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 第十五章 口信

作者 ︰ 南派三叔

第十五章口信

定主卓瑪要見我?

我看著扎西,有點莫名其妙,因為我和那個老太太從來沒有說過話,也沒有任何的交流,甚至我都不是經常見到她,她怎麼突然要見我?

但是扎西的表情很嚴肅,有一種不容辯駁的氣勢,似乎是他女乃女乃要見的人不見就是死罪一樣,他見我有點奇怪,就又輕聲說道︰「請務必跟我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97小說網」

我愣了一下,看著他的表情,感覺無法拒絕,只好點了點頭爬了起來。他馬上轉身,讓我跟著他走。

定主卓瑪的休息地離我們的地方很遠,中間隔了停放的車子,大概是嫌我們太喧囂了。我走了大概兩百米,才來到他們的篝火邊上,我看到定主卓瑪和她的兒媳都沒有睡覺,她們坐在篝火邊上,地上鋪著厚厚的毛氈,篝火燒得很旺,除了她們兩個之外,在篝火邊的毛氈上還坐著一個人。我走近看時,更吃了一驚,原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悶油瓶。

悶油瓶背對著我,我看不到表情,但是閃爍的火光下我發現定主卓瑪的表情有點陰鷙。我一頭霧水地走到篝火邊上,心說這真是奇了怪了,這個老太太大半夜的,偷偷找我們來做什麼呢?

扎西擺手請我坐下,那老太婆的兒媳便送上酥油茶給我,我道謝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邊上的悶油瓶,發現他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也有一絲意外。

隨後扎西看了看我們身後營地的方向,用藏語和定主卓瑪輕聲說了什麼,老太婆點了點頭,突然開口就用口音十分重的普通話對我們道︰「我這里有一封口信,給你們兩個」。

我和悶油瓶都不說話。其實我有點莫名其妙,心說會是誰的口信?不過悶油瓶一點表情也沒有的低頭喝茶,我感覺不好去問,听著就是了。

定主卓瑪看了我們一眼,又道︰「讓我傳這個口信的人,叫做陳文錦,相信你們都應該認識,她讓我給你們傳一句話。」

我一听。人就愣住了,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听錯了,剛想發問,定主卓瑪就接下去道︰「陳文錦在讓我寄錄像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如果你們按照筆記上地內容進來找塔木陀了,那麼。所以她讓我告訴你們,她會在目的地等你們一段時間,不過,」扎西把手表移到定主卓瑪的面前。她看了一眼,「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從現在算起,如果十天內她等到不到你們,她就會自己進去了,你們抓緊吧。」

我就蒙了。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情?目的地?文錦在塔木陀等我們?這……一下就腦子僵了,就看向悶油瓶,這一看不得了,悶油瓶也是一臉驚訝的神色。

不過只有幾秒鐘的功夫,他就恢復了正常了,他抬起頭看向定主卓瑪,就問道︰「她是在什麼時候和你說這些的?」

定主卓瑪就冷冷道︰「我只傳口信,其他地。一概不知道,你們也不要問,這里,人多耳雜。」說著,我們全部都條件反射的看了看營地的方向。

悶油瓶微微皺了皺眉頭,又問道「她還好嗎?」

定主卓瑪就怪笑了一下,「如果你趕得及,你就會知道了。」說著。揮了揮手。她邊上的媳婦就扶著她站了起來,往她的帳篷走去。看樣子竟然就是要回去了。

我站起來想攔住她,卻被扎西攔住了,他搖了搖頭,表示沒用了。

不過這時候,定主卓瑪卻自己轉過頭來,對我們道︰「對了,還有一句話,我忘記轉達了。」

我們都抬起頭看著她,她就道︰「她還讓我告訴你們,它,就在你們中間,你們要小心。」

說完,她繼續轉身,就進了自己的帳篷里,留下我和悶油瓶兩個人,傻傻的坐在篝火前面。

我就看向悶油瓶,他卻看著火,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就問他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為什麼,這口信會傳給我們兩個。」

他卻不回答,閉了閉眼楮,就想站起來。

我看他這種態度,一下子無數的問題沖上腦子,人就有點失控,一下就把他按住,對他道︰「你不準走!」

他轉頭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還真的就沒有走了,坐了下來,看著我。

他這行為很反常,我還以為他會揚長而去,一下我自己就楞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看著我,問我道︰「你有什麼事情?」

我一听就心中火大,道︰「我有事情要問你,你不能再逃避,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把臉轉回去,看了看火,就道︰「我不會回答的。」

我一下就怒了,叫道︰「他娘的!為什麼!你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耍地我們團團轉,連個理由都不給我們,你當我們是什麼?」

他一下就把臉轉了過來,看著我,臉色變的很冷︰「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我自己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下我就為之語塞,支唔了一下,一想,是啊,這的確是他地事情,他完全沒必要告訴我。

一下氣氛很尷尬,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靜了很久,悶油瓶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酥油茶,忽然就對我道︰「吳邪,你跟來干什麼,其實你不應該卷進來,你三叔已經為了你做了不少事情,這里面的水,不是你淌得。」

我一下又楞下,下意識就數了一下,34個字,他竟然說了這麼長的一句句子,這太難得了,看了看他的表情,卻又看不出什麼來。

「我也不想,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知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我就滿足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讓我知道,我想不淌渾水也不可能。」我對他道。

