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寇仲一听高興得跳了起來,驚喜萬分地對徐子陵道︰「石龍大師真的讓你說通了?他真的答應收我們倆做徒弟了?哇……我太高興了,小陵,你是怎麼說的?他怎會答應你的?你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呢?」
「我跟他說夢中有一位老神仙要他教你武功。」徐子陵微笑道︰「你也知道石龍大師很相信鬼神之說,我還跟他說你日後會做一個天下聞名的大將軍大元帥,所以他很爽快就收下你了。」
「太好了,太好了。」寇仲激動得熱淚盈眶,在地上連打跟斗,雖然笨拙地摔得渾身是泥,可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躺在地上心滿意足地道︰「小陵,謝謝你!真的……如果不是你,我寇仲根本就不會有出頭之日,根本就沒有……咦等等,你剛才說什麼?收下我?只收下我嗎?你呢?小陵你呢?」
「我可以旁听。」徐子陵對地上的寇仲微微一笑道︰「我也一定可以變強的,你放心好了。如果我沒有你那麼厲害,那等到日後你做了大將軍,你可要保護我。」
「日後我寇仲有什麼,就有你一份。」寇仲在地上跳起來,撲向徐子陵,聲音帶點哽咽地吼道︰「我們是兄弟,就算我寇仲還有一口氣,就一定會保護你不讓人欺負著你的!」
「我們是兄弟。」徐子陵也緊緊地擁著寇仲,重重地點頭。
一個月後,石龍的小莊園里。
徐子陵,寇仲,石龍三個人坐在一起,正在靜靜地練功。
讓石龍散功前打通經脈的寇仲練起來事半功倍,進境比誰都快。他听取了徐子陵的勸說,選擇了《長生訣》中第六圖修煉,屬陰,主練天地之氣中的地陰之氣。與他相反的是石龍,他修煉的是第七圖,屬陽,天地之氣中的天陽之氣。他們兩個相輔相成,脈穴早早打通,進境自然一日千里,這種練功速度,連苦練幾十年的石龍也驚嘆不止。
寇仲和石龍兩人練功得法,自然不錯,漸入佳境,可是一個人獨修的徐子陵卻進境艱難,一個月下來也甚是微薄。原因有幾,一是他沒有一個相輔相成的對象,獨力難行;二是他兩圖齊練,分心二用,進步自然也就緩慢許多;三是身體沒有經過改造,沒有打通相應的脈絡,微弱的真氣根本就難以推進,收效自然微薄。
不過徐子陵並不強求,他本來不知道《長生訣》的真義,可是當那天他伸手接過那本《長生訣》時,在他意識空間那一點靜靜地停著的閃亮光點忽然動了,在他意識的空間里,那本《長生訣》的奧義和真髓一點一滴地展現,並記錄在那小小閃亮光點之內,也在這個時候,那一個小小的閃亮光點和徐子陵的意識開始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雖然這一種聯系極其飄渺虛無,可是徐子陵最終還是感覺到了。因為他感到那個小小的光點在吸取他身體的能量,等徐子陵心生恐懼的時候,它又把那些能量還了回來,不過返還回來的能量要比原來的少得多,也精純得多。
它似乎在幫徐子陵身體提純能量。
這一種感覺徐子陵在練功時更加明顯,在徐子陵身上修練出來的真氣,一點一滴地吸入那個小小的光點之內,再一點一滴地返還出來,雖然那些提純過的真氣極少,可是徐子陵控制起來更加容易,更加得心應手。
就這樣,徐子陵的真氣越練越少,最後只剩下一丁點,極其精純,雖然遠遠比一根頭發絲還要細小,不過徐子陵可以控制它在自己的身體里自由地游動。在這一種精純無比的真氣絲之下,任何不通的脈絡都如同虛掩的大門,雖然並不是打通,可是通過卻是輕而易舉,讓徐子陵驚喜無比。
按照這種進境,這種速度,如果等自己身上修煉出來的真氣打通全身經脈,哪真不知是那個猴年馬月的事了,徐子陵正有點愁眉不展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個小小的光點似乎大了一丁點。它變大了?何解?難道是吸收了自己的真氣?徐子陵不明白,在花了幾天時間留意觀察之後,他又發現了那個光點開始有些淡淡的七彩之色,和那里白袍中年人使用的那種七彩的光芒極其相像和熟悉。
這些七彩能量是哪里來的呢?
