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個商人,姓江!你怎麼知道的?」柳琴有些疑惑地望著張曉文。
「呵呵,你舉報人家的那些爛事,他能夠坐得住麼?」張曉文反問道。
「我沒理他,換了好幾個住址,又換了bp機號,這一個是重新上號後,第一使用,你應該是從反貪局那邊得到的消息吧?」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沒惡意,不然當初在三江縣,也就不會救你了!」張曉文暗道一聲,真聰明,不過也是,柳琴沒有被姓江的抓住,除了運氣之外,最主要的還是小心謹慎。
「這個我知道,你如果和他們是一伙的,當時我就出不了三江了!」看得出來,柳琴對于張曉文還具備著基本的信任。
「嗯,你的事情很復雜,牽扯的面也很廣,暫時不能急躁,讓我慢慢地來著手準備,你看呢?」張曉文平靜地問道。
柳琴踫了許多次壁後,心里也早已冷靜了下來,知道解決問題不是那麼容易,就點了點頭說︰「我已經不著急了,急也沒用,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嗯,這就對了,這半年來,我其實一直為你的安全擔憂,天幸你沒有出事。要不這麼著吧,我給你安排個住處,你安心住上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一起去三江,你看怎樣?」張曉文心平氣和地說。
柳琴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因為告狀,她也丟了工作。已經喪失了生活來源。兜里沒錢,這樣東躲西藏的日子,她也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張曉文畢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應該值得相信。
張曉文叫來黃鐵,讓他帶著柳琴去新買的一棟別墅,為了安全起見,盡量不要讓她出門。
黃鐵點了點頭說︰「好的!」他一向話很少,張曉文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笑了笑,說︰「一切開支由我私人支付,就不走公司的帳了!」
望著黃鐵和柳琴遠去地背影。冷凝翠有些擔憂地說︰「萬憲章不是好惹的,你有把握麼?」
「呵呵,先解決了王清鋒橫插一杠子的事情在說,同時對付兩個一把手,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呢!」張曉文最擔心地就是王清鋒和萬憲章緊密地合流。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萬和王應該有了某種程度的默契。所以當今最重要的就是打破這種威脅極大地松散的聯盟。
尤豐和石盛林的實力相對來說,還很弱小,只能是在夾縫中間找出路。在現實情況下,兩個黨政一把手在先天上就具有足夠的優勢,一旦聯盟成功了,對于其余的常委,都具有指標性的暗示意義。
沒人會傻到同時與兩位一把手過不去。真到了那個時候。即使省里有周立民撐著,石盛林和尤豐也一定會扛不住。
天從人願。事件的目擊證人柳琴從天而降,張曉文的心里多少踏實了一些。
黃昏時分,張曉文躺在床上接了何毅地電話,下午下班前幾分鐘,鳳江縣交通局財務科的所有帳目都已經被查封,局長趙新在下班的路上,已經被他們帶走了。
掛斷電話後,張曉文微微一笑,打草驚蛇行動已經開始,接下來就看魯全識不識相了。
魯全接到交通局長趙新以及財務帳本統統被帶走的消息後,眼神有些呆滯地盯在辦公桌,半晌無語,電話依然拿在手里。
匯報情況的交通局副局長沒有听見這邊地聲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既不敢繼續說話,又不能就這麼掛斷電話,尷尬得要命!
「 嚓!」電話終于掛斷了,魯全渾身無力地靠坐在皮椅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省反貪局早不來人,晚不來人,偏偏在他听了王清鋒地安排,參加換屆選舉的時候展開了沒有任何預兆的行動。
魯全不是剛出道的新女敕,從鄉黨委委員一步步走上了縣里一把手的崗位,多年的政治生活經驗告訴他,毫無疑問,是石盛林開始反擊了!
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講,魯全不願意干出那種跳票的事情,即使他能夠順利當上了副市長,將來地政治前途也暗淡無光。頂多干完一屆,就要去某個閑職部門去待著養老。
更何況,類似這種非組織行動,省里一定會派人嚴肅查處,搞不好就會雞飛蛋打了!
