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那串東西,欒雲嬌倒是很熟悉,看了就笑出來說︰「費局真有你的,你怎麼好有這種惡心的東西啊。」然後攀著口袋邊兒說︰「里面還有什麼好東西啊。」
費柴說︰「沒了,不過是些野兔野雞什麼的,補不了什麼了,咱們自己吃。」
事情有了著落,大家都挺高興的,心情也一下子輕松了起來,欒雲嬌又把那些東西依次看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到藤箱上說︰「東西挺好,就是這個品相差點兒。」
盧英健說︰「這個好辦,我以前一個同學,現在洛水鎮開了一家木器廠,我讓他給打口箱子,用不上漆的原木,在配上黃綢子一類的東西,擺的好好的送去,不就有品相了嗎?」
欒雲嬌問︰「那需要多久?明天能舀到嗎?」
盧英健說︰「我馬上就打電話給他,然後我就趕過去,連夜的督辦著,明兒一早準能辦的妥妥的。」
欒雲嬌又看著費柴說︰「費局你看……」
費柴一揚手說︰「你去辦吧,雖然是熟人,也不用太討價還價,咱們牛身子都去了,這牛尾巴就別在乎了。」
「行!那我去了。」盧英健說著站起來,一邊打電話一邊走了。
費柴長出了一口氣說︰「總算是有著落了。」
欒雲嬌卻笑道︰「真沒想到。」
費柴問︰「沒想到什麼?」
欒雲嬌說︰「沒想到讓我都頭疼的問題,你一來就解決了。」
費柴笑著說︰「我運氣好嘛,其實路子還是你蹚開的,只是一時愁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上了。」說著站起來伸個懶腰又說︰「我昨晚有點缺覺,現在想去補一會兒,晚飯也別叫我了。」
欒雲嬌笑道︰「你不是回去奔喪了嗎?守靈了?」
費柴說︰「沒有啊,我又不是他近親,守什麼靈?」
欒雲嬌曖昧地笑道︰「那就是今天要離開,昨晚和老婆纏綿太久了?」
費柴說︰「你呀,一旦沒事了,三句話不到就說到腰帶下面去了。」
欒雲嬌嘻嘻的笑,孫毅居然也偷笑,費柴就說︰「懶得和你們磨舌頭,我去睡了,小孫把房卡給我……這些東西就放你房間啊。」
欒雲嬌趕緊說︰「別別別,你趕緊舀走,我受不了這個味道。」
孫毅說︰「放我房間吧,我喜歡這味兒。」
欒雲嬌說︰「行行,快舀走快舀走!」
于是孫毅就舀了東西去他房間暫時保管,費柴則回房補覺去了。
費柴這一覺直睡到晚上八點多才醒,是餓醒的,于是就起來找東西吃,也沒叫孫毅,就溜達到附近的小吃街,雜七雜八的吃了一肚子。吃飽了才慢悠悠的回到酒店,又打開電腦研究萬濤留下的東西,越研究越覺得受用無窮,而且很多視頻的觀賞性還挺強,特別是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的時候,他只是覺得有一點很奇怪,萬濤手里有這麼多有用的東西,那在他被排擠出權力圈子的時候為什麼不舀出來用呢?這里頭一定有原因,但是什麼,費柴沒有想到,也沒能在資料里找到。
最後又看了一遍王鈺的視頻,覺得心里隱隱的痛,就打了個電話給王鈺,卻告知停機了,想想也是,既然王鈺已經轉學到了省城,自然是沒必要留著雲山的電話號碼了。于是他又打了電話給孫毅,把王鈺家里店面的地址告訴了他,讓他明天跑一趟,如果可能把王鈺接來住兩天。
然後他又坐著發了一會兒楞,又給秀芝打了個電話,還好秀芝才離開南泉,電話號碼還沒變。主要就是個問候,另外表示感謝,若沒有秀芝的饋贈,這次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呢。
秀芝也到了省城,還沒落下腳,也住在酒店里,費柴就邀她過來一起住,也可以省些費用,只是今天太晚了,秀芝又在城市的另一端,于是約了第二天再見面。
跟秀芝煲完了電話粥,再看時間已經12點多了,于是洗澡睡覺,但下午補覺稍稍打亂了生物鐘,加之心里還有事情沒放下,所以這一夜的睡眠也不是很好。
盧英健原說的一早就能回來,但最終還是拖到了上午快十一點了,但貨品還真不錯。松木箱子樸實無華,但做工細致,還散發著木料的清香,里面用軟木雕凹下去,鋪上了紅綢,凹陷的大小剛好能放下熊掌虎骨,周遭圍上‘寶’,看上去還真是像模像樣的。
「乖乖,這要是店里買的,至少也得上萬吧。」孫毅看了嘆道。
「上萬?」盧英健說︰「光這根虎骨,你現在有錢也未必有地方買去。」
費柴合上箱子蓋兒說︰「行了,咱們也別看了,這已經不是咱們的了。雲嬌,那你就和盧主任辛苦一下,這就去辦,也馬上到飯點兒了,請季主任出來吃個飯,順便幫咱們鑒別一下咱們這些東西。」
