個渾圓的肩膀和半個背部都果著,下著湖藍色的休閑褲褲,腳上是一雙綠色的無跟涼鞋。
莫欣手里拈著一副墨鏡,見費柴多看了他幾眼,就笑著說︰"干嘛啊,該走了,我們下去叫啊惠。"
費柴這才點點頭,心里卻道︰這麼會兒就換套衣服,是得多預備幾套換穿。
原本以為進了城到了商業街就可以先把莫欣甩下去,可是莫欣卻說︰"不用不用,你們先去辦事,先辦了正事我們再一起去隨便買幾件衣服好啦。"看樣子還真是黏上了。
沒轍,只得帶著她,先去辦事處交錢辦手續那證明,然後去車管所辦過戶,在辦事處熟人熟事,辦事很快捷,可車管所那邊就不行了,拿號排隊等全弄完了,已經下午快五點了。到了這個點兒,當然不能再把莫欣一個人丟在商業街了,于是只得同去,在停車場停了車,又被拖去幫著挑衣服,莫欣說是女人看女人看不出,必須男人看女人才行,所以買衣服這種事,必須得有男人在旁邊參考著才行。費柴這叫一個頭疼,這可和昨天陪著楊陽和趙梅來買東西心情大不一樣。看來逛街並非完全是男人的悲劇,而是看和誰一起逛了。
不過費柴越頭疼,趙羽惠的頭疼就能緩解些,再加上女人沒有不喜歡逛街的,所以趙羽惠居然被莫欣勾出了癮來,居然也買了幾件,但是看到費柴那副不耐煩的樣子心疼,于是最終還是催了莫欣出來。
原本為旅館增添一輛車是讓人開心的事,結果費柴現在的心情很是不爽,趙羽惠卻心中暗喜,悄悄對莫欣說︰"我看你算了吧,才第一天,他就已經討厭你了。"
莫欣很狡猾地笑了一下說︰"是啊,可同時他也記住我了。"
趙羽惠頓時覺得脊梁骨麻麻的。
回到旅館,家人卻一個不在,費柴只得打了電話給楊陽,原來因為他們回來的晚,大家都等不住飯,于是一家老小就溜達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一問卻是在林浩酒家,趙羽惠心里便是一沉,因為那家人是出了名的宰客,慌張張和費柴趕了過去,還好,那家人知道他們是親戚,念及鄰里情誼,並未多收錢,趙羽惠這才心安,不然免不得要打架。
因為人家給了面子,所以趙羽惠也並未當面說破,回來的路上才跟大家說了這家店宰客的事兒,楊陽听了笑道︰"羽惠姑姑,我看你到不如畫一張地圖,把附近和你知道的宰客和不宰客的店家都標記出來,然後我和小米拿到車站去賣,說不定能賺一小筆呢。"
小米立刻雙手贊成,費柴笑道︰"你們讓羽惠姑姑這麼接黑幕,讓她以後在這里可怎麼混啊,這不是害她嘛。"說完大家都笑。
回來後各自回房洗澡換衣休息,費柴自打中午就沒洗澡,在外頭逛了這麼一天,早就一身的汗了,于是就又和兒子搶著洗了一個澡,然後換了衣服,出來一看,卻發現自己房間陽台的兩側個擺著一對藍布,就問︰"兒子,這些是什麼啊。"
小米說︰"姐姐說是想曬日光浴,可浴場太遠,樓頂人又雜,所以就覺得你這里最好,可又怕兩邊的人偷窺,所以讓前台準備的簾子。"
費柴笑道︰"曬日光浴還怕人看?再說了,擋住了兩邊,前面的人還不是可以看?"
小米說︰"姐說了,對面的樓層比我們這邊矮,仰脖子也看不到多少……"
費柴笑道︰"這丫頭還真鬼。"隨後又打了個電話給趙羽惠,可趙羽惠好一陣子了才接,估計也是在洗澡,一听是他就說︰"有事直接下來說唄,樓上樓下的還打什麼電話啊。"
費柴說︰"不知道怎麼了,今天一天覺得特累,不想動了,我就想跟你說啊,你雖然會開車,可是沒證,不能進城,還是盡快把駕照考了吧。"
趙羽惠說︰"嗯,我早就想考了,可是我要是去駕校了,沒人照顧你家人了啊,你看我今天一晚上不在,他們就差點被宰客。"
費柴笑道︰"你呀,你總不能跟著照顧他們一輩子吧,你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生活嘛。"
趙羽惠扭捏地說︰"嗯,要是你願意,也是可以的……"費柴正听著,忽然電話里又傳出一聲莫欣的聲音來︰"呀,啊惠,你衣服也不穿,在那兒給誰打色.情電話吶。"緊接著就是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