悶油瓶看著我就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讓你知道這個真相的原因呢?」

我看著悶油瓶地眼神,忽然就發現他在很認真的和我說話,不由吃驚,心說這家伙吃錯藥了。

不過這麼說來,也許這一次他能和我說點什麼出來。我立即就正色了起來,搖頭︰「我沒想過,也不知道往什麼方向想。」

他淡淡道︰「其實,有時候對一個人說謊,是為了保護他,有些真相,也許是他無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應該由他自己來判斷。」我道。「也許別人不想你保護呢,別人只想死個痛快呢?你了解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痛苦嗎?」

悶油瓶就沉漠了,兩個人安靜的呆了一會兒,他就對我道︰「我了解。」然後看向我︰「而且比你要了解。對于我來說,我想知道的事情,遠比你要多,但是,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抓住去問。」

我一下想起來,他失去過記憶,就想抽自己一個巴掌,心說什麼不和他去比,和他比這個。

他繼續道︰「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做的所有地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這個世界地聯系?我從哪里來,我為什麼會在這里?」他看著自己的手,淡淡道︰「你能想象,會有我這樣地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現,就好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存在過一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嗎?我有時候看著鏡子,常常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是只是一個人幻影。」

我說不出話,想了想才道︰「沒有你說的這麼夸張,你要是消失,至少我會發現。」

他就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說著就站了起來,對我道︰「我的事情,也許等我知道了答案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但是你自己的事情,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現在,這一切對于我來說,同樣是一個迷,我想你的迷已經夠多了,不需要更多了。」說著就往回走去。

「你能不能至少告訴我一件事情。」我就叫了起來。

他停住,轉過頭,看著我。

「你為什麼要混進那青銅門里去?」我就問他。

他听了下來,想了想,就道︰「我只是在做汪藏海當年做過的事情。」

「那你在里面看到了什麼?」我就問道︰「那巨門後面,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轉頭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就對我道︰「在里面,我看到了終極,一切萬物的終極。」

「終極?」我就模不著頭腦,還想問他,他就朝我淡淡笑了一下,擺手讓我別問了,對我道︰「另外,我是站住你這一邊的。」說著慢悠悠的就走遠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就一下倒在沙地上,感覺頭痛無比。

第二天的清晨,車隊再次出發。

離開了這個叫做蘭錯的小村,再往戈壁的深處,就是地圖上什麼都沒有的無人區,也就是說,連基本的被車軋出的道路也沒有,車輪底下,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沒有人到達的土地、路況,或者說地況更加的糟糕,所謂的越野車,在這樣的道路上也行駛得戰戰兢兢,因為你不知道戈壁的沙塵下是否會有石頭或者深坑。而定主卓瑪又必須依靠風蝕的岩石和河谷才能夠找到前行的標志,這使得車隊不得不靠近那些山岩附近的陡坡。

烈日當空,加上極度的顛簸,剛開始興致很高的那些人幾乎立即被打垮了,人一個接一個給太陽曬蔫,剛開始還有人飆車,後來全部都乖乖地排隊。

在所謂的探險和地質勘探活動中,沙漠戈壁中的活動其實和叢林或者海洋探險是完全不同的,海洋和叢林中都有著大量的可利用資源,也就是說,只要你有生存的技能,在這兩個地方你可以存活很長的時間。但是沙漠戈壁就完全相反,在這里,有的只有沙子,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你也無法靠自己在沙漠中尋找到任何一點可以延續生命的東西,這就是幾乎所有的戈壁沙漠都被稱呼為「死亡之地」的原因。而阿寧他們都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經驗不足,此時這種挫折是可以預見的。

我也被太陽曬得發昏,看著外面滾滾的黃塵,已經萌生了退意,但是昨天定主卓瑪給我和悶油瓶的口信,讓我逼迫自己下定了決心。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又感到一股無法言明的壓力。

它就在你們當中。

它是誰呢?

在文錦的筆記中,好多次提到了自己這二十年來一直在逃避「它」的尋找。這個它到底是什麼東西?而讓我在意地是,為什麼要用「它」而不是「他/她」?難道這個在我們當中的「它」,不是人?真是讓人感覺不舒服的推測。

剛進入無人區的路線,我們是順著一條枯竭的河道走。柴達木盆地原來是河流聚集的地方,大部分的河流都發源于唐古拉和昆侖的雪峰,但是近十年來氣候變化,很多大河都轉入地下,更不要說小河道。我們在河床地底部開過,發現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蒿草,這里估計有兩三年沒有水通過了,再過幾年,這條河道也將會消失。

等三天後到達河道的盡頭,戈壁就會變成沙漠,不過柴達木盆地中的沙漠並不大,它們猶如一個一個的斑點。點綴在盆地的中心,一般的牧民不會進入沙漠,因為里面住著魔鬼,而且沒有牛羊吃的牧草。定主卓瑪說繞過那片沙漠,就是當年她和文錦地隊伍分開的鹽山山口。那里有一大片奇怪的石頭,猶如一個巨大的城門,所以很容易找到。再往里,就是沙漠、海子、鹽沼交會的地方。這些東西互相吞食,地貌一天一變,最有經驗地向導也不敢進去。

不過阿寧他們帶著GPS,這點他們倒是不擔心,雖然扎西一直在提醒他們,機器是會壞掉的。特別是在晝夜溫差五十多度的戈壁上。

順著河道開了兩天後,起了大風,如果是在沙漠中。這風絕對是殺人的信風,幸好在戈壁上,它只能揚起一大團黃沙,我們車與車之間地距離不得不拉大一百米以上,能見度幾乎為零,車速也慢到了最低標準,又頂著風開了半天後,車和駕駛同時到達了極限。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听不到,無線電也無法聯絡。已經無法再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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