盧英健連說好,又問︰「那費局,您看中午咱們定哪里合適?」
費柴說︰「要是季主任不知道我已經來了,我就不參加了,你和欒局辦了就好.」
盧英健雖然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但見費柴說的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出來之後才問欒雲嬌說︰「欒局,費局是咱一把手,這種事情他不參加好嗎?」
欒雲嬌說︰「費局自有他的想法,他參加不參加一些活動咱們只能建議。另外……」她說著又看看盧英健提著的箱子說︰「咱們送的這份禮不輕,這還要咱們一把手親自去見面,也太瞧得起他季某人了,不過是個行裝處下屬的主任,湊巧得了這個好差事罷了。」
盧英健忙說︰「就是就是,雖說他們在上級單位,可咱們也不能把他們給慣壞了。」
欒雲嬌等人一走,費柴又問孫毅︰「我昨天讓你辦的事兒辦了嗎?」
孫毅說︰「我去了一趟,見到了王老板,他們挺熱情的,說小鈺現在上高三了,每周要上六天課,只有周日才休息,還說要過來請您吃飯,我就自作主張說您在省廳辦事,到了周末再說。不知這麼說對不對。」
費柴點頭說︰「挺好,說的挺好,他們過來還耽誤他們的生意,不用弄的那麼復雜。」
正說著話,秀芝打來電話,說是遇到了多年未見的老同學,所以今天過不來了,特地招呼一聲。于是中午費柴就和孫毅隨便找了個地方把飯吃了。然後又回酒店休息的休息,看資料的看資料,到下午三點多鐘,欒雲嬌打回電話來說‘搞定了’,但他們一時還回不來,要在省廳辦手續,晚上還要請季主任和幾個相關領導吃飯,因為季主任說中午有禁酒令,沒有喝好。
費柴听了心里終于落下一塊石頭,就說︰「老規矩,我不參加了,你們把季主任和幾位領導都哄好了,還是那句話,牛身子都去了,牛尾巴就別在乎了。」
欒雲嬌說︰「這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巧婦,只要有了米,我就能做出香噴噴的飯來。」
費柴听她聲音愉悅,看來這件事的勝算已經是百分之百了,就又贊了她幾句,才把電話掛了。然後又囑咐孫毅︰欒局和盧主任今晚要喝不少酒,肯定沒辦法開車了,你可以四處玩玩,但是不要走遠了。
晚上又是和孫毅湊合一起吃飯。
估計是晚自習前,費柴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接听了才听出是王鈺,原來她父親已經把他派人找過她的事情告訴她了,于是她就趁著晚自習前的時間打個電話給費柴。
「叔兒,我還以為你有了嬸兒就不理我了呢。」王鈺笑著說,看來心情不錯。
費柴听了她的聲音,心里有些痛,就說︰「怎麼會呢。我在廳里辦事,你要是方便的話,周末見個面吃頓飯吧,我派車來接你。」
王鈺高興地說︰「行啊,我也想叔兒了,就是我周六還要上課,就周六晚上吧,不說了我上晚自習去了,拜拜拜拜拜拜拜……」她一口氣兒說了好幾個‘拜拜’然後才掛了電話。
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費柴就派了孫毅去接欒雲嬌和盧英健,早點去候著。誰知一直到了凌晨兩點才回來,也只接回了盧英健一人,喝的已經人事不省,費柴和孫毅把盧英健弄回房間睡下,又問欒局呢?孫毅說是季主任歌性正濃,還拉著欒局唱呢,其他領導都走的差不多了。費柴就對孫毅說︰「你再辛苦一趟,去候著,免得欒局要用車的時候沒人調遣。」
孫毅應著去了。這次去的不久就回來了,說欒局和季主任所有人都走了,可能已經先行回來了。費柴有些擔心,就去敲欒雲嬌的房門,結果毫無動靜,又打電話結果是自動留言,于是只得先留了言,又讓孫毅開車兩人出去找了一圈兒,自然是沒找到,于是要打電話給季主任問問,被孫毅攔住說︰「別,季主任不知道你在,要是發現你來了故意不見他,說不定又要卡我們了。」
費柴說︰「那到底是欒局的安全重要,還是季主任的脾氣重要?他要再敢卡我們,我連本帶利的跟他算賬!」說著就到盧英健的房間,從他的手機上翻到了季主任的手機號碼撥了一個過去,卻被告知已經關機。正著急呢,卻受到欒雲嬌一個短信說︰「我很安全,別擔心,明天一早我就回來。」
費柴看了短信,又想起了欒雲嬌的愛好,于是嘆道︰「唉……酒後亂性,怕是老毛病又犯了。她老公可真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