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大贏得正爽,當然不可能放徐子陵和寇仲走。
對面那三個衣著華麗的賭友,剛才一把,就輸了百兩,眼楮都帶點血紅了,他們商量之後,決定繼續賭,把輸掉的銀子贏回來,但絕對不同意再賭骰子。因為萬一再讓徐子陵開出豹子,他們只有哭死了,邪門的事他們雖然不太相信,童子手也不一定真有,可是明明白白地發生在眼前,他們可不敢說沒有。
「賭牌九,開對子,一開兩瞪眼!」三個賭友都讓人拿紅腰帶來圍上,又呸過晦氣,大叫繼續。
「可是我不懂牌九啊……」徐子陵一說。
對面的人大喜,心想你要懂牌九,那大家就完了。
言老大也不在乎,知道骰子的人那是千千萬萬,能開出兩把豹子的人,又有幾個?
「開,怕什麼,言爺給你膽子,開出好牌,言爺重重有賞……來人,拿些肉包子和小菜來,我的兩個小兄弟餓著呢!你們快點,別怕他們,開死那三個狗日的!」言老大激動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又想塞幾塊碎銀給徐子陵做分紅,可徐子陵死活不要,又抓住寇仲,塞進寇仲的手里,示意他勸說徐子陵。
「言爺說開,我們就開。」寇仲裝著見錢眼開的樣子,勸著徐子陵。
「唔唔……唔。」徐子陵光吃包子,支吾不應。
「來人,再來一只燒雞給我兄弟,你們要喝酒不?不喝啊,那喝點水吧!」這時言老大給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倒茶了,他禁止女人上前模寇仲和徐子陵,特別是開牌的徐子陵,女的送酒上來也不準靠近。
牌九有很多種賭法,現在對面那三人急于贏回銀子,決定用大家隨意模兩張牌,誰大誰勝的辦法。
這種賭法,贏得爽輸得快。
賭運起來的時候,喝杯茶的時間就能發大財,當然賭運霉的時候,喝杯茶的時間可以輸得月兌褲子,對面三人急了眼,硬推言老大做莊,一旦言老大的牌差了,那他立馬就得趴下。
「哈哈!」那邊的三個賭友,似乎一下子手氣轉好了,齊齊抽到不錯的牌,雖然不是最好的,但都是對子。
一對是‘板凳’,一對是‘斧頭’,一對是‘高腳’。
言老大看得有些發楞,暗想對面這幾個王八蛋是不是出老千,怎麼全是對子,而且都不小。
那三人很得意,示意言老大抽牌。
「你來,開出天地人的對子,壓死他們!要不,開出和、梅、長三也行。」言老大急眼了,他知道要抽出這些對子不容易,但如果開不出,他就得連賠三家。
「我不抽,我不懂牌九……我抽不出。」徐子陵連連拒絕。
「言寬,趕快抽牌,要小孩子抽什麼牌,你來抽,輸了沒抵賴!」三人很得意,他們覺得這局吃定了。
「你以為老子是誰啊?唬大的?老子先抽個天……」言寬看徐子陵不抽,又被對方迫得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抽了一張,‘啪’地砸在桌面上,卻是最小的‘麼雞’,登時傻了眼。
這張牌讓對面三人,笑得差點沒有背過氣來了。
單張最小的牌九,就是三點的‘麼雞’,抽著這張牌,等于一只腳跨進了棺材,離死不遠了。
「哎呀小祖宗,我求求你了,你抽,你來抽,還有機會的,你一定要抽‘二四’,丁三配二四,你一定配出‘至尊’來,听著,你抽出‘二四’,我分你一半!」言老大看見徐子陵準備走人,如夢初醒地拉住他和寇仲,滿頭大汗地哀求。
「二四是什麼牌?」徐子陵裝不懂,對面的三人更是笑得鑽桌子底下去了。
「不管那麼多,你盡管抽,用你的童子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言老大祈求滿天神佛保佑之後,又緊張地扶著桌子,湊上前盯住徐子陵抽牌。
徐子陵的手不停地動,在幾柱牌上不停轉,猶豫不決。
最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
他沒敢看,遞給了寇仲,寇仲也不敢看,又抖抖地遞回給徐子陵,對面三人大笑,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已經贏定了。
徐子陵大喝一聲︰「死就死吧!」
用盡全力,將那張牌九砸在言老大的手指上,疼得言老大‘嗷嗚’一聲,整個跳了起來。
「這,這是什麼?」寇仲會意地撿起牌九,裝著無知,拿過去問痛出眼淚的言老大。言老大一看,疼痛馬上忘記了,原來痛苦得扭曲的臉,一下子轉成凝固的笑臉,但看起來更多像哭,總之樣子非常的滑稽。
「二……二、二四,丁三配二四……至尊,老天爺,你竟然抽出了至尊?」
對面三人幾乎吐血,他們差點讓徐子陵嚇死。
牌九中抽出‘至尊’的可能性,比開出骰子的‘豹子’還難。
不知是疼的,還是感動,言老大的眼淚嘩啦地下來了,他摟住寇仲,非常感動地拍打他的肩膀。徐子陵躲在遠遠的,言老大看見了,趕緊揚聲大叫道︰「別怕別怕,來來來,兄弟,來這里,你開了好牌,開了至尊,最大的對子,我們贏啦!」
「太好了!」寇仲高興地跳起來,緊緊地抓住言老大砸傷的手指,死命地搖。
