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間,張曉文看穿了她的心思,就笑著說︰「走,咱們現在就去實地觀摩一下!」幾個人出了門。
張紅秀卻站在原地沒動,固有的自尊心讓她覺得很屈辱,但想想最初那幾天的痛苦經歷,卻又令人不寒而栗。
「2658,快點出來!」女看守大喝了一聲,她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精明女子,能夠讓老林這麼恭敬的人,絕非普通的小人物。這個時候,王大富曾經給她打過的招呼,已經完全忘到了九宵雲外。
身子一抖,從進了這里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再叫作張紅秀了,而是「2658」。這是個令人感到無比屈辱的數字符號,在這里邊,她沒有任何的尊嚴可言。
張曉文故意不動神色地往前走,他相信,她一定會跟上來的,性格決定命運,她並不是那種可以欺霜壓雪的奇女子。
盡管有些遲疑,但張紅秀終于還是咬牙抬起了左腿,艱難地跨出了第一步,緊接著,右腿跟了上來。
時間仿佛很漫長,其實不過眨眼的工夫,她已經做出了關鍵性的選擇。
听見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張曉文暗暗嘆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興味索然,相信只要他願意的話,隨時可以享用她那豐滿動人的**。
但這是沒有感情地欲。女人也是因為恐懼而不得不獻身。男人其實是一種很奇怪地動物。容易到手的東西,反而興趣不會太大。
有句老話說得很好,妻不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張曉文眼下的心境也多少有點類似。
隨著張紅秀的屈服,張曉文對于李衛國的那股怨念,反而減輕了許多。心里覺得她這個弱女子確實很可憐。
當初,張紅秀很不幸地被李衛國給迷j了,迫于無奈只得靠上了這麼一棵大樹。可是,享了不到兩年的清福,卻受了牽連,進了這種生不如死的地方,冰火兩重天的境遇。令人很難承受得起。
進了單間。張曉文發現這里地設施確實很齊全。房間里大約有二十多平米,最里側是一張寬大的單人床,床頭櫃上有盞小台燈,離床不遠處有一張老款的書桌,桌上擺放著一疊信紙,卻沒有看見筆。
牆上掛著一台華寶牌的分體式空調,條件實在是太好了,比剛才會面的那個小單間要好上無數倍!
張曉文微微一笑,從包里模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遞到林所長的手里,叮囑道︰「這些就算是我撥給所里地經費,由你親自掌握使用,紅秀在這里地一切開支,今後由我全權負責。」
「文少。用您的錢。這怎麼好意思呢……」林所長假腥腥地推托道。
「總不能讓你幫了忙還要貼錢吧?拿著吧,這點錢也花不了幾天。每周五,我都會派人來送經費的。」在張曉文的堅持下,林所長有些「勉為其難」地接過了錢。
「這些床上用品的樣式有些土氣,還要麻煩林所長安排人買全新的床上用品回來,可以多買幾套,方便換洗……」心里面享受著施舍的舒暢,張曉文做了細致的安排,林所長連連點頭,並且示意那個女看守拿筆記錄下來。
看了眼空曠的床頭櫃,張曉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囑咐說︰「女人是愛美地,我沒什麼空,就拜托林所長根據紅秀的需要,讓人買一些高檔次的化妝品回來!」凌厲的視線掃過那個風騷的女看守身上,林所長地心神一凜,知道讓他察覺到了曖昧地關系,于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張紅秀一直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面百味雜陳,一會覺得自己下賤,一會又很希望住在這里,總之,她的心緒亂極了。
「嗯,你們先找個地方坐會,我還有些事情和紅秀說一下!」張曉文找了個由頭,把林所長等人支了開去。
「紅秀,咱們坐下慢慢聊!」張曉文很客氣地說。
張紅秀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溫順地坐到椅子上,「你可能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幫你吧?」張曉文笑著問她。
張紅秀心里暗道︰「不是圖財,就是圖色,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嘴上卻很小心地說︰「遇見了好心地你,是我的榮幸!」
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張曉文也不以為意,微笑著說︰「你肯定在想,我是貪圖你的財產,或是你這個人吧?」
張紅秀嚇了一大跳,慌亂地解釋說︰「沒……沒有……你不是那種人……」
淡淡地一笑,張曉文很直接地說︰「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看重的是你的經營能力,福慶酒樓辦得很紅火,我想讓它繼續開下去!」
「嗡。」的一聲,張紅秀腦袋一暈,轉瞬又清醒了過來,顫聲道︰「真……真的?」
「我有必要騙你麼?」張曉文很隨意地撢了撢煙灰,反問道。
「可是我欠了不少的貸款,都變成了固定資產,一時間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不然的話……」一提起酒樓的事情,張紅秀的整個注意力就集中了過去。
張曉文微笑著說︰「不過是二百萬而已,我先借給你!」張紅秀听了這話,卻沒有太過驚喜,對于男人們的貪婪本性,她非常了解,這世界上哪有不沾腥的貓?
見她的神色有些黯然,張曉文平淡地說︰「別把我和那些人想得一樣!我是和你合資辦酒樓賺錢,雙方各佔50%的股份,由你出任總經理,我就當董事長好了,這麼一來,大家都不吃虧吧?」
張紅秀根本就不信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有些遲疑地問道︰「利潤怎麼分?」
「二一添作五,你我對半分,總經理的職務收入另外計算!」張曉文知道她的擔心,就從容地把自己的計劃端了出來。
「這些……這些都能寫進合同里麼?」張紅秀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酒樓是她的命根子,張曉文的每句話都恰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還可以拿去公證!」張曉文微笑著給予了答復。
「你真的沒騙我?」張紅秀的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那座酒樓是她的心血所在,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忍舍棄。
張曉文見激起了她的一些斗志,就反問道︰「其實呢,我可以不花一分錢,就把你的酒樓拿到手,你並沒有選擇的自由,不是麼?」
張紅秀呆了呆,緩緩地低下了頭,她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實情,身陷囹圄的苦命女人,目前也確實處于任人宰割的境地,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余地。
「你完全沒必要想東想西的,那些都毫無用處。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考慮清楚怎麼把酒樓的事業做大做強,過幾天,我會再來看你的,到時候,如果計劃寫得讓我很不滿意的話,我的一切承諾將會自動失效!」張曉文不知道她的這里受了哪些委屈,過去的也就過去了,但有一點是必須注意的,她不能沒有了斗志,否則就算是神仙也幫不了她。
「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想出好辦法的!」神色一振,張紅秀瞪大了一雙美眸,心里很清楚,絕好的月兌困機會就在眼前,她必須抓住,而且也只能抓住它,反正命運已經糟糕透頂,再壞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那就好,生活方面有什麼需要的話,盡管向林所長提出來,相信他會讓你滿意的!」張曉文見話也談得差不多了,站起身子打算離開。
「等一等,我還不知道您的高姓大名呢!」張紅秀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問問對方的名字。
「哦,我們是家門,你就稱呼我張先生好了!」細心的張曉文發覺,最後這句話還不失商界女強人的水準。
「 !」厚重的鐵門在身後合攏,張曉文步出看守所,仰天長吁了一口氣,心說,就當作是可憐張紅秀,做了一件善事好了。
人可風流卻不能下流,趁人之危不是他的個性!
李衛國干的壞事,就由他自己來承擔好了,罪不及妻孥!
相對于高雪媚的冷艷孤傲、何清月的清純可人,張紅秀最大的特點竟然是象一只熟透了的柿子!
成熟二字而已,除此而外,再無任何優勢可言,反而處處都落了下風。
這一刻,郁積在他心中的那股怨念,竟然不翼而飛,心里暢快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