這些不可能是自己的真氣,因為自己一開始的真氣混濁無比,既黑又灰,就算是提純後的真氣,也只不過是一絲的女乃白色。那麼這些七彩的能量是從哪里來的呢?
徐子陵又花了近十天的功夫,才弄個明白。原來那個又變大了一點點的小光點是從天地之間吸收的,它在不聲不響地吸收著天地之氣增強它自己,它的增強,使徐子陵的意識空間跟著變大,雖然感覺好像只是變大了一點點,可是,也讓徐子陵高興萬分。
他既高興自己的意識空間會越來越大,又高興自己發現另一個得到能量的方法。
從此,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是徐子陵每天所做最多的事。日出,他坐在朝陽之下,吸收天陽之氣,月升,他坐在夜月之下,吸收地陰之氣。不僅如此,他知道自己可以吸收天地之間的能量化為真氣之後,更是將其它五圖也全練了,雖然本體能量不足,可是有了外界的補充,半個月下來,在徐子陵的丹田之處,也有一點點七彩的真氣了。
雖然徐子陵的速度遠遠及不上那個小光點,也及不上寇仲和石龍兩人聯手合練,可是還讓徐子陵倍感滿意。
寇仲雖然快,可是只有一種屬性的真氣,但徐子陵卻有七種之多。
金,木,水,火,土,還有陰,陽。這七種屬性的真氣集結在一起,形成一小團淡淡的彩光,雖然只有一些光霧,雖然並不能像寇仲那樣偶爾可以發出體外,雖然一旦運行就會消融在自己的身體各處,可是徐子陵的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希望。
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改善,那些七彩的真氣無時不刻地加強著他的身體和經脈,他越是勤奮練功,那真氣就越是增加,身體就越會增益,短短的一個月,就已經讓原來是一個普通人的徐子陵擁一種高手的感覺。當然,那只是感覺。
如果按照這種速度,他完全有可能在一年後阻止羅剎女那悲劇的發生,不,在那之前,應該先解決那個衛貞貞的問題。練功,再練功,變強,再變強,救人,再救人,徐子陵心中是那樣想的。寇仲和他的想法有一點點不同,寇仲現在想的,只有那個未來等著他的大將軍,他在想自己如何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有小美人在一旁伺候的日子,他每每一想到自己到時將所有東西分徐子陵一半,嚇得他不知所措又倍受感動的樣子就常常暗暗地偷笑,他笑得有些得意,也有些自豪。
等著吧,小陵,有一天,我會將所有的東西都還你的,因為,你是我的好兄弟!
寇仲看著總是默默地練功,默默地起來做吃的,默默地擺在桌上,再默默地回到一個暗黑角落里默默練功的徐子陵,心中是那樣說的。
徐子陵當然知道,自己缺少的,就是時間。寇仲也是,如果寇仲日後要爭霸天下,等到日後再建幫再努力已經落後了,他應該在現在就開始,可是他不能,那麼,他的時間會比自己更緊迫,為了讓寇仲多點時間練功,徐子陵自動負責做一切煩瑣的東西,比如做飯。
休息的時候,徐子陵總是不斷地和寇仲談兵法,談人事,談政略,談用才,談治國,談很多連石龍也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議的東西,寇仲一千次問徐子陵是從哪里學到這些東西的,徐子陵的答案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大槐樹下給弟子講學的白老夫子。
這個回答不說寇仲,連石龍也不相信。
徐子陵卻不管他們信不信,有空就說,沒空就止。又一個月過去了,除了練功之外,三個沉迷其中的人很少說話,特別是石龍,他練得遠比兩人更加勤奮,也常常沉默不言。寇仲和他相處時間最長,在他的影晌之下,愛動愛說話的寇仲也少言語起來了,在徐子陵和他談策略談軍事的時候,大多是徐子陵講,他听,听完了問幾句,然後點頭,回去練功。
徐子陵都覺得三個人是不是練功過度了,怎麼一個個都變得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不對勁的不是自己,那自己可以排除;寇仲?他是有一點點不對勁,可是他可是寇仲,他可是自己的好兄弟,怎麼可能不對勁呢?寇仲也排除掉;最後是石龍,想起來,他簡直就太不對勁了,他好像自散功練了《長生訣》之後,就一直有點不對勁的樣子,會是他嗎?
他想做什麼呢?
他不可能不明白寇仲是他練成《長生訣》的唯一助佑,如果他起歹心,那他之前所做的不白費了嗎?他是一個追求天道都想得快瘋了的人,現在有一個這樣的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應該不可能放棄的才對!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徐子陵真是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