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異端 第二十章 毀滅倒計時

作者 ︰ 錦獵

左侖听到這個聲音後,忽然覺得心髒仿佛被緊緊攥住無法跳動,戰栗感不由自主的從腳底升起,直達腦後,仿佛對這個聲音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

而半空中的熾熱岩漿仿佛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匯成一股股,橫空而去,澆灌到黑影身上,那個黑影迅速凝實,漸漸顯出牛角獅身的真容,額頭正中有一道深深的裂口。龐大怪物的全身被熊熊烈焰包裹,身後是條火焰繚繞的長長的尾巴,地獄的氣息蓬勃而起,從向眾人的頭頂壓去。

斯維班老爺開始申吟︰「這、這難道是……」

「老爺,這是什麼?」

「你沒听到它說的話嗎?巴托地獄……你沒有感覺到魔威嗎,可以讓所有生物感到恐慌和畏懼,這是巴托地獄的大魔鬼才擁有的天賦能力,」斯維班低低的咒罵︰「是炎魔,該死!這個大家伙是怎麼通過位面障壁的!該死!」

「位面障壁……又是什麼?」

「位面障壁就是位面障壁,無知的蠢貨,想要穿越位面的生物都要面對它,這是規則的力量,即便諸神和大魔鬼們也無法抗拒。而且,力量越強大的生物,穿越障壁就越困難。」

左侖將手按上刀柄,他只是听幾個閑極無聊的戈壁老商人提及過這種可怖的生物,火元素的寵兒。這種強大的生物,不應當出現在這個位面。

眼前的火光忽然彈動,炎魔的身軀往後仰了一仰,隨著輕輕揮爪,一串火浪急速直撲下來,旋轉著撲向鐵皮腦袋,「該死的矮人,把你們全都投進巴托地獄的熔爐!」

鐵皮人阿泰雙腿微分,沉默舉劍,矮小的身軀和巨大的冰藍色大劍有一種古怪的不協調感。

阿泰眼中的紅芒閃動一下,在火焰觸體的一瞬,藍白色的電光脈沖再次涌現,長劍隨之急速揮動,劍身仿佛在響應阿泰的動作,璀璨的藍色光芒徒然閃爍,如天際一道閃電斜斜劈下,穿透焰流,將它一劈為二。

左侖的瞳孔驟縮,精確的解構,完美的一劍,他突然發現這個鐵皮腦袋其實有許多秘密。

斯維班則發現了炎魔話語中的問題,他尖著嗓子做出刻意謙卑,大叫著︰「強大的光榮的無畏的炎魔大人,我們不是矮人,您瞧瞧,我們都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哪,外帶一個金屬傀儡魔像。」

說完他跑過來,躲到左侖身後,用手指指阿泰的方向,賣力證實自己的真誠。

炎魔听到斯維班的申辯,動作停頓下來,目光閃動,最後定格在自己剛剛攻擊過的阿泰身上,盯著鐵皮人看了好一會兒,沉悶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看來是你這個小家伙拔出的星霜之劍,解除矮人的封印,這麼說我的小計策奏效了,小家伙傳來的信息是正確的。」炎魔的手指輕勾,坎哈拉手中玻璃瓶里騰起一股煙霧,斯維班心愛的火焰精靈立刻化為一團黑灰,商人的眼珠幾乎突了出來,嘴角劇烈地抽動兩下。

狡猾的巴托魔鬼,左侖抹了抹臉,空氣燥熱使得汗水不停往外冒。

「我是來自巴托地獄的巴洛斯,說吧,你的一個願望,我不會再問第二遍。」炎魔就是這樣的生物,喜和怒之間幾乎沒有轉換時間,他對著鐵皮腦袋阿泰拋出橄欖枝。

「稱呼我阿泰大人。」

「什麼?」炎魔巴洛斯的轟鳴聲再次震蕩眾人的鼓膜。

「我只重復一次,叫我阿泰大人。」

斯維班幾乎要奪路而逃,現在他看向阿泰的眼神中,憤怒要遠多于貪婪,商人不明白這只奇特的金屬傀儡是怎麼回事,他似乎已經忘了鐵皮腦袋的邏輯與人類是不同的。

炎魔巴洛斯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暴怒,他搖擺碩大的腦袋準備轉身離開︰「有意思的小東西,你應該感到慶幸,我已經在這里困了太久了,久到幾乎變得物質界的下等生物一樣仁慈。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該是那些矮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等等、等等,尊敬的巴洛斯大人,」斯維班突然想到了什麼,叫起來,「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說,卑微的小家伙。」

