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梟臣 第九十八章 蘭芳復國計劃(十二)

作者 ︰ 金剛葫蘆第八娃

更新時間︰2012-08-02

前蘭芳共和國總長的到來不光驚動了何念祖與鄧世昌,還有同在總長府辦公的唐紹儀一級一大幫官員。大家都對這個蘭芳末代統治者感到好奇。

何念祖一出門嚇了一跳,只見走廊里全是人,一見何念祖立刻打招呼︰「總長好!」

何念祖點點頭,帶著頭走︰「走,咱們去見見這個‘總長’,娘的什麼東西,真以為他是爺了,還讓老子出去迎接!」

何念祖的語氣態度立刻讓新蘭芳共和國的官員們了然,對如何外面的簽蘭芳共和國末代總長已經有了計較。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出總長府,穿過大樓前的一片草地,來到門口。風風火火的架勢,不像是迎接人,倒像是出去打群架的。

蘭芳國被荷蘭滅亡後,末代總長劉恩官攜帶蘭芳國的田賦冊、審案卷宗等蘭芳國檔案材料出逃,多年來跟一幫蘭芳後裔隱姓埋名,雖然時刻盼望復國,可奈何實力不濟,只能空想想罷了。

劉恩官等人雖然不在婆羅洲,不過卻始終關注著婆羅洲的動態,一開始對婆羅洲突然出現的華人軍隊多感留意,不過那時鄧世昌率領的軍隊大多都是舉著荷蘭人的旗幟,穿的是荷蘭軍服,對外宣稱的也是荷蘭外籍軍隊。所以劉恩官等人一直沒有動作。

直到不久前何念祖在新城區工地上的那次講話,正式宣布屬于蘭芳國一方後,劉恩官等一群蘭芳國的後裔們頓時就升起了心思來。

何念祖的來歷他們不清楚,婆羅洲莫名其妙出現的華人軍隊是什麼來歷他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對方是打著蘭芳國的旗號的。這可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不管怎麼說,劉恩官可是蘭芳國名正言順的總長,雖然是末代的,可也是根紅苗正,代表著蘭芳國的正統。

這幫人想的很簡單,既然有人打著蘭芳國的旗號,就得認他蘭芳國的正統後裔出來當領袖。這幫人也沒有對何念祖的來歷細細查探,只是以為是蘭芳國哪位忠臣的後裔,于是想當然的返回婆羅洲,直奔總長府來奪權了。

門外的劉恩官等人看見總長府里涌出來一大群人,快步的「迎」了過來。劉恩官立刻把胸挺得高高的,努力散發出傳說中的「王八」氣息。

一邊的手下贊嘆道︰「總長,果然是我蘭芳後裔忠勇之士,一听說是總長大駕返還,立刻就出來迎接了!」

劉恩官點頭認同,胸挺得更高了。贊揚道︰「這些都是為我蘭芳復國立下大功的功臣們,以後我一定好好重用他們。」

何念祖帶人走到跟前,門口的衛兵立正敬禮,高呼︰「總長好!」

劉恩官笑著臉想客氣一下,結果發現人家衛兵根本不是跟他說話,一張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劉恩官旁邊的人不干了,指責衛兵道︰「總長在這呢。你們跟誰敬禮呢?」

衛兵不搭理他們。何念祖向衛兵們點點頭︰「稍息!」

然後走到劉恩官跟前,揚著腦袋瞪著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劉恩官︰「你就是劉恩官?」

劉恩官隨從大怒︰「怎麼跟總長說話呢?」

何念祖扭頭大罵︰「你丫閉嘴!」氣的隨從直喘粗氣。

劉恩官陰沉著臉說︰「我就是劉恩官。蘭芳國總長!你是誰?」

何念祖一挺胸,拍拍自己胸脯︰「老子蘭芳國總長何念祖!」

劉恩官問︰「你有蘭芳國的印信,有蘭芳國的田賦冊、卷宗嗎?」

何念祖搖頭︰「沒有,正琢磨著建呢!」

「在建?」劉恩官差點一口氣沒咽上來︰「這種東西是隨便建的嗎?」

何念祖反問︰「你有嗎?」

劉恩官傲然︰「我是蘭芳國真正的總長,當然有!」

何念祖搖頭︰「不信,拿來看看!」

劉恩官心想︰「等我把卷宗、田賦冊拿出來,看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總長,要是你敢不認,我就號召蘭芳國民把你抓起來。」

