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該死。」面具後唇中吐出一句散淡而冷漠的話,黑衣人抬起頭,碧色的眼楮里已無怒光,無喜無悲,宛若幽暗的深水潭。
「領主,需要屬下——」黑衣人謹慎問道。
「不。」白袍之人漠然截口,伸手懶散地拂了拂他的衣袖,試圖拭去剛染上的血斑,「既然有人先動手了,何樂不為呢。」
「那梁子游,需要屬下……」主上忽然轉身,碧眼的余光冷睨著腳邊的尸體,黑衣人心底一個「咯 」,一時膽怯,不敢直言。
「他?」碧眼里忽然有了笑容,卻看得黑衣人膽戰心驚,「他不用我們動手,自有人會處理他。」
驀然間,他的眼里冷光一閃,眼楮往門外一瞟,唇中逸出散淡的笑︰「她來了。」話落的同時,大袖一揮,兩人瞬忽消失。
房間里一片死寂,卻無法掩蓋漫天逼來的濃重血腥味。
君瀾驚懼交加地往後院奔去,一路上橫尸遍地,到處是鮮紅的血斑,密密麻麻地噴濺上去,發出腥甜的味道。
心中刺骨的寒流排山倒海般涌起,直到她奔進了梁臨的房間,無論身心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地上沒有頭顱的尸體平躺著,雙手卻緊緊拳握著,發白的指關節帶著死氣的青白色。窗外透出的光映出了牆壁上鮮紅的血斑,顯然是被割下頭顱時噴濺上去的。
君瀾順著血斑看去,一顆頭顱滾落在桌腳邊,猶自睜著眼楮,昔日那雙慈愛的眼楮此刻不可置信地瞪著,滿布血絲,仿佛要蹦出眼珠來,那樣慘烈的眼神如同一記重錘重重地直擊她的心底。
那樣一個待她如親生女兒般疼愛的人,怎麼會突然……怎麼會!
刀割般的疼痛如狂潮般不斷肆虐著,內心仿佛被硬生生地撕裂。君瀾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悲痛,失聲崩潰般痛哭起來。
「恩師……」她顫抖著跪倒在尸體旁,伸出劇烈發抖的手,用力地搖晃著地上已然僵硬的尸體,痛哭,「恩師……恩師!」
「君公子……」沾衣忍不住也放聲痛哭起來,跪在了她的身側,「義父是大好人,如果,如果沒有義父,沾衣早就餓死街頭了,為什麼……為什麼好人要遭到如此的殘殺。」
她驀地停止了哭聲,恨恨地抬起眼,雙手緊緊地拳握著,劇烈地顫抖起來,眼里閃過雪亮的光︰「都是那些強盜!那些強盜!搶光了府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還殺光了這里所有的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听著那樣心驚肉跳的語氣,君瀾驀然抬頭,才發現房間里空無一物,已被掃蕩一空,恩師最喜歡的畫也不在了牆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內心翻覆涌起的悲慟和憤怒。
「不!」不知為何,她感覺到這些殺人者來勢洶洶,早有預謀,並不像強盜,「不是強盜,肯定不是強盜。」隨著說話,她眼里越發的肯定。
在她被擄之後,太尉府就遭到滅頂,哪有那麼湊巧的事?這件事明顯是早有預謀,洗劫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一想到這里,君瀾的眼里漸漸冷凝,心中閃電般雪亮。
龍錦騰……會是他麼?她忍不住懷疑。
「可是——」
「君相?」沾衣的話被突如其來的人打斷,奉命而來的刑部侍郎李維眼里的驚喜一閃即逝,隨即臉上的表情盡是哀痛,「君相,節哀順變。」
君瀾伸手拭了拭眼淚,踉蹌著站起了身,並不想說話,只是冷淡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李維的眼神凝住了,只見眼前的人眼波盈盈,卷翹的雙睫上沾染了淚水,晶瑩的膚色上隱隱可見兩道淚痕,容貌更加逼人,當真如明珠生暈,美玉熒光。
多年以前,在先帝欽點狀元的金鑾殿上,他就對這個淡雅如蓮花的少年囂想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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