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荒原,因為紅色的泥土像極了被鮮血染成而得名。
荒原上雜草叢生,偶爾有幾棵小樹,很少看到有超過碗口粗的樹木。血魔花是荒原上最常見的裝飾,這些深紫色的小花像繁星一樣點綴于草叢之間,隨著微風輕輕搖擺著。
據說,這些血魔花並不是這個位面原有的植物,而是被異位面的入侵者妖魔所帶來的。它們很快適應了全新的環境,在費姆多斯位面落地生根。但不知道由于什麼原因,只有在血色荒原,這些深紫色的小花才會開得如此繁盛。
有傳言說這些來自妖魔老巢的植物,生長過程需要大量的鮮血澆灌。而血色荒原,在第二次妖魔戰爭時期,正是一場慘烈戰役的戰場。
很多人僅僅把它當做一個傳說一笑而過,「歷史學」在大陸上並不是什麼熱門的學科。而托尼了解得比普通人要多一些,他曾經看過的一本書上詳細地記錄了那次戰役的經過。
一個車隊在荒原上緩緩行進著。
車隊由三兩篷車組成,每輛篷車都由一匹長毛獸拖拽著前進。這些外形類似于犀牛,全身上下都披著厚厚的棕色長毛的大家伙是北地最優秀的馱獸。它們不知疲憊,一頭長毛獸就可以拖動十噸重的拖車。它們性格溫馴,一個人就能夠駕馭。而且從不挑食,除了肉類和石頭,大陸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植物都可以列入它們的食譜。
中間那輛篷車上,來自埃博拉高塔的魔偶師學徒們,正興致高昂地談論著關于蘭蒂斯遺跡的話題。盡管這還只是旅程的第一天,到達索納塔裂縫還需要兩天的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在高塔中過于壓抑的緣故,來到外界的學徒們顯得格外興奮。尤其是幾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學徒,都好像變成了拖車的長毛獸,一個個精力十足,大半天時間的旅行也沒能使他們感覺到絲毫的疲憊。
安東尼看了一眼一個人呆在角落里的托尼,今天一天他都顯得不是很活躍,和那些與他同齡的學徒一點也不像。
事實上托尼也很難輕松起來,那只在3號實驗室中發現的奇異的鸚鵡,此刻正藏在他的懷里。
和撿到的時候一樣,依然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就像是死了一樣。但它明顯不是一具普通的死鳥沒有哪只鳥在死亡幾個月之後仍能保持身體的柔軟,並且沒有任何腐爛發愁的跡象。
這次能夠離開高塔,無疑是他研究這只鸚鵡的好機會。
但是托尼不得不接受在到達索納塔空間裂縫之前,他都無法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的事實。看來對這只奇怪的鸚鵡的研究工作,只有等到進入遺跡之後了。
在長毛獸的拖拽下,篷車走得並不快,在平坦的血色荒原堅硬的泥土上留下兩道深深地輪印。
幾個學徒自然不可能有那麼重,大部分重量來自安東尼魔偶師攜帶的各種煉金器具,以及十多具各式各樣的魔偶。這些魔偶大部分屬于參加游歷的學徒,和煉金器具儀器放置在後面兩輛篷車里面。
而除了來自埃博拉高塔的魔偶師和學徒以外,隊伍的成員還包括三個駕馭長毛獸的馭者,兩個四級戰師,一個四級法術師,他們都是從職業者協會臨時雇佣來的護衛。即使是三個馭者也都是一級戰士,野外隨時都可能發生戰斗,他們同樣擔負著作戰的職責。
太陽緩緩地在西方降落,把荒原上低矮的枯樹拉出一道長長地影子。
「真掃興,居然連一個妖魔都沒遇到。」學徒基恩一做到托尼旁邊,低聲嘟囔道。
托尼能夠理解少年人故作叛逆的想法。在血色荒原遇上妖魔的機遇並不小,但是多半不會是什麼強力的高級貨色。相比之下,小惡魔、劣魔和犬妖這類低級的小型妖魔,更容易穿過人類國度外圍防線的漏洞進入月復地。普通人遇上他們無異是滅頂之災,但作為最低級的妖魔,只要數量不過百,是不可能對這支擁有四個四級職業者的隊伍造成什麼威脅的。
基恩的話正好被不遠處正倚著窗戶向外望的斯密特听到了,後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大嘴巴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居然希望遇上妖魔?真希望你在面對那些怪物的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斯密特很小的時候曾經近距離接觸過一只腐血魔,幾乎所有學徒都知道,那次接觸給他留下了極為恐怖的回憶。完全有理由懷疑,斯密特膽小的性格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造成的。
「噢,斯密特!真羨慕你親眼見過腐血魔。我听說它們長得像剝了皮的人類,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能詳細給和我說說嗎?」基恩用夸張地語氣說。
「嘔!」基恩惡作劇的話還沒說完,斯密特已經把腦袋伸到窗外干嘔起來。
「哈哈哈哈!」基恩捧月復大笑,但馬上,安東尼導師警告的目光使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當月亮升上半空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
將長毛獸從韁索下解放出來,原野上叢生的雜草完全可以這些大家伙的胃口。
三個馭者把篷車用敲進地下的木樁固定好,一堆篝火驅散了附近的黑暗,所有人在火堆周圍圍成一圈。除了三個馭者,他們還承擔著警戒的職責。
金黃發亮的烤肉代替了中午硌牙的干糧,食材是兩個四級戰師中的一個在路上捕獲的兩只倒霉的魔化角羚。作為少數攻擊性不高的魔化動物之一,角羚的肉質格外鮮美。但如果出手的不是一個擁有雷豹血脈的四級血脈戰師,它們的速度會讓大多數獵手望塵莫及。
即使是沒有什麼作料,魔化角羚鮮女敕的肉質也讓每個人都吃得滿嘴流油。
除了唯一的法術師顯得有些孤僻,一喜歡個人呆在一邊。兩個戰師都很健談,很快就和學徒們打成一片。
要知道大多數男人的血液里都隱藏著暴力的因子,少年學徒們也同樣不例外,戰斗是男性永恆不變的話題。兩個戰師並不介意和學徒們分享他們戰斗的經歷,和妖魔的激烈戰斗听得幾個學徒如痴如醉。當然,其中有多少夸張成分就需要自己去分辨了。
而在得知了他們其中一個血脈戰士的身份之後,凱牙?阿隆索,這個有著滄桑胡須的三十多歲的戰師,很快成為了學徒們新的討論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