「疼,疼疼疼……哎呀,我的手,我的手怎麼流血了?」言老大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砸成了蘿卜。
「言爺,恭喜你,張瞎子說見血生財,看來不假……」寇仲拉回躲得遠遠的徐子陵,恭喜賠禮道︰「小陵剛才是無心的,言爺你貴人大發,我們今天先回去了。」
「一點小傷有什麼,坐下來,你們都坐,小事,見血生財嘛。」言老大只要能贏錢,命都可以不要。
「真邪門。」對面三人暗中詛咒著。
邊上很多人听見熱鬧,紛紛上來圍觀。
听說童子手很靈,連開豹子和至尊,立即豪客表示願出十兩銀子,請徐子陵給他開骰盅。
言老大斷然拒絕這種要求,徐子陵可是他的財神,怎麼可能讓他溜走。他第一時間,拿了錠十兩的銀子,塞給徐子陵,最後塞不了,又塞給寇仲。
「大茶壺,弄點狗血來。」三人已經輸得沒辦法,完全相信徐子陵是‘財運童子手’,準備用狗血破邪。
「不行,這不合規矩!」言老大憤怒了。
「我又不淋他,只灑一點在牌九上,驅驅晦氣不行嗎?」對面的人冷笑起來。
言老大爭吵很久,可是對方硬要這樣做也沒法子,賭徒是很迷信的,一旦認定的東西,必須要做,否則就不玩。就跟對方要求言老大親自抽牌一樣,言老大打死也不會抽的,他斬釘截鐵地表示,徐子陵抽牌,他賭,輸了銀子照賠,自己絕對不踫牌一下。
很多人都認為徐子陵和寇仲這兩小子,連牌九都不懂,又是童子,賭神在頭頂高照,所以童子手才靈。
也有不少人認為,灑了黑狗血,童子手再靈也早被破邪了。
一時之間,有不少人下注押在對面,也有押在言老大這邊的,但是少數。
「老李,你來代我們抽牌,兩邊一對一,誰輸就全賠……」對面的那群人商量一陣子,覺得灑了狗血,很有把握,非讓言老大輸得月兌光褲子不可。他們商量許久,又覺得三十二只牌還是少了,也許徐子陵這小子天賦異稟有記憶力,在洗牌時記得,于是多加了一副牌九,混在一起洗,再堆疊起來。
「抽,抽,抽!」
對方的老李是牌九好手,普通人輕易不敢跟他賭的。
他一抽,就抽了一對‘地牌’。
除了‘至尊’和‘雙天’,就到這對‘地牌’了。
可是奇怪的是,徐子陵抽的,也是一對地牌。這不是最奇怪的,下面一連三把,徐子陵抽的牌,都跟老李一樣,打成和局,沒法分出輸贏來。
對面的人在歡呼,覺得徐子陵的童子手開始失靈了……
「想想,到底為什麼?是不是有女人模你了?你到底怎麼啦?」言老大此刻有如看見**的美女躲在床上等著自己,可是發現自己突然陽萎一樣難受。他簡直想對徐子陵跪下來,讓他把老李拿下。在他眼中看來,徐子陵肯定是能抽好牌能贏對方的,可是總覺得還差了一點什麼。
「咳,言爺,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寇仲這時出來做壞人了。
「快說,我們是兄弟,有什麼,是不是餓了想吃東西?隨便叫,我要贏了錢,肯定給你們吃紅,你有什麼倒是說啊!」言老大看見寇仲吞吞吐吐的不肯說,要急死了。
「剛才我發現,小陵他,咳,不小心打到你,見紅了,這時候贏得特別爽,對方用了黑狗血,我們如果不用點血邪回去,這賭局也許就只能一直和下去,你看對方抽什麼,小陵抽什麼。」寇仲一說,言老大楞了下,現在想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
那小子傷得自己越狠,自己就贏得越爽。
剛才無意中兩記耳光抽過來,馬上出了個豹子通殺,贏十倍,還有那牌九一砸,手指流血了,也馬上砸出一個‘至尊’來。
「來,你打我一拳,要不,像剛才那樣打我兩耳光試試。」言老大為了贏錢,痛也忍了。
「不行,我怕血,我剛才是無意的,要我打,我不敢。」徐子陵滿口拒絕。
對面小山似的一堆銀子,看得大家都直流口水。
如果打一拳扇兩耳光就能贏,那大家還要臉皮干嘛,幾個人一听,圍住徐子陵,拿住他的手,要他打自己。
那邊的一群人非常緊張地看著徐子陵,看他始終不肯打,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害怕,不會吧?難道真是那麼邪門,讓他打一拳就能贏?
幸好那小子怕血,不敢打人,眾人心中暗暗慶幸。
「打人你怕什麼啊?」言老大快要氣瘋了,讓這小子打自己,他竟然不敢動手……可是徐子陵就是不肯,言老大急了,抓住徐子陵的手,狠狠地扇自己的臉兩下,但一想不是這小子的意願,恐怕不行,于是連聲哀求︰「小祖宗,麻煩你抽我一耳光,行嗎?我求你了!」
「我不敢……」徐子陵就是不打,最後,寇仲站出來,狠狠地扇了言老大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然後嚴肅地沖著徐子陵大聲吼道︰「打,你必須打,就像我這樣,狠狠地打!」
「對,對對。」言老大一看徐子陵不那麼害怕了,趕緊伸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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