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鳳城的時候,費柴還覺得有點不自在,沒和秀芝坐同一輛車,但秀芝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一路上有說有笑的。有時候女人若是想放下,或者想不在乎,遠比男人來的強悍。
回到了鳳城,費柴先安頓好秀芝,然後趕緊就和欒雲嬌去商量,欒雲嬌說︰「你都把人帶回來了,我還能怎麼地?好在秀芝我也認識,又攤上這事兒,也罷了,就按你的辦吧。」
費柴見欒雲嬌答應了,高興的跟什麼似的,馬上就讓秦嵐帶著秀芝先去那家燒菜館看看,準備春節後接手,卻完全沒注意到欒雲嬌還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正式的,非正式的,大的,小的,都往這兒涌啊。
晚上秀芝幫著燒菜館送飯過來,費柴就問︰「感覺如何?能做不?」
秀芝點頭說︰「挺好的,沒問題。」
費柴就說︰「那你吃完了,來我房里一下。」
秀芝又點頭。
吃晚飯,費柴就帶秀芝回到自己房里,舀了儲蓄卡給秀芝,對她說︰「這里主要是你熊掌虎骨的錢,但是頂一個店子還不夠,我今天又讓盧主任給續了點兒,不行你再跟我說話。」
秀芝接過卡,忽然笑了一下說︰「可能我就是這命,當年我跟老萬說想讓他給我找個工作,他說,你跟著我哪里用得著工作啊,我給你開個小店吧;沒想到現在老萬沒了,我跟了你,還得開店。」
費柴听了忙擺手說︰「不是不是,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
秀芝見他急的樣子,覺得很可愛,就笑著說︰「我也沒那意思啊,只是覺得很巧罷了,而且即便是,也是不一樣的,跟老萬我多多少少是不樂意的,跟你就不同了。」
一說到這兒,費柴就接不上口,秀芝畢竟是女人,既然已經說的這麼明了,自然不好再露骨一點,于是兩人相視無語,最後費柴說︰「那個秀芝啊,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做的事情還多呢。」
「哦。」秀芝應了一聲,知道費柴不再留她,也不多言,起身就走,心中想著昨晚太過瘋狂,今天讓他休養一下也好。
不過費柴雖然沒留她,卻也一直送到樓下。
秀芝這一走,費柴總算是沒再次出軌,可是心中卻忍不住有點悵然若失,想著,打開電腦,調出一段視頻來。原來萬濤不但喜歡**別人,還有自拍的愛好,和秀芝的就有好幾段。估計秀芝是不知道的,不然也不會舀來送給費柴了,另外沒受過影視訓練的人總會有意無意的看鏡頭,秀芝的表情卻非常的自然。
其實這些視頻費柴也看過,但一見是秀芝的就沒往下看了,畢竟萬濤已經死了,秀芝又算得上是朋友,背後看人家的艷-照,總是覺得不太好,可現在又是不同了,于是就調出來,看著看著,身體就又燥熱了起來,于是就沖進浴室沖了個冷水澡,直洗得牙齒噠噠噠的打抖,骨髓里頭透著一股子涼氣才算是把這股子邪火壓下去了。
秀芝還真給費柴爭臉,接過了燒菜館後,雖然重新換了招牌,供應的飯菜質量卻又比原先的好了一兩分,大年二十九那天給全局做了一頓年夜飯不說,整個春節也沒有休息,對值班人員也有供應,而且又干淨勤快嘴甜,局里上下都喜歡她。
費柴見秀芝做的這麼好,心里也十分高興,而且秀芝還有一樣好,別人基本不知道,那就是秀芝也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他幾回那方面的意思,費柴婉拒後,她就沒再提起了,也算是兌現了之前的諾言︰不會因此訛上他。
欒雲嬌回老家過節,費柴就讓她先回去和家人團聚,但她是臘月二十九單位聚餐後才走了,並允諾初四一定會來,蘀換費柴回家看看。而且臨走前還做了一件事︰她買了一台大電視,又置辦了幾排簡易沙發,騰出最大的一間房來擺放好,讓春節值班或者不能回家的同事也能看個痛快的春晚,雖然那玩意兒實在沒啥好看的,但好歹也算是一道菜。
確實有幾個人過節是沒家可回的,秀芝就不敢回去,所以干脆留下來給大家張羅飯,而且春節期間,起碼到大年初三,大多數店鋪都不開門,正好可以小賺一筆。秦嵐也不願意回家,就留下來幫她。最近這倆人不知怎麼的,走的特別近,費柴想可能是秦嵐‘觀戰‘的緣故吧。
吳東梓和章鵬卻是要回南泉的,除了吳東梓家里還有親人外,金焰也意外的發來邀請,請她回去過年,還說想她了。吳東梓抱怨道︰「真是遠香近臭,早干嘛去了?」
還是章鵬說的透徹︰她還舀你當朋友,只是不能一起和你共事。
年三十那天上午一上班,費柴見除了已經回家的,基本人都在,很是高興,看來這段時間的紀律沒有白抓,于是就宣布︰雖然沒放假,但是有事的也可以去辦了,該回的回。