可是,剛剛投靠了王清鋒,如果拒絕了他地要求,後果同樣也很嚴重。
考慮到王清鋒的後台是劉向東,魯全權衡利弊之後,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
完全沒有想到,石盛林地反擊是如此的凌厲,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恰好就擊中了他的要害。
由于縣長新提拔不久,而魯全是土生土長的縣委干部,所以鳳江縣形成了他一言堂的格局。二百多公里長的公路,魯全打招呼批條子,一直是肆無忌憚地插手。
現在的形勢相當的嚴峻,交通局長趙新被帶走了,魯全並不太過擔心。
只要他能夠咬牙關,撐一撐也就過去了,暫時還沒太大的問題。畢竟姓趙的想要腦袋的話,就不敢說實話。
可是,要命的是交通局的財務帳目都被省里的來人給抄走了。換句話說,即使想臨時做假,也沒有了機會。
趙新究竟撈了多少好處?搞到手的錢都藏在了哪里?交通局的帳本上究竟有多大的問題?魯全心里根本沒底。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魯全懶得伸手去接,一直響了七八聲,他才無力地抓過話筒,「魯叔叔吧?我尤勇啊!」
魯全渾身一震,馬上調整了一下情緒,平靜地問道︰「哦,小勇啊!找我有事?」
「魯叔叔遇到了煩心事了吧?」尤勇知道魯全是在故作姿態,所以也懶得多說廢話,直截了當地點明了來意。
「我的煩心事很多,剛才又喝多了酒!」魯全打著馬虎眼說。
「哦,魯叔叔不想出來出來坐一坐?也許我可以幫您解決一些小小的麻煩呢!」尤勇見他裝聾作啞,也跟著玩起了太極拳。
「改天吧,今天約好了人!」魯全心里有數,既然尤勇出面來打招呼,那麼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也就不太慌張。
「呵呵,既然魯叔叔很忙,那就稍微晚一點吧,今晚十二點前,我等您的電話,過時不候!」尤勇不等魯全回話就撂了電話,攪得他心里忐忑不安。
「小文,姓魯還想硬撐著面子,咱們何必多此一舉呢?直接把他拿下不就得了?」
張曉文知道,尤勇是在明知故問,就笑了笑,說︰「他一定要在十二點之前打電話的。」
「哦,為什麼?」尤勇見他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有些好奇地問。
「事情是明擺著的,得罪了王清鋒,只要有尤伯伯和干爹撐著,他不見得會失去什麼。可是得罪了我,他就得進去吃牢飯,孰輕孰重,他當了這麼多年的書記,會拎不清麼?」張曉文愜意地吐了個煙圈,笑著說。
「倒也是,魯全這個人一向是老謀深算,希望他這次認清楚形勢,別給咱們添亂才好!」尤勇喝了口冰鎮「超爽」冰晶茶,笑道︰「小文,你還別說,你這個茶飲料的口感還真是不錯,不甜不淡,正好合適,怎研制出來的?」
「呵呵,花了很大的代價啊,十幾個人就花了我上千萬的薪水呢!」張曉文故意打了個埋伏,尤勇贊揚飲料是假,也想摻合近來分一杯羹是真。
在沒有完全收服尤勇的情況下,張曉文不想讓他也插一腳。張曉文需要的是听話的股東,而不是生意上的等量齊觀的合作伙伴。
牽扯到尤豐和石盛林的關系,在老石沒有等上一把手的位置之前,張曉文不認為尤勇會心甘情願地放下副書記公子的架子,有些事情急不得,需要花時間來消化掉負面的一些東西。
作為老牌的公子哥,尤勇見過不少的大世面,而且也撈了不少的錢,玩過很多的美女。而且尤勇做事也很低調,等閑拿不到他的大把柄,這種見多識廣的衙內,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搞定的。
張曉文心里有數,按照官場的潛規則來說,只有當石盛林坐上了市長或是書記的位置上之後,尤勇才有可能自己從盟友降低為追隨者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