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陽與姑父的閑聊中,李陽與姑父的關系也越發融洽,雖然是親戚,但是姑姑與姑父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撇開姑姑不算,二人頂多也就算是熟悉的陌生人罷了,以李陽如今的嘴皮子,稍微吹捧一下,顏回路自然是對這個大佷子分外喜愛,畢竟一個小孩子的說話作假的成分很少吧,可惜他不知道,李陽的話里,十句中能有一句是真的就已經冒尖了。
姑姑一共有四個子女,顏慶顏義哥倆,還有兩個女兒顏娜和顏麗,不過顏慶和顏麗顏娜都不在家,他們三個都已經結婚,自己在外都有自己的小家庭,如今,只剩下顏義還沒有動靜,自然和父母住在一起。
忙活著做了六個菜,李陽也在廚房里幫著姑姑張羅,六個菜中到有三個是李陽親手掌勺,一葷兩素,色澤不凡,姑姑對這個大佷子更是喜愛的不得了,練練夸贊,把李陽夸的天上少有,人間不凡,好在李陽也是有目的,加上臉皮厚的跟城牆拐角似的,笑嘻嘻的應了下來。
上了桌,四人分開做好,李陽端起酒杯,看著色澤暗紫的酸棗蜜酒,有些郁悶,「大姑,我也能喝白酒了,最起碼給我個啤酒啊,這玩意兒跟飲料似的,真沒什麼感覺。」
姑父一听,哈哈大笑,他也是好酒之人,遇見有志同道合的人,分外興奮,「淑君哪,大佷子有量,那是好事兒啊,不像你,一杯下肚就頭暈眼花的,你們李家後繼有人啊!」
姑姑有些嗔怒,狠狠的白了姑父一眼,「去去去,別教壞了孩子,別看陽陽長這麼高,還沒有十歲呢,這麼早讓他喝酒,萬一和你一樣,成了酒鬼,我弟弟還不得說我這個姐姐?不行不行,給酸棗蜜喝,已經不錯了,陽陽,听話,和姑姑一起和這個,啊?」
四個人喝酒吃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四人都喝了不少,姑姑笑道︰「陽陽,听你爸爸說,這次和你二哥去南方是請假來著,課程跟得上麼?」
李陽笑道︰「大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神童的分量,小兒科啦,再說,我跟我們班主任不對付,不願意見他,其實這次出來玩,也就是不願意見她,出來躲躲而已!」
大姑眉開眼笑,「你呀,人不大,這牛皮吹的可不小,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過,為什麼你和你們班主任不對付啊,她故意針對你?」
李陽撇了撇嘴,奇怪道︰「難道我爸沒和你說?哦,也是,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這樣啦,學校說是勤工儉學,撿他媽個……哦,說髒話了,撿個屁啊,是學校變相的要錢,我爸沒同意,又怕我難做,就送了些啤酒瓶子,其實價格也差不多,誰知道我爸管不住他那張嘴,張口就說了句,學校缺錢花,怎麼不出去賣啊,得,就這句,被二班的那個王八蛋給听到了,告訴給我們班主任,結果班主任就給我找小鞋穿了!」
顏義也是喝了些酒,剛開始听到賣的時候,樂得直打哈哈,听到後來,又沉著個臉,憤慨道︰「還真他媽顯著她了,陽陽,用不用二哥拉兩個人過去給你出口氣?有事兒直說!」
姑姑趕忙怒道︰「顏義,收起你那套哥們義氣,打人犯法,你可別添亂了!」轉頭看了看李陽,無奈道︰「你說你爸也是,這嘴怎麼這麼欠啊,說那句話干嘛?這下子陽陽可得吃苦了,要不,讓你姑父幫幫忙,給你挪到市里上小學?」
顏義郁悶道︰「那幫人欺軟怕硬,稍一嚇唬他們一下,什麼事兒都沒有了,根本用不著動手的!」
李陽笑笑,「姑姑,二哥,姑父,你看你們小瞧我了不是,放心,那老娘們還想打我來著,被我給擋回去了,二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手和力氣,還怕我吃虧不成?轉學是不用了,這樣,大不了念中學的時候,給我挪到市里念,到時候還要麻煩姑父嘍?」
姑父哈哈笑道︰「淑君,你這佷子可厲害啊,都敢和老師對著干,嗯,不是什麼善茬啊,行,到時候真的要來這讀中學,就住我們這,我給你練習學校,我想,我這張老臉還值這個面子!」
姑姑問道︰「那你們班主任就這麼算了?」
李陽搖頭,「哪啊,她去找校長給我倒打一耙,結果我恐嚇校長,說如果你敢開除我,我就把這事捅到教育局,再讓他見報,救過這死胖子當場就萎了!」
話一說完,四人一起大笑,顏義樂道︰「陽陽,你這一手真厲害,吃得他死死的,媽的,這樣的人就該這麼折磨,要是我的話,非得在這校長身上勒(lei音)兩錢兒不可!」
又是一通笑,姑姑問道︰「既然來這了,不如在這多住幾天吧?」
李陽搖了搖頭,「還是算了,也不著急,萬一將來真到市里上學,還不得天天在這住啊,就怕到時候二哥結婚了,我這一來打擾您和姑父的二人世界了,嘿嘿!」
姑姑頓時啐道︰「你個小屁孩兒,還什麼都懂呢!」
李陽看到顏義給他使眼色,知道是催他說事兒呢,便道︰「姑姑,姑父,你們倆都是過來人了,也經歷過大躍進,三年自然災害,以及文革,現如今,雖然是國有企業的天下,但是你們覺得,當今社會的狀況如何?」
二人雖然覺得李陽這麼小卻問這樣有些嚴肅的問題有些奇怪,但是見多了李陽的諸多奇怪之處,倒也沒有起疑,姑父是城建局的一把手,想了想,「要我說啊,這國有企業目前雖然仍舊佔據主導地位,但是恐怕已經是英雄遲暮,日落西山了,真要說起來,哎,就拿我那里說事兒,那麼點兒個地方,明明只要幾個人就能完全干過來,非得動不動就往里頭填人,而且去了也不正經干事,其實也是,也沒什麼正事兒可干,天天擱那聊天喝茶,哎,人浮于事啊,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姑姑也深以為然,「我們那里也差不多,國有商場,天天去了,除了買東西,就是坐辦公室,還沒什麼人去,去了也是打毛衣,嗑瓜子,整天閑著呢!」
李陽點點頭,「是啊,首長極力擋住各方反對勢力,全面支持改革開放,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這次到南方,我和二哥是完全看出來了,南方和咱們這一比,那真是天上地下,沒得比,人家那里發展真可謂是天翻地覆。你們看二哥那里,光是像他那樣的經理有多少,說句不好听的,除了經理之外,打雜的都是副經理吧,船廠雖然永遠不會倒,但是在那里呆著,也不會有什麼發展前途,我知道,二哥的電焊很厲害,但是又能干多少年,那也是青春飯啊!」
說到這里,姑姑和姑父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中,顏義在旁暗暗豎起了大拇指,心忖,要麼我怎麼就只能是個打工的呢,差距大著呢。