「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我的意思是說像您這樣強大的存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狹小的洞窟里的……還有,後面的路上還有什麼東西?」斯維班腆著臉,盡力做出卑微的模樣。

巴洛斯體表的火焰顏色突然由金黃變為火紅,這是炎魔們憤怒的征兆,他咆哮著,「那些卑鄙的矮人,趁我跨越位面最虛弱的時候,用這把該死的劍和他們的秘法偷襲了我,並且把我的岩漿當做他們煉制武器的熔爐,這些卑鄙的只會打洞的老鼠,統統應該被烤成黑灰。」

「您是說,這個熔岩湖是他們打造兵器的熔爐……」

「沒錯……這是條矮人的試煉之路,除了這個熔爐,後面還有錘煆和冷卻,矮人們打造武器的全過程,那里也許有什麼別的東西在等著你們。好了,我說的夠多的了。現在我要去把那些臭老鼠燒個干淨。」

「炎魔大人,尊敬而強大的巴洛斯大人,我想您不需要再費心動手了,矮人們,我是說那些臭老鼠們,現在已經死完了。」

「什麼?」巴洛斯又咆哮起來,火焰的顏色轉為更深的紅色,「我在這沉睡了多久,卑微的人類!」

斯維班戰戰兢兢的回答,他幾乎把一整個夏天的汗都出完了,「這、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聖輝聯盟已經消失一千五百年了……」

「一千五百年……一千五百年!」炎魔的巨大咆哮震蕩整個地下洞窟,穹頂的小碎石塊紛紛落下,「你們這些卑鄙的東西,燒死你們!」

炎魔似乎被無法復仇的憤懣沖昏頭腦,體表的火焰奇怪的呈現兩種顏色,左邊是金黃,右邊深紅,詭異莫名。

「巴洛斯,安靜!」炎魔突然又發出異常低沉的吼聲,它似乎在自言自語,一邊用左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你跟他們一樣,你這個卑劣的小偷!」下一瞬間,巴洛斯的聲音又變回原來的憤怒咆哮,並用右手抓住自己的左手,似乎在和自己戰斗。

「關了一千五百年還沒讓你變聰明點,蠢貨。」

「從我的身體里滾開!」

「不可能,應該滾開的是你!」

炎魔的左手和右手自相捶打,在黑色的湖底岩石上翻滾,身後的火焰長鞭似的尾巴抽在地面上,將堅硬的黑色岩石鞭撻出一條條深深的痕跡,整座洞窟都被它巨大的身軀震得顫動,身上的火焰時而金黃時而又轉為深紅。

「老爺,這家伙似乎、似乎在跟自己打架……」前方的坎哈拉低聲詢問。

「也許我們可以趁機把這個大家伙干掉……」索諾夫兄弟也湊上來。

斯維班回過神來,情緒激動地揮著拳頭,「無知!你以為炎魔是南部荒原里的迷你魔獸嗎?給我五個聖堂武士,或者十個永生者近衛,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

索諾夫兄弟睜大眼楮,似乎覺得不可想象,「聖堂武士……那些戰士都是諸神的寵兒,神之國卡拉利亞的守護者。」

坎哈拉的臉色也不禁白了白,「老爺……或許這個異鄉人和他的武士能拖住炎魔,我們可以趁機過去。」

斯維班果斷搖頭,「東方武士確實有些實力,但是單單靠一個人和一只魔像擋住炎魔?那只是個可笑的夢囈,我們快離開這里,先避一避,退回去。」

炎魔扭曲的嘶聲嚎叫驟然炸響,「該死的矮人!全是因為你們藏起來的那個東西,我要毀了它!毀了它!」

它的身體表面全部化為赤紅色,金色光焰完全消失,看來一方已經暫時獲得了控制權,身軀龐大的巴洛斯居高臨下,面對只到它膝蓋的阿泰,吹出灼熱的煉獄氣息,壓在喉間的巨吼隨之釋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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