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清晨,天邊才開始蒙蒙亮,基地里的光控路燈還沒有熄滅,遍布基地里的桔黃色路燈與漸漸泛白的日光映成一片,好不狀觀,徐鎮國穿得嚴嚴實實一個人走在路上,樓宇間不時吹過來的風帶著嚴冬的寒冷,刮過他的臉,甚至在衣服上每道可以鑽入的縫里鑽進去,讓他感覺一陣剌骨的寒,他有些奇怪,為什麼長會一大早就把他叫來談話,雖然是奇怪,但是他還是在匆忙洗漱過後就匆匆趕往劉山的房間….
好不容易來到劉山的房門口,徐鎮國伸出手輕輕叩了叩門︰「長….」。
「進來吧,門沒鎖,」劉山的聲音很快就從房里傳出來。
旋鎖,進門,輕輕把門關上,凍得有些麻木的面孔感覺到了暖意撲面而來,只見劉山已經坐在客廳的沙上,這段日子一直不離身的黑色盔甲還是那麼整齊地穿在身上,只不過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徐鎮國甚至有點替他擔心,這身衣服穿了這麼久,不會長虱子吧?
「這里開著暖氣,把大衣拖了吧,來坐這里…」劉山一見徐鎮國進來,便熱情的說道,絲毫沒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恐懼。
「長,請問您找我有事嗎?」徐鎮國拖了大衣和帽子,小心地端坐在沙邊上,小聲問道,不知道是由于剛才的寒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聲音似乎有些抖。
「也沒有什麼事,不過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這段時間也忙,趁現在有點時間,就找你來隨便聊聊,倒是影響你休息了,來,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外面是挺冷的。」劉山笑了笑道,他有點覺得自己的參謀少了,要是像電視上的軍官,不論遇到什麼事情總會有一大幫人站出來出謀劃策那多好啊,可是,好像自己連個參謀官也沒有,這也只好找到徐鎮國這個會出點鬼主意的人來了,雖然他並不見得有多高明,然而也算是最早跟著自己的狗頭軍師了,他可沒想過,自己做事一向是獨段獨行,哪會听什麼別人的意見,再說了,就算是軍區給他派了參謀,別人說的話他會听嗎?
「謝謝長,來這里後我就習慣早.起了,沒事,不過長在此肩負重任,現在基地里的工作已經進入了軌道,長應該多多照顧自己的身體以為國家出力才是,」徐鎮國嘴里生疏地說著客套話,心中卻有些茫然,這長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難道一大早把自己叫過來就只為了喝茶?
交談在徐鎮國喝光了劉山遞.過來的第一杯茶之時正式開始。
徐鎮國從未見到長像今天這般健談,從他在這.里住得是否習慣問到工作有沒有困難,再談到他這麼多年的經歷,然後再扯到他的家人,甚至還極為和善的問到是否要請一段時間的探親假,不知道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徐鎮國終于在劉山就快要問到他的初戀情人去處是否有孩子之時進了洗手間,一大早灌了一肚子茶水,實在是憋不住了…
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听著從便池里傳來的嘩啦聲,.感受著那種淋灕盡致的暢快的同時,徐鎮國也越來越奇怪,長今天實在是太熱情了,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學歷及工作能力有些自知知明的話,此時徐鎮國就要雀躍了,因為按照很多慣例,在與上級進行過一番長談之後,很快都會得到提升,然而真的是這樣嗎?長剛才連自己現在是中校還是上校都記不起來,以自己這樣要資歷沒資歷,要人脈沒人脈的人會這麼受到他的賞識嗎?可是,如果不是長賞識自己的話,又怎麼這麼年輕就當上了上校?
雖然沒有想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徐鎮國也只.能乖乖地回去做一個忠實的答題器,不過,劉山在上了一次洗手間之後就把話題給轉移了,雖然問的問題讓徐鎮國听起來有些心驚膽顫。
「阿國呀,你覺得.如果我要把這支部隊帶出國的話,有沒有什麼辦法?」
「啊?」難道長要造反?不對,如果要造反的話更不應該出國,難道他要投敵?可是這基地里整天都在搞愛國主義教育,要投敵不生嘩變才怪,何況這麼大一支部隊,能說帶就帶嗎?難道是長要試探自己?可是自己並沒有調動部隊的權力,那是為什麼呢?難道只是考驗自己的能力?看起來也不像,這支部隊一直有個極為特別的稱號「中華雇佣軍」,雖然對外沒有公布,可是部隊里的人又有幾個沒有知道的,難道成立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他的使命?
