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替小佩魯卡抓人？還等什麼？」
「我只向親愛的舅舅負責，而不是我的表兄，」伯爾曼搖搖頭，然後問，「知道笑臉面具嗎？」
左侖忽然想起在穆爾神殿看到的笑面男，這個神秘人物與白石城有什麼聯系？他把手慢慢伸向刀柄。
「別緊張，他也是我要找的人，」伯爾曼笑笑，「繁榮的白石城，要比你想象的更復雜。」
「還有兩個原因，你正處于危險中，出于友誼，我願意提供庇護，其次，我們共同的老朋友斯維班，正迫切想見到你。」
左侖動容了，事關別撒兒，這或許是個陷阱，但是伯爾曼作為一名高階戰士和主持城防的軍官，沒必要費那麼大工夫，他有足夠的能力解決所有人。
「好，明早出發。」左侖干脆地回答。
然後他抬頭，發現雨停了。
四周似乎少了點什麼，左侖抬頭四顧，菖蒲不見了，她像細雨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又悄無聲息地消失。
低下頭，銀磚和女乃糕還在他手上，沉甸甸的。
第二天一早，左侖三人離開了白石城，伯爾曼也與他們同行，還有他的幾十名精銳騎兵。
獵狗與莫圖都前來送行，告知左侖火蛇和紅巾又合並成一個佣兵團了，並承諾在任何左侖需要幫助的時候，全力以赴。兩人對左侖和伯爾曼完全是兩種態度，令這位軍官老爺很是尷尬。
告別兩位佣兵團長，他們一路往西北方向疾馳，伯爾曼給騎兵們的命令很簡單，快，盡可能的快。
接下去的幾天里，從伯爾曼口中，左侖對黑森的巨石也有了更完整的了解。
黑森聯邦夾在幾大國中間，領土狹長，類似于一個被拉長的菱形。佩魯卡家族控制的白石城邦位于菱形的底角；而邁德家控制的城邦莫薩文，其首府秋葉城則位于菱形的西側，與帕萊曼帝國接壤；與莫薩文遙遙相對的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梅夫萊森堡；最後一座大城，也是黑森最古老的城市，則是位于北方的萊伯納。
從白石城到梅夫萊森堡，騎馬全速趕路，十多天就能到達。
「梅夫萊森堡與白石有什麼不同？」左侖問。
「那里是絲綢與茶葉之都，不少你這樣的異鄉人。」伯爾曼嬉皮笑臉。
「還有呢？」
「還有這個國家最大的黑幫，听說梅夫萊森堡有兩位統治者，一個掌管白天，一個掌管夜晚。」
左侖知道再問不出什麼，往前看去，今天的宿營地已經在望。
皮卡羅鎮，兩座城邦交界處的一個小鎮，原先只是個商人們交易的市集，時間久了就自然形成一個小鎮。
「伙計們，加快點，皮卡羅的姑娘可是大大有名。」伯爾曼咧著嘴大聲催促騎兵們。
騎兵們哄笑著響應長官。
左侖冷眼旁觀，伯爾曼的兵軍紀糟糕，處事懶散，但那天遭遇邁德家的騎兵時，他看出來，這些都是敢于拼命的惡漢。
之所以會這樣，跟這個長官的個人風格大概月兌不了干系。
「四大城邦主人的家族成員都像你這樣？」左侖忽然問，「外甥大人。」
「外甥？我的朋友，這個稱呼並非您想象得那麼親密。上代佩魯卡大人，也就是我的外祖父，向來以風流聞名，他有過許多女人，家里的侍女或者某個小家族的小姐。」伯爾曼的表情顯得玩味，「而站在你面前的這位軍官的母親，就恰好是這些風流韻事的產物。」
「頭兒，前面有支車隊。」伯爾曼的親信小隊長約拿一聲招呼。
「注意警戒，超過去。」伯爾曼回答。
左侖此時穿戴與周圍的騎兵一致，與伯爾曼並排，兩人加速。
超過車隊時，左侖留意看了一下，不由略微意外。
這支車隊的規模不大，只有一輛馬車和幾名騎士。引起他注意的是這些人長相和發色，他們的頭發都是黑色的。而腰間的刀，也跟左侖的類似，刀脊長直。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注意到左侖，仍保持原速前進。
再跑過一段，一行人就抵達了鎮口。
黑森作為一個商業聯邦，各城邦間的地域劃分相對模糊，一方的武裝力量只要不深入另一城邦的核心區域，就不會引起大問題。
因此騎兵們沒受到任何阻攔，直接開進了小鎮，那里早已有人等候著了。
他們被直接帶到一個旅店，房間和食物都預備好了。
伯爾曼就地解散隊伍，士兵們立即亂成一團，跟一幫地痞沒什麼區別。
左侖三人也被賦予了相當的自由——只要是在旅店里，橫著走也沒關系，但是不許出門。
阿泰干起了老本行——給大塊頭凱法畫肖像畫。
左侖則有自己的打算，他請約拿喝了一杯，順便打听小鎮的情況。
約拿是個話癆，一杯下肚，就開始滔滔不絕，「問我，真是問對人啦。這皮卡羅鎮，本來就是個集市，白石和梅夫萊森堡的買賣，多在這里交割。至于貨品嘛，那是應有盡有。不過要說最有名的，還是這里的魔法物品，貨品全，檔次高。幾家大商行都常駐在此，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飛岩。」
「飛岩商行？」左侖似乎在哪里听說過這家商社。
「那是黑森，乃至全大陸首屈一指的大商行，尤其是魔法物品的經營，听說它的背後，可是一位了不起的高階法師坐鎮。」
「高階法師？」
「嘖嘖，高階法師離我們這些大頭兵太遠啦。就說飛岩在這小鎮里的分店，也有個一階法師常駐，那是什麼樣的派頭呢。」
「才一階……」左侖不以為然。
「什麼才一階！」約拿一瞪眼，「只要他戴著正職法師的徽章，即便頭兒見了，也是要行禮的。」
又聊了一陣，左侖已收集到足夠的信息，就起身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
包袱里模索一陣，拿出一根木杖，正是老阿爾貝托的魔杖。先前在白石城沒有機會，今天正好可以出手，換不少金子，左侖美美地琢磨著。
唯一的問題是，一個戈壁巴佬，跑去黑森有名的大商行賣魔杖，是有可能被當成小偷滿街追打的。
不過，左侖有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