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龍佑和說著就拿起車鑰匙想要去保釋達奚罌粟,卻被相對比較冷靜的龍旭陽擋住了腳步。
「我想,這一定是顏千川下的圈套!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我們龍家就會被牽扯進去,他就可以下令查實我們!縱使我們準備的萬無一失,這樣興師動眾肯定也會對我們龍家造成影響。」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按兵不動,讓罌粟在那里不管不顧了?」
龍佑和的怨氣很明顯的被龍旭陽看在眼中,他一邊安撫著他,一邊安撫著自己。他終究是在龍佑和的心里不如達奚罌粟來的重要,他每一次對他厲聲怒吼,都是因為那個丫頭。龍旭陽的心迎來一陣焦灼的難受,但他還是面帶微笑的看向龍佑和。
「你放心!只要我們三天內按兵不動,達奚罌粟一定會沒事的!」
龍佑和遲疑著表情看向龍旭陽,滿眼的懷疑。那份懷疑的神色讓龍旭陽心中悲傷一片,他故作淡定的拍了拍龍佑和的肩膀,邁著有些吃力的腿走出了房間。龍佑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陣酸楚,可是他沒有讓自己酸楚太久,因為他的心,不願意再為任何人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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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來保釋她麼?」
「沒有,顏檢察官!」
「看來她在龍佑和的心里,也不過如此……」
顏千川說著露出了淡漠的笑容,向監留區走去。達奚罌粟面容蒼白的抬起頭,顏千川冷如清風的臉蹦進她的視線。她本毫無表情的臉,緩緩的糾結起來。顏千川帶著深重的冷漠坐在達奚罌粟對面,揮揮手打發走了周邊的監察官。
「作奸犯科那麼久,第一次進這種地方吧?」
顏千川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讓達奚罌粟驚愕的抬起頭來看向他,莫大的眼瞬間堆滿淚水。她不敢相信,她甚至懷疑了佑和,她都沒有懷疑他……
「是你麼千川……」
「很驚訝麼?這是我的職責!」
顏千川毫無感知的冷漠讓達奚罌粟蒼茫的流下淚來,她狂眨了兩下眼楮來淡定自己逐漸膨脹的無法排解的悲傷,絕望的閉上了眼楮。
「我還以為龍佑和會奮不顧身的出現救你,那樣我就能來個一箭雙雕!不過,看樣子你和他們龍家的基業比起來,還是不堪一擊的!」
「千川,龍家和顏家的恩怨應該被我們淡化到放下,上一代延續了一輩子,到了我們這代,不能再延續下去——」
達奚罌粟義正言辭的說教讓顏千川淡漠的掛上了笑容,那冷若冰霜的笑容讓達奚罌粟的心猛的下沉下去。她淡漠的垂下眼簾,不再看顏千川,顏千川那冰冷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的留情,狠狠的向達奚罌粟壓來。
「你是最沒有資格對我說教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很多東西,都不會延續下去!」
「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願意從此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達奚罌粟信誓旦旦的保證讓顏千川的心猛的一陣糾結,迎來了生澀的疼。他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失去的可怕,兩年來他在失去中倍感煎熬,兩年後他又在重逢的矛盾中承載著痛苦。他不知道自己對她是愛是恨,只知道當她說要從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時,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澀澀生疼。他不想把她放在身邊好好的愛,也不想把她放逐到無關自己的生命中,也許他們之間從她選擇臥底到他身邊那刻起,就注定了要無休無盡的糾纏。
「想走?沒那麼簡單!」
顏千川冷喝一聲,達奚罌粟猛然抬起頭,面露糾結的神色。
「我想你的目的,絕不僅僅是想要關住我……」
「如果有人來救你而自願投入我的網中,那麼再好不過!如果沒有,把你這個遺禍政商兩界的人關押在這里,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
顏千川無情的冷漠讓達奚罌粟痛楚著表情無言以對,她美麗的大眼無措的積壓著晶瑩的淚水,仿佛一眨動就會瞬間決堤而下,顏千川就是在這樣的眼神中,憤恨的轉過了頭。他冷冷的用余光掃視了她一眼,走向了門口。
