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注意了,第一招叫遮天蔽日,乃試探你的功法修為。」德成魔君緩緩伸出左手。听說德成魔君要出手,風霓裳,鐵大牛,琴詩書三人睜大眼楮,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德成魔君的左手,畢竟,有關德成魔君的描敘只見于典籍,今天能親眼目睹一下這七百年前修真界巨擘的風采,即使三人就此死去,也了無心憾。德成魔君左手一展,竟越伸越大,開始五人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畢竟只听說過法寶可變化大小,從未听說身體也可變大縮小。但德成魔君的左手確實在變大,一會兒工夫,那手掌便遮住了整個花園,真的是遮天蔽日。
林楠頭皮發炸,心胸發寒。以前他遇到這種情況通常是一刀劈了過去,現在綠玉魔刀不在,一時真的無法可施。風霓裳,鐵大牛,琴詩書三人暗暗叫苦︰這德成魔君也太恐怖了,試手竟這樣聲勢滔天,其余兩招三人想都不敢想。總不能坐以待斃吧,林楠咬咬牙,全力運起琉璃明王心訣,一股厚達五尺的白光裹住了林楠。嗤,德成魔君的左手抓住了林楠,仿佛抓住了一只蚊子。格格袼,林楠的全身骨頭劈啪作響,壓得快要斷了。「呀,」德成魔君滿臉驚容,「這是什麼功法,如此強悍,竟能以十年真元抗我百年修為,威力絲毫不遜于修真界的四大奇功,奇怪了,這麼厲害的功法我怎會沒听說過呢?」
「是伏霞真人的琉璃明王心訣。」琴詩書提到伏霞真人時,胸桿一挺,滿臉豪氣,不再是那個膽小如鼠的家伙。「伏霞真人是誰?」德成魔君做思索狀。「伏霞真人是修真界有史以來最杰出的人物之一,他出身落霞門,四十歲時就把破日落霞心法修煉到第九重的境界,八十歲時獨創琉璃明王心訣,被尊為修真界五大奇功,乃當今修真界第一人,修至金剛不壞之體,控天劫,可歷萬劫而不死。」說起伏霞真人,琴詩書侃侃而談,「對了,伏霞真人也是十萬年來第一個練成幽離昧火著人。」
「金剛不壞之體?幽離昧火?」德成魔君滿臉興奮,「好,我就試一試伏霞真人的弟子有多強。」說完就加強了真元,那碩大的手掌竟硬生生收縮三寸。喳,林楠氣血上涌,難過得要命。正在真元匱乏不繼時,紫金雙淚珠光芒一閃,綿綿不斷了真元涌了出來,得真元之幫助,林楠精神大振,白光擴至三丈,竟把德成魔君的手掌活生生擠開了五寸。「啊。」德成魔君心頭大驚,「自己兩百年修為竟被人活生生擠開,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啊,一個弟子都如此難纏,那伏霞真人豈不是修為似海?」,「好,」德成魔君大吼一聲,又加強了真元。見壓力倍增,紫金雙淚珠閃過不停,渾厚的真元似江海般無窮無盡。三百年,四百年,真元一路飆升,已是五百年真元了,兩人仍僵持不下。德成魔君眼珠子都鼓出來了,他不竟懷疑自己的修為是不是退步了,對付一個小嘍羅,化了五百年修為居然佔不到一絲上風。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爐香,無論如何,德成魔君丟不起這個臉,正當他準備再一次增加真元時,林楠的琉璃明王心訣竟又突破至第三層,呼白光大盛,居然一舉把德成魔君的手掌擠開了,而林楠趁機逃了出來。「老了,老了。」德成魔君仿佛蒼老了百年,緩緩縮回了左手。
「罷了,罷了,你們走吧。」德成魔君心灰意冷,揮揮手,示意五人走。確實,自己五百年修為居然斗不過伏霞真人的一個弟子,讓德成魔君的信心受到毀滅性打擊,再也沒有昔日的雄風與魄力,七百年潛修,好不容易恢復到當年的水平,以為能鴻圖大展,誰知換來的是如此諷刺,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己不服老也不行了。其實德成魔君是低估自己高估林楠了,論真元,林楠吸收了那麼多的噬魂血霧與離魂游煞,雄渾無比,不下五百年修為,何況琉璃明王心訣氣脈悠長,堅韌耐磨,德成魔君想在真元上擊敗林楠,確實很難;但若論功法,只要一招,林楠就露出了原形了,可惜德成魔君鑽了牛角尖,以為真元與功法成正比,誰知出了林楠這個怪物,真是一步錯滿盤錯啊。
五人逃得了性命,仿佛年月時小孩子受了大人的賞賜一樣高興。一路上,大家興高采烈。議論紛紛。「林兄,想不到你瓣扮豬吃老虎,哎,我自以為心計過人,誰知與你比起來,我就像一個剛學步的小孩子。」琴詩書滿臉的羨慕,「兵法雲‘實之虛之,虛之實之’,你先示敵以弱,讓其輕視,待其松懈時,一鼓作氣,打得人家翻不起身。痛快。痛快,德成魔君縱橫修真界幾百年,今天陰溝里翻了大船,被你吃得死死的。哈,罷了,罷了。」琴詩書學德成魔君狀,故意揮了揮手,眾人笑成一團。聞言林楠啞口無言,連自己都不相信,說出來誰又會相信呢?