大家听了一片歡騰,費柴又說︰「值班的和不能回去過年的過來報個名,今天我請客,晚上吃年夜飯,實在閑的無聊的,就去咱們的定點餐館幫廚。于是又有幾個喜歡看那個‘漂亮老板娘‘的也去了。
秦嵐也想去秀芝店里幫忙,卻過來問費柴︰「你過去不?」
費柴推口道︰「你看局里還剩這麼多人,我得留下安排啊。」
秦嵐說︰「不是還有盧主任嘛。」
費柴說︰「他啊,我馬上把他趕回家過年去。」說著真個在人群中找出盧英健來,笑著罵道︰「不回家過年陪老婆孩子,還混在我們這里干什麼?快走快走!」大家听了也一起起哄,特別是那些年輕的實習生,都是喜好熱鬧的。
轟走了盧英健,費柴又跟秦嵐說︰「嵐子,你去幫秀芝的時候跟她說,今天的**給我,我要單獨報賬。」
秦嵐說︰「你還真請客啊。」
費柴說︰「我名下有單獨的招待費啊,又不用從兜里掏,干嘛不請啊,大家這麼辛苦。」
雖然熱鬧過一陣,但是也就是幾分鐘局里的人不是回家去趕車了,就是上街買切糕去了,樓上樓下除了值班的沒剩了幾個人,費柴也就想上街逛逛去,才出門就看見孫毅在門口停車候著,就說︰「你年輕輕的不回家看看爸媽?」
孫毅說︰「我是你司機啊,您都值班呢,要用車咋辦。」
費柴笑道︰「你沒看見規定啊,今天下午四點前就收車,除了應急車輛,一概入庫,你還開個什麼車啊,我看啊,你就趕緊回去吧,正好岳峰好像還有輛車在咱們這兒一直沒還呢,你就開那輛車回去順便把車還了,初八上班時坐車過來吧,把車票留著報賬。」
孫毅听了,還有點磨嘰,費柴只得又強調了一遍,孫毅這才走了。然後費柴才上街四處逛了逛,雖然有時能遇到局里的下屬,但本地官員卻一個都沒遇到,一來當地官員據說都忙著訪貧問苦呢,二來人家都習慣以車代步,全不似費柴正好反過來,喜歡安步當車。
漫無目的地逛了一下午街,買了一堆花里胡哨卻沒什麼用處的東西,回來時才下午五點多,一進辦公樓,卻看見前台里站著的卻是張琪,覺得有點怪,就問︰「你怎麼沒回家啊,不是讓大家都回家了嘛。」
張琪說︰「您不是說除非特批,今年的寒假實習生春節都沒假嗎?」
費柴眉頭一皺,剛想說點什麼,卻又有兩個實習生從外頭回來,正嘻嘻哈哈的說笑著,他只得住嘴和那兩個實習生打招呼,原本他是想說︰你又不是普通的實習生,沒通過申請自己來的。可被那兩個實習生一打岔,又覺得這麼說不太合適,所以也就不說了,只是說︰「那你也不用站在前台啊。都放假了。」
張琪說︰「彭琳姐說咱們局和其他單位不一樣,要到下午五點半才算正式放假呢,她想回家看看,就讓我頂一下,現在……」她說著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十幾分鐘。」
費柴笑道︰「這個小彭,上回不假外出批評了一下,思想怎麼就僵化起來了。沒事了,放假時間,人家都出去逛街了,你也去逛逛吧。」
張琪說︰「不了,有點晚了。」
費柴說︰「我訂了七點鐘才開年夜飯,還有點時間。」
張琪似乎心動了一下,但立刻說︰「不了,我去房間看電視算了。」
費柴說︰「那就去電視房看,那兒的電視大。」說完把那堆花里胡哨的玩意兒往前台上一放說︰「來,隨便挑著玩吧。」
張琪頓時臉上一笑說︰「謝謝干爹。」
費柴緊張的趕緊看四周說︰「不是說了,在這兒別這麼喊嘛。」
張琪說︰「放假了啊,放假了我就怎喊都行了。」
費柴頓時頭上升起了黑線無數,避之不及地走了。
費柴才回到了房間就接到朱亞軍打來的拜年電話,其實核心還是一個意思,希望能在費柴這里找個事情做,費柴前段時間一直吊著他,測驗一下他的心,現在看來火候差不多了,就說︰「亞軍,我看啊,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就在家里過個年,然後等過了正月十五你就過來,不嫌咱這兒簡陋就過來幫幫兄弟我,我這兒確實也缺人。」
朱亞軍笑著說︰「行行行,那我正月十六準到。」然後又和他閑扯了幾句,才掛斷了。
說起來朱亞軍出獄後也是百般的不順,也投資了幾筆生意,卻都賠了本,以前的幾個老朋友覺得他是被南泉的地震冤魂附了體,所以才做啥賠啥,也就不願意跟他合作了,以前官場的一些老朋友倒是多少照顧他一點,但其中大多也因為南泉地震失了勢,所幫有限,剩下的少數能力倒是有,但又多是他的對頭。吳哲倒是願意收留他,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他安排到了張婉茹的手下。這讓他怎麼待得下去?去找王俊,這也是個愛幫忙的哥兒們,可他手下不是風水騙子就是較真兒的地質迷,風險太大,所以最後只得到費柴這里來,雖然因為坐過牢,再也不能成為國家干部,但做個顧問什麼的,總算也是在體制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