「天亮之前,如果還沒有人來保釋你,按程序警方就會把你移交給中央監察院,也就是我的手里!到時候,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讓你嘗嘗那種求生無路,求死無門的滋味……那是曾經你給過我的……」
達奚罌粟驚愕的瞪大雙眼,轟然流下淚來。她想過顏千川會恨她,會氣她,但是沒想到顏千川對她的怨恨已經到了對她除之而後快的程度。她在顏千川冰冷的眼神中,再看不到一絲屬于曾經的溫柔。
「不用等到天亮了!我來保釋她!」
顏千川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被一個堅定的聲音和高大的背影逼退回來。顏千川的眼楮先是凌厲起來,在看清來人後眉頭微蹙起來。他一瞬不眨的盯著來人,片刻的沉默後,他終于開了口、
「哥……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誰救她誰就遭殃麼?追本溯源查起來,我救了她,你是要去查查顏家麼千川?」
「哥——」
顏夜恆的執迷不悟讓顏千川毫不客氣的冷吼一聲,滿目憤怒。可是顏夜恆卻再也沒有顧忌到他的表情,兩年前他就是因為種種的顧忌將達奚罌粟大方的交到他的手里,可是兩年後的今天,他卻是在橫貫冷風的將橋上,再次看見了那張蒼白的臉。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都不能原諒顏千川沒有讓達奚罌粟得到幸福!顏夜恆挑了挑劍眉,滿目無謂。他快步走上去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隨後清冷著表情看向顏千川。
「于公于私,這些錢都足夠保釋她了!我要帶她走!」
顏千川糾結著眉頭看向顏夜恆,喉結無措的滾動了幾下,隨後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向達奚罌粟。達奚罌粟在他的手指下本能的後退兩步,雙目爆紅。」哥,你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麼?她的人,和她的名字一樣可怕,帶走她?你別後悔——「
顏夜恆淡漠的看了一眼顏千川,隨後滿目堅定的看向站在一邊的達奚罌粟,露出了溫暖的笑容。他那陶醉般的笑容讓顏千川的心狠狠的糾結起來,迎來了一陣莫名的難受。
「既然知道她有毒,就做好被她毒的準備!」
顏夜恆的話讓顏千川先是瞪大了雙眼,又在看向達奚罌粟那眼中帶淚的感動模樣時怒不可揭,他憤恨的甩開修長的手一把掄在了門框上,接著邁開長腿飛快的沖了出去。
達奚罌粟,你這個可怕的女人,你什麼時候又俘虜了我哥?向來淡漠的顏夜恆,生平沒有為任何一個女子,做過任何一件事,包括他那個滿心愧念的母親。
「顏檢察官,達奚罌粟已經被顏夜恆先生帶走了,這個案子,我們還需要繼續查下去麼?」
顏千川猛地抬起頭看向前來匯報的警員,滿目的凌厲,警員在他的注視中渾身一冷。
「什麼時候走的?」
「剛……剛剛……」
警員的話音剛落,顏千川就憤然起身,邁開修長的腿的沖了出去。
「罌粟,沒事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先不要怕,我帶你去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完之後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好麼?」
顏夜恆溫柔的聲音讓久久壓抑在平靜之下的達奚罌粟轟然流下淚來,她起伏著嬌小瘦弱的肩膀,看著顏夜恆溫情的眼楮泣不成聲。
「夜恆……」
「沒事了……別哭……」
「我想過他會恨我,但是我不知道他會如此恨我!他恨不得讓我萬劫不復,我真的那麼壞麼夜恆?我真的那麼讓人恨之入骨麼?」
「當然不是!相信我,他只是一時沒有想開,給他點時間,好麼?」
「帶我離開這里夜恆,我要離開這里……我要離開這里……」
「好,我們馬上走,別哭……別哭……」
達奚罌粟撕心力竭的哭聲幾乎震碎了顏夜恆的心,他隱忍著內心強大的顫抖將達奚罌粟緩緩地摟進懷中,那抹淡如清風的味道讓他糾結著眉頭閉上了眼楮。他不知道自己對達奚罌粟的是愛情還是憐憫,他只知道在她那多舛的命運和頹敗的青春中,他沒有將她保護好,似乎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這種想法,總之當她把達奚罌粟摟在懷里時,他就想永遠這樣摟著,再不放開。
站在不遠處的顏千川瞬間殷紅了雙眼,看著前方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握緊了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