「五位施主請留步。」一陣清緩的聲音傳了過來,忽遠忽近,忽高忽低,余音裊裊,回環曲折。難道是德成魔君反悔了?五人心中一緊。「別怕,別怕,這是余音繞梁,非魔宗功訣。」琴詩書忙安定眾人之心,可他自己卻牙打寒戰,手足發抖。一道藍光亮了起來,五人面前憑空出現了一朵藍色的梅花。嘩,梅花變成了一個中年道姑,眉目如畫,身披道袍,左手托一只拂塵。
「你是?」五人問道。
「我乃蕭然齋當代齋主藍月道姑,我是專程為這位女施主而來。」藍月道姑指了指林詩月。
蕭然齋?五人從未听過,修真界有這個門派嗎?「我?」林詩月滿臉驚詫,「可我並不認識你呀。」
「幻夢引機,有緣才有份,不錯,就是你,林詩月,未來的飛天仙子,神魔大戰的主力人。」那中年道姑打了個稽首,「萬法皆有命,走罷,孩子。」藍光一閃,林詩月有藍月道姑都消失了。
咦?四人面面相覷。「打什麼啞謎啊。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婆子。」鐵大牛口中咕噥道。「唉,怎麼說走就走呢。」琴詩書十分失望,林詩月救了不到三天,感情還沒捂熱就走了,真的是別忙活了一場,琴詩書心中甭提有多痛苦了。
「琴兄,什麼是神魔大戰?」林楠問。神魔大戰?牛魔?琴詩書腦筋轉過不停。不會吧,難道七傷界又蒞臨修真界?不可能,不可能,琴詩書忙把這可怕的想法排除腦海。「說起神魔大戰,這可是修真界永遠的痛。」說起神魔大戰,琴詩書頓時神采斐然,早把剛才那不快拋之腦後,畢竟這一段史實他背得滾瓜爛熟,現在突然有機會賣弄了,琴詩書可是幸喜若狂。「那一戰整整持續了三百年。」
「三百年?」林楠與鐵大牛眼珠子都突出來了。「沒錯,是三百年。」說完琴詩書敲了一下鐵大牛的頭,「你在紫金門都干了啥,怎麼這個都不知道?」,「呵呵,我一直在練功,哪有時間看什麼典籍啊。」鐵大牛不好意思地模模頭。
「風雲色變,天崩地裂,修真界死傷慘重,流血漂櫓,赤地千里,許多名門大派,紛紛消亡,至今想來,涕淚漣漣。別的不說,就說修真界第一大派落霞門,當神魔大戰結束時,落霞門上萬弟子,尚存不足十五人,就是引以為豪的落霞山也被劈地四分五裂,形成今天的翠香,落天,明霞,筆架四峰及一流碧池,其他門派,情況之嚴重非人之所能想。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這麼慘。」林楠與鐵大牛口中半天冒不出熱氣。「沒錯。」風霓裳說道,「據我們浮天閣的典籍記載,當神魔大戰結束時,我們浮天閣僅存八人,這就是後來被尊為‘中興八大風神’」
「你們浮天閣存了八人算不錯了,我們天雷門才五人,至于紫金門,只有四人。」琴詩書接話道。嗚,林楠與鐵大牛半天說不出話。「那藍月道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七傷界又復出了?」風霓裳自言自語,三人趕緊閉上嘴巴。七傷界復出?太可怕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三人寧肯當鴕鳥,也不願杞人憂天。
「別說了,你越說我就害怕。」鐵大牛渾身汗毛直墅。「對,對,別說了,我們換一個輕松的話題。」琴詩書向來膽小,說這樣的話簡直考驗他心髒的負荷力。「前面就是巨人谷了,不如聊一聊巨人吧。」林楠建議。這一下甚合眾意,大家拍手稱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