劉恩官一招手,他的隨從在後面趕來一輛馬車,里面裝了十幾個大箱子,里面全是書籍文冊之類的東西。

劉恩官打開一個木箱,隨手拿了一個冊子,揚了揚︰「歷代總長印信在蘭芳國滅亡時已經被荷蘭人搶走了。不過我有田賦冊等物,還有蘭芳國民可以證明我是蘭芳真正的總長!」

劉恩官提高了聲音,目光深邃的掃過何念祖身後的官員,掃過總長府門口外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群︰「我,劉恩官,蘭芳總長回來了!我才是蘭芳國正統的統治者,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總長!」

何念祖看著劉恩官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一句經典的台詞︰「我胡漢三又回來,你們欠我的,拿我的,用我的統統都要還回來……」

看熱鬧的百姓中突然跑出來三十幾個上了歲數的人來,仔細的端詳了半天,其中一個年齡最大的跪在劉恩官面前,嚎啕大哭︰「總長,真的是你,你回來啦!」

劉恩官那個感動啊,看來蘭芳國的百姓還沒有忘記自己。他目光挑釁的望著何念祖,好像是在說︰「看見了吧,蘭芳的百姓都認識我,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唐紹儀上前接過劉恩官手中的田賦冊,翻看了幾頁,然後跟何念祖說︰「這是真的!」

劉恩官心中更得意了。對唐紹儀笑了笑,結果人家唐紹儀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

劉恩官鬧了個尷尬,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些蘭芳國的國民身上,他扶起跪在他面前痛哭的老者,安慰道︰「老人家,快起來,地上涼!」

結果老人站起來之後突然在他臉上呸了一口,大罵︰「你個敗家子,好好的一個蘭芳國,你父親在位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傳到你手上一轉眼就給敗壞光了。你還有臉回來?回來再把俺們蘭芳國敗壞光才甘心嗎?」

劉恩官的笑臉立時僵住了,臉上的濃痰擦也不是,不擦卻覺得惡心慌。

何念祖在一邊大樂︰「這老頭真是好人,回頭得好好獎勵他,銀子得給,再弄個一官半職的。」

何念祖忍著笑,清了清嗓子︰「劉恩官是吧?」

「是總長!蘭芳總長!劉恩官的名字也是你隨便能叫的!」

何念祖把眼一瞪︰「我就叫劉恩官了。咋地?」

後面衛兵配合的上前一步,劉恩官頓時蔫了下來︰「名字而已,咱們蘭芳國興民主共和,叫就叫吧!」

「你回來想干啥?」何念祖問。

劉恩官一臉鄭重的道︰「回來領導蘭芳國,帶領蘭芳國民過上幸福的生活。」說完,鼻梁上的那口濃痰逐漸流到嘴邊了。

何念祖很認真的問︰「那就是回來當總長了。你當總長,那我干嘛去?」

劉恩官考慮了一下,說︰「你還小,我準備培養你一下,等長大了當大官!」

「多大官?能當總長嗎?」

劉恩官搖頭︰「不行,總長得是我們劉家的人當!」

「啊呸!」

何念祖吐了一口痰,正好跟流到劉恩官嘴角的那口濃痰混到一塊。

「你丫的做夢呢吧!」

劉恩官一擦嘴角,滿手的痰,黏糊糊的異常惡心。劉恩官憤怒道︰「你怎麼吐人呢?」

何念祖不搭理他,轉頭問鄧世昌︰「海邊的鯊魚還多嗎?」

鄧世昌說︰「前天剛扔到海里二百多土著,鯊魚沒吃飽!」

何念祖一臉的高興︰「咱們得有待客之道,鯊魚挺老遠來一趟不容易,起碼得讓它們吃飽。這樣吧,把這幾個人帶到海邊去喂鯊魚吧。雖然不至于喂飽,先墊墊肚子也是好的。省的槍斃還得浪費子彈!」