「長,帶出國去?如果不考慮國內的影響,在戰爭時代,我們可以作為了一支參戰的部隊直接開赴作戰地點,那所面臨的也就是國家正式的參戰,而現在,以一個重裝綜合師的龐大武力開出國土,會給國家帶來一些國際上的不良影響,甚至還可能會生戰爭,畢竟我華夏國在成立之後除了維和部隊之外還沒有向海外派駐一兵一卒。」
「這個我知道,可是如果我們以雇佣軍的名義出國呢?」
「先必須找到合理的雇主,至少您不可能以索牛里的海盜雇佣的名義或者是非洲哪個小國家的反*政*府武裝來作為出兵的名頭,而且軍委會同意我們帶整支部隊出國嗎?」徐鎮國一邊回答,一邊望著劉山,想從他臉色中看出些什麼。
「索牛里海盜的雇佣?好主意啊…」劉山臉上浮出了微笑,端起茶壺又給徐鎮國倒了一杯,不過卻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如果給你一輛電動汽車,你最想要的是什麼樣的功能?」
徐鎮國實在不知道長今天玩的什麼把戲,問東西問到一半,說話也只說到一半,不過他還是把前些天才答過的答案再次搬了出來,再聊了一會,感覺劉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這才堪堪告辭,出了門來,太陽早已經近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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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野豬五十六型載重直升機在以接近最高的度飛在前往沙漠基地的空中,機艙內除了引擎的轟鳴聲外就只有機載音響不停播放的歌聲,吳少龍閉著眼,躺在極為舒適的坐椅上,這飛機上除了他和兩名隨員及駕駛員外就沒有別的人了,就幾個人坐在這寬趟的機艙里,照理來說應該會非常愜意,畢竟這重型直升機乘坐的舒適性遠比那些小飛機好多了。
不過,吳少龍顯然對此並不覺得有多少享受,昨天晚上他甚至沒有睡,只因為從那基地里傳回了一些令他驚訝的消息,與數名要員的徹夜討論並沒有得出什麼結論,而從國安的情報里,劉山旗下的公司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他到底要gan什麼?難道他已經對與國家的合作失去了興趣?亦或者只是耍一下小孩子脾氣?’吳少龍腦海里這幾個問題一直在盤旋著,他有些擔心,如果劉山真的撂擔子,那麼對國防的影響絕對不小,第一艘真正的航母還有很多東西必須要告他解決,比如彈射器,還有戰機,雖然他溜了也可以把小綿羊號的彈射器拆過來用,甚至可以進行逆推,可是這絕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何況還有別的合作項目,如果他不再提供人員及技術支持,不少項目就會停滯,越想越心驚膽羶。
還好,他的工廠並沒有什麼異動,連資金也沒有向外轉移,事情或許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該怎麼讓他改變主意呢?這段時間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而且有些人也把他那里當成了百寶箱,看見有什麼好東西就想著怎麼以最小的代價來獲得,也難怪昨天晚上連脾氣不錯的一號長也了火,甚至想讓自己連夜趕來,空天飛機的項目確實是一些人太過短視了,讓別人付出了極大代價來研之後才以極小的費用去租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哪怕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也會難以承受,何況劉山只是擁有了幾家初具規模的工廠,而且賺到的錢還有一大部分扔進了這支部隊里燒。
提及這個項目是自己,最後爭取不到撥款的還是自己,而從他手中獲取這空天飛機使用權的還是自己…他會不會記恨自己呢?想及一次次與劉山殺著本來就不算高的價格,從他手中獲取一件件自己極需要的東西,吳少龍突然有些內疚︰‘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夠體諒國內的落後了….’
如果劉山確實是他口中的那個組織中的一個地域負責人,那麼這個讓他虧損極大的項目肯定會讓他受到來自上面的責問,甚至是對他能力的懷疑,甚至有可能他已經收到了什麼不利的消息,在準備做一些應對,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如果與他不能達成共識的話,極有可能會與那一個龐大的組織失去了唯一的聯系,而如果這個組織加入了別的國家,不管是哪一個國家,對華夏來說都是一種極大的損失…
吳少龍很想讓飛機再飛快一點,雖然他知道飛行員已經把它開得很快了,他並不能兩個隨從一般可以安然在機上入睡,因為劉山的出現,自己己的政績非常輝煌,有了這麼多令人曙目的成果,他毫不懷疑自己可以在下一屆選舉中角逐一個更有力的位置,然而,如果在這種關鍵時刻與他中斷了合作,那麼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這一點很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