然後轉頭跟唐紹儀說︰「那些文卷之類的東西就留下來吧。這小子過來一趟不容易,好歹給咱們帶來點好東西!」

唐紹儀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贊揚,沖著嚇得面色慘白的劉恩官道︰「好人吶!大老遠的來一趟還送這麼多好東西。」

鄧世昌一揮手,立刻跑出來一群衛兵,拖著哭天喊地的前蘭芳國總長劉恩官還有一幫隨從救走。

劉恩官大喊︰「總長,您是總長行了吧。我走,我再也不回來給您添堵了……」

何念祖不為所動,跟他說︰「你看見哪朝的皇帝還留著前朝皇帝供著的?都是殺干淨了事。為了蘭芳國百姓過上幸福生活,你還是到海邊跟鯊魚玩去吧。」

把劉恩官喂了鯊魚,蘭芳國的余孽們可謂沒了主心骨,這對何念祖穩定婆羅洲有很大的幫助。反正蘭芳國被荷蘭滅掉時,劉恩官扮演的也絕對不是什麼光彩的角色,很多蘭芳國民听到劉恩官死了都拍手稱快。稱死得好!

過了三天,繞了大半個地球的馮?西科特終于到了婆羅洲。何念祖親自去碼頭接的他。

西科特身穿西褲和緊身馬夾,皮鞋 亮,頭發向後梳的一絲不苟,看到陳子錕進來,頓時眼楮一亮︰「何,好久不見了!」

何念祖仔細看著西科特,幾年不見,西科特變得穩重了許多,初次見他時那種青澀早已消失不見。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普魯士巨人的嚴謹氣息。

何念祖把手一張,跟西科特來了個擁抱︰「歡迎你。我的陸軍總司令!」

西科特眼楮一亮,立馬說︰「我的軍隊在哪里?」

何念祖說︰「安排了宴會,先去吃飯,吃完了再去軍營!」

西科特搖頭︰「吃飯也行,在軍營里吃。我要先看我的軍隊!」

何念祖拗不過西科特,只能帶著西科特去軍營。又吩咐王虎先一步到軍營,讓軍隊準備一下,歡迎總司令到來。

趕到軍營時,三萬多將士稀稀拉拉的把整個軍營的校場站滿了。一看到何念祖身邊的洋鬼子西科特,立刻有氣無力的喊道︰「歡迎總司令!」

三萬多大老爺們一起喊,居然比不上一百來個娘們喊的聲音大。西科特一皺眉。他這段時間在輪船上惡補了一段時間漢語,正好現在排的上用場了。

「立正!」

西科特用不太標準的漢語大喊。

下面沒反應,倒是有許多士兵在地下嘻嘻哈哈的指著西科特笑道︰「洋鬼子也會說人話!」

「全體都有,立正!」

還是沒人搭理西科特。

何念祖臉皮抽了抽,跑到西科特前面,大喊︰「不會立正是吧?今天晚上沒飯吃了!」

「啪啪啪……」

校場里頓時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腳跺地面的聲音。不過隊形還是那麼的松散。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素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士兵們,今天你們的表現讓我非常失望。我決定,今天所有士兵,包括軍官在內一律罰站至天明!」

頓了一頓,西科特補充道︰「明天訓練照常進行!」

校場一片嘩然。有性子急的當場就爆了粗口︰「蒲你娘哩,丟你老母……」

要是地上有磚頭,石頭之類的,估計憤怒的士兵們會毫不猶豫撿起來丟向西科特。

憤憤不平的大多是婆羅洲本地的軍人,還有廣州,福建等地籍貫的。這些人來南洋久了,或者祖輩就在南洋生根的,早就被南洋舒適的氣候養得身嬌肉貴,而且一個個脾氣還不小。反倒是從山東,河南,福建等地遷移的難民中入伍的士兵,初來南洋,根基不深,生恐惹惱了「洋老爺」被趕出軍營,然後在拖累家里,一股腦的趕回老家,那可就再也吃不著香噴噴的大米白面,再也住不了寬敞明亮的房子了。

南方的士兵顧忌少,牢騷多,總數佔了一萬人左右,北方士兵估計多,不敢發火,只是發幾句牢騷就安靜下來,默默接受懲罰。

好在還有一大半的北方士兵沒有發生騷亂,南方籍貫的士兵雖然叫罵的厲害,但還是不敢直接沖上去「教訓」西科特。

西科特看下面亂糟糟的不成樣子,又冷著臉道︰「所有不听命令的士兵,一律趕出軍營。我希望,明天我回到軍營的時候,你們一個都不少的還站在這里!」

「丟你老母的,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還怕你不成?這兵,老子不當了!」

西科特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兵痞甩了帽子走出來,隨後又有近百個士兵猶猶豫豫的走了出來,這些都是受不了西科特的嚴厲而月兌下軍裝的。

眼看著一萬多南方籍士兵有不穩的跡象,何念祖問西科特︰「老兄,你們德國是怎麼對待逃兵的?」

西科特眼楮一亮,大聲說︰「在德國,對待逃兵只有一個字。殺!」

西科特殺氣騰騰的一個「殺」字,頓時震懾住那些還在猶豫的人,剛剛站出來的那些兵痞的氣焰頓時有些收斂。一個老資格的兵痞大叫︰「別怕他,他這是嚇唬咱們呢!咱們這麼多人,他敢殺嗎?」

一回頭,兵痞傻了眼,剛才被他們挑唆著站出來的一百多人早就縮回了隊列中。

鄧世昌見狀也出來幫腔︰「我在大清國當差那會,對逃兵就是砍頭了事。腦袋掛在轅門上一個月,等風干了再拿下來。」

頓時,又有幾個兵痞退了回去。

一時間

整個校場,三萬多官兵全都蔫了,老實的跟個小白兔似的。只有五個兵痞不听話站在隊列外等著挨收拾。

何念祖一指這五個兵痞,喝道︰「來呀,給我拿下砍了,腦袋掛在轅門上,以儆效尤!」

何念祖身後衛隊立刻撲了上去拿人。

兵痞門一看這回是動真格的了。頓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三個跌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兩個勉強還能站著的也是腿肚子抽筋,臉色白的跟吸血鬼有的一拼。

「總長,司令……俺們,俺們開玩笑呢。不是要當逃兵啊……」

何念祖的貼身衛隊可不管那一套,上去劈了撲稜就是一頓老拳,然後扭著胳膊就要押到轅門口法辦。

一路上這幾個兵痞哭天喊地的求饒,可把眾多士兵們狠狠的震懾了一番。心想還是罰站好,罰站不用砍頭啊。不就少吃一頓飯嗎?看這幾位,怕是以後再也不用吃飯了。

一路上扭扭扯扯的總算把死命掙扎的兵痞門押了下去,親兵們傻了眼,沒有砍刀,咋砍腦袋?

有幾個缺德的親兵出主意︰「要不用刺刀砍吧。」

何念祖的親兵隊長王虎琢磨了一下,道︰「用刺刀倒也能行,就是慢了點。不能一下子把頭砍下來。」

親兵無所謂的說︰「沒事,費些功夫慢慢鋸唄。反正腦袋砍下來咱們就算交差了!」

這群良心壞到沒邊的親兵們研究著怎麼用刺刀鋸腦袋,可把兵痞門嚇完了。齊刷刷的眼楮一翻,愣是嚇得昏了過去。

王虎不屑的呸了一口︰「就這熊樣還起刺兒?瞧這德行!拖走,找個黑屋子關半個月看他們還老不老實。」

成功震懾了三萬軍兵,在所有士兵面前初步樹立的自己的威信後,西科特才在何念祖的盛情邀請下去總長府赴宴。至于那些可憐巴巴的士兵們,在他們的總司令享受著美味佳肴的時候,只能望著星空咽口水了。

從下午一直站到晚上十點鐘,已經先後有三百多個士兵體力不支而昏倒,其余的大多數士兵也是搖搖欲墜,只是靠著意志支撐著。

不過,從天剛剛黑的時候,西科特就已經提早退出專門為他準備的宴會,這個時時刻刻牽掛著自己手下士兵的普魯士軍官悄悄的來到軍營的一角,隱藏在黑暗中一直默默的注視著。

估模著已經達到士兵們體能的極限,西科特走到校場高台上。

「士兵們,你們的表現讓我感到非常滿意,現在,解散!」

歡呼聲中,盡管大多數的士兵還是抱怨著,但也有一部分人悄悄議論著︰「這